艾克斯：不能把花粉撒在人身上，太下流了。

    變異植物們：下流是什么？

    變異植物們：根本忍不住啊，斯斯看過來就撒了。

    變異植物們：明明你也把“花粉”撒斯斯身上了，每次都撒好多，我們都看到了。

    艾克斯：不能總是纏著慕斯。

    變異植物們：為什么？你一直纏著斯斯。

    變異植物們：我們就是你，你纏我們也纏。

    交涉失敗。

    還是一把火燒了吧。

    艾克斯手心燃起火焰。

    “艾克斯？”

    慕斯隱約感到一絲不安，探頭往窗外看去，剛好看到艾克斯手上的火光熄滅。

    再看眼艾克斯周圍的變異植物們，慕斯有些慌。

    難道艾克斯發(fā)現(xiàn)他要用變異植物對付他了？

    慕斯快步下車，將變異植物的主枝放進花盆，抱回車里。

    “這個沉，我來?！?/br>
    艾克斯收起異能，接過慕斯手里的花盆，幫他一起搬。

    慕斯猶豫著松了手，跟在他身旁，觀察他的神情。

    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冰冷模樣，什么也看不出來。

    艾克斯太過內(nèi)斂，變成喪尸后情緒波動更少。

    似乎只有被他擁抱進入時，他那副冰冷平靜的表面才會消融，露出更加脆弱柔軟的內(nèi)里。

    “我不要精神系晶核了。”

    慕斯突然道。

    艾克斯頓住，不解地回頭看他，眉頭深深凝起。

    “為什么？”

    慕斯已經(jīng)嘗試過吸收精神系以外的所有晶核，但都沒能激發(fā)異能。

    精神系晶核是他激發(fā)異能的最后希望。

    慕斯曾對此極為在意。

    幾度與他冷戰(zhàn)。

    甚至差點因精神系晶核與他決裂。

    或許不是“差點”。

    艾克斯想到那天在車上，慕斯甩開他手時的目光……

    他一直不敢面對，但心中清楚，在那一刻，慕斯是真的想放棄他了。

    艾克斯認為，他們間最大的問題就是那枚精神系晶核。

    只要給慕斯帶回精神系晶核，他們就能恢復如初。

    慕斯那么在意的晶核、幾乎執(zhí)念成魔的晶核、讓他們生死相隔的晶核。

    怎么可能突然說放棄？

    艾克斯想到了什么，面色微變。

    “你已經(jīng)知道了?！?/br>
    “嗯，精神系異能者，你這次出來的任務(wù)目標?！?/br>
    慕斯低垂下眸，手指拂過手腕的傷痕，有些不知該怎么面對。

    他不能接受艾克斯為了他對無辜的異能者下手。

    如果只有這一個選擇的話，他寧愿放棄恢復異能的機會。

    見慕斯都不愿再看他，艾克斯咬著牙撇過頭，沉聲道：

    “我知道我如果這么做了，你不會原諒我。但，精神系晶核是你激發(fā)異能的最后機會，我知道你有多在意這個機會?！?/br>
    慕斯打斷他：

    “既然知道我在意，當初又為什么選擇把晶核給別人？”

    現(xiàn)在又想用這種方式補救，不惜背負上人命來滿足他……只不過是感動了自己。

    車內(nèi)燈光的籠罩下，艾克斯面色蒼白。

    當初，他沒法辯解。

    現(xiàn)在，他依舊沒法為身為人類時的自己進行辯解。

    那是他自己做出的決定。

    哪怕已經(jīng)變成喪尸、全部人性僅系在慕斯一人身上的他，無法認同那個決定。

    艾克斯只能通過記憶，復述出當時自己的想法。

    “那時候，治療師被喪尸抓傷，出現(xiàn)了感染的征兆，只有精神系晶核能為他穩(wěn)定意識?！?/br>
    不同的晶核有著不同的效果。

    就像是吸收火系晶核能讓人在寒冬里感到熾熱一樣。

    精神系晶核能讓人意識清明，是對抗喪尸病毒的最佳藥物。

    艾克斯道：“如果沒有那枚精神系晶核救命，他很可能會異化成喪尸。”

    異化成喪尸，失去思維和理智，相當于死亡。

    慕斯當然知道精神系晶核的效用。

    再沒人比他更清楚了。

    慕斯抬眸注視著面前這個認真為他解釋的艾克斯，心中突然有些難受。

    其實，早在當初艾克斯把晶核給了他人時，他就猜到了內(nèi)情。

    理智上，他清楚艾克斯這樣做是對的。

    沒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了，更何況那還是與他并肩作戰(zhàn)的隊友，怎么能不救？

    可是在情感上，他不受控制地感到難過。

    當初艾克斯被喪尸抓傷，發(fā)起了高燒。

    傷口不僅不見愈合，還流出了帶著腐蝕效果的黑色血液。

    精神異能瘋狂叫囂著危險，催促慕斯遠離。

    慕斯沒有走，他劃開了自己的手腕，取出他的晶核，交付給了艾克斯。

    他為艾克斯付出了自己的晶核，自己的異能，自此失去所有能力，失去未來的所有選擇，變成只能依附艾克斯而生的菟絲花。

    而艾克斯在明知他需要精神系晶核時，反手將得到的晶核給了他人。

    即使有再正當?shù)睦碛桑词鼓鞘窃俸侠聿贿^的選擇，都沒法撫平慕斯的心。

    反而讓他的所有情緒都堵在心口，無處發(fā)泄。

    因為，他一旦表現(xiàn)出些許負面情緒，就是不顧人命。

    他沒有立場去生氣。

    只能自己承受所有情緒。

    他沒有對艾克斯動怒，也沒法去遷怒他人。

    他只是將自己封閉了起來。

    或許，他在意的并不是那枚晶核。

    而是他發(fā)現(xiàn)艾克斯將其他人放在了他之前，他不再是艾克斯的第一選擇。

    慕斯的手指無意識撫過手腕內(nèi)側(cè)的傷痕，忽地落下淚來。

    他很想問一問艾克斯，他在將晶核給出去時，有沒有想過他。

    “那我呢？”

    慕斯睜著視線模糊的眼，低聲詢問：

    “你當初將那枚晶核給出去時，有想起我也需要它嗎？

    “你現(xiàn)在執(zhí)意去取那位精神系異能者的晶核，又有想過我是否愿意要它嗎？”

    第112章 他本可以不做菟絲花

    艾克斯肯定想過他需要那枚晶核。

    只是，他依舊選擇了別人。

    就像現(xiàn)在，艾克斯肯定知道他不愿用一顆背負了人命的晶核，但他依舊執(zhí)意去做。

    第一個選擇，慕斯能夠看在人命的份上，讓自己接受。

    可既然如此，艾克斯又如何能夠為了晶核，讓他再度背負上人命？

    慕斯雙眼模糊地注視著艾克斯，等待一個答案。

    卻又不僅僅是這些問題的答案。

    “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