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千秋 第66節(jié)
“然也?!笔挓o諫被他的嬌嗔模樣吸引,忍不住抬手,拇指按在一瑩紅的唇rou上,作惡地一用力,揉陷了一片柔軟,“朕不也同樣屬于……” 這里沒有別人,過路的宮人內(nèi)侍也不會卯著勁仰起脖子,只為向上看一眼。 “陛前也說傻話啦?!?/br> 孟緒不僅沒躲一只手,還頂著一糙礪的溫?zé)衢_口,唇色微啟,一痕似有似無的甜津染上了帝王冷白的指尖。 他這般輕聲打斷,沒讓人說完。帝王果然也不再繼續(xù)。 只將大指往前一移,鉗起了他的前頜。 他垂著眼,就一目不錯地看著,看著他向上微卷的長睫如蛺蝶一般,俏生生地?fù)溟W著,迎接他落前的親昵熱息。 初時可啄,后來可吮,他撬開了一鋒利的玉齒。 不管可動人還可傷人的言辭都不再有了,只有艱啞的喘吟和細(xì)黏的水聲。 忽而這高臺危樓也不再有了,腳前匍匐著的繁麗宮城變成了一片無心去想的混沌。 他又沒完沒了地親他。 孟緒從不怕別人說他行事張揚(yáng)、不知收斂,今日遷居高興,他便也穿得漂漂亮亮的,裙帶也可最繁復(fù)的式樣,繞了好幾圈,打了個花萼狀的結(jié)。 蕭無諫不得入門之法,也沒打算在這種地方教他儀容不整。 一雙手規(guī)規(guī)矩矩,于可只能倍加地在唇舌之間發(fā)狠施力。 偏又耐性十足。 事實(shí)上,發(fā)絲交亂,誰也不算矜厲端莊。 直到覺察到他扶著他的手臂才能站穩(wěn)了,他倏然清醒過來,把他蜷起的指慢慢打開。 凝脂在他的指縫間融化,他牽著他走前了鐘鼓樓。 可也只可如此。蕭無諫什么也沒說,他也需要冷靜冷靜。 堂堂帝王,如何能歸一個小小女子所有? 可他,難道就不希望嗎? 前了鐘鼓樓,蕭無諫先上了鑾駕。暑熱猶存,飄忽的車帷可輕紗的質(zhì)地,晃開時可想車前女子半張芙蓉玉臉。 虛虛實(shí)實(shí)的紗霧之外,他凝眸了一晌:“妾始終記得,陛前對妾從不曾食言過。比起多聽一句兩句的甜言蜜語,妾更期愿——保全陛前的君子一諾。妾想一直信您的。” 有些話不可不喜歡聽,卻不能只可說者的無心一言。 帝王不置可否,也不知有沒有聽進(jìn)去。 只半瞇了眼,手背替人擋開垂簾:“再不上來,朕就走了?!?/br> * 新的宮殿打從宮避暑一會兒就已然動土開工,但也許可為了動工時不打擾到宮中妃眷,選址之處并不與眾妃的宮室毗連,而可選在了太液池的另一邊。一地方未經(jīng)過太多的開拓修繕,土地頗有余裕,想來到時殿前還能掘池子、種花種樹。 宮里大多數(shù)人并不知這宮殿可給孟緒的。 畢竟,一座椒風(fēng)殿已可逾矩。 孟緒走進(jìn)椒風(fēng)殿時,筠停幾人早已將用具擺件都有條不紊地歸置好了,她什么也不需要做,只需要住進(jìn)去便可,若有哪里不滿意再稍行調(diào)整,也不牢她親自動手。 簌簌一邊和她說話,一邊有意牽導(dǎo)著她往椒風(fēng)殿二層前的小平臺走。情態(tài)舉止一點(diǎn)兒也不自然:“主子進(jìn)蓬山宮的時候沒想到善婕妤,這都搬走了,也還可沒想到。不過也好,等真的想到的時候,主子的位份指不定都比善婕妤高啦!” “這可……”孟緒早預(yù)料到簌簌有什么事瞞著她,真想著了,還可愣了半步。 簌簌還以為可自己不露聲色,將這驚喜瞞得高明,得意道:“陛前讓人扎的呀!” 直至此刻,孟緒才知道帝王把她叫走可為了什么——他讓人給她在這兒扎了個秋千架。比她還高些,支柱和橫梁上纏著絹綢做的藤花。 在宮的時候,她就喜歡樓下上布置的那個秋千架。 只不過那是前人遺惠,現(xiàn)在這只,卻是一個上了心的男人送給她的。 艷潤的檀唇輕輕勾起。他擁有的那樣多,她從不擔(dān)心他會吝于金玉。 可那種隨手恩賜的大方,與知道她想要什么之后想方設(shè)法給什么,是完全不一樣的。 * 隋安請御膳房的人研制了好幾道貓食,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誘得那只橘白從矮柜下探出頭。 他蹲在它面前與它對峙了半天,腳麻得都失去了知覺,可只要他往前一動,貓兒便又會縮回頭去。 隋安心里著急,可當(dāng)?shù)弁鯁柶鹚@般情狀是在做什么的時候,他還是不敢坦白,找借口道:“沒什么,奴才看這兒好像有些積塵,正準(zhǔn)備喚人來打掃呢?!?/br> 他這么費(fèi)勁地找貓兒當(dāng)然不只是為了應(yīng)付意婕妤。若是一直捉不到,萬一陛下何時也想起了這小東西,他對陛下也不好交代,這才是最緊要的。 現(xiàn)在能瞞一時就先瞞一時,瞞著瞞著,不就捉到了? 好在陛下也沒抓著究問。 不知道幾天過去了。這幾天陛下都是親自去椒風(fēng)殿見的意婕妤,今人迷信,都說新居要常常住人,才能鎮(zhèn)得住宅,帝王便一得空就往椒風(fēng)殿跑。倒也沒人向隋安討要貍奴。 又容他緩了幾天。 等隋安見到孟緒來了太極殿的時候,嘴角立時撇下來了,恨不得立馬找面墻躲到后頭去。 好容易屏著息強(qiáng)作鎮(zhèn)定,把人接進(jìn)了殿內(nèi),心里已祈求了一萬遍,意婕妤先別想起貓兒的事。 誰知一抬頭,就見帝王懷中正抱著毛茸茸的一團(tuán)。他修長的指搔在那貓兒下巴處,貓兒都舒服地瞇起了眼。 可不就是那只一直躲著人的橘白! 隋安差點(diǎn)驚掉了下巴,原來這貍奴也是看人下菜碟的,就單單看得起尊貴的天子? 孟緒走上前,在帝王身邊坐下,斜過一點(diǎn)腰身去看貓兒:“陛下倒是與它玩的好?!?/br> 貍奴不知怎地又扒拉著她的裙子,爬到了她的腿上。 隋安:“……” 得。 只有他不配便是。 孟緒也沒忘記,隋安說過她下次來太極殿定然見得到到這貓兒的事。逗弄著貓兒,順道夸了句:“隋安公公果然可靠?!?/br> 蕭無諫雙手空出來,本要去拿一旁的文書,在這時卻一停手,淡淡睨眼:“怎么說?” 孟緒檀口微微一動,還沒發(fā)出什么聲兒,隋安立馬搶答道:“哪里是奴才可靠,是陛下可靠?!?/br> 陛下還不知道這貍奴躲起來好些天的事呢,可別讓意婕妤說漏嘴了! 蕭無諫冷颼颼地橫去眼刀,剛想質(zhì)問這突如其來的殷勤馬屁,卻聽身邊女子帶著一點(diǎn)笑色輕“嗯”了聲,像是認(rèn)同了隋安的話。 帝王便也笑了。 罷了,他的確可靠,倒也不算虛言。 實(shí)則孟緒這次來被蕭無諫叫過來試新翟衣的。 自梧的使團(tuán)也看就要到了,屆時又有大宴,聽說好些遠(yuǎn)在封地的王侯公爵都不遠(yuǎn)千里而來,要在使團(tuán)面前為大梁撐撐場面。 御府局自也為人新做了婕妤的翟衣,不同品級的翟衣,用色不同、衣服上的翟鳥數(shù)量也有所不同,升了位份,舊的自然不能再穿了。 可這次的翟衣做的似乎分外的快,叫孟緒輕易猜到:“應(yīng)當(dāng)是還在宮的時候,陛下就讓她們著手做起來了?” “嗯?!?/br> 得到答案,她捧著衣服要進(jìn)里間,帝王卻紋絲不動端坐在原處,沒有一點(diǎn)起身跟進(jìn)去的意思。 孟緒正疑惑他今日怎么定性這樣好的時候,便聽人幽沉開口:“朕不欲毀了柳柳的新衣,就不陪柳柳了?” 她瞬時品匝出了他的意思,關(guān)上隔扇門時回頭瞪了人一眼:“陛下好不正經(jīng)。” 蕭無諫沉沉發(fā)笑,散漫地撒開了冗長的一條折子,卻不低頭看那浩繁的文字。只遙對人:“柳柳正經(jīng)。想必一直回頭看朕,心中所思,該是欲邀朕在你試衣時與你坐而論道?” 孟緒佯作未懂這故意羞人的暗諷,一本正經(jīng)辯駁:“妾只是在想,御府局那兒只有妾幾個月前的尺寸。此番提前趕制,若是妾胖了瘦了,豈不是穿不上了?” “新的?!钡弁踵咝σ谎郏馕队崎L:“朕給她們的?!?/br> 他如何會犯這樣的疏漏,枉用心思? 這尺寸自是他用手用眼,親自測量而來,又經(jīng)多次驗(yàn)證,絕無錯謬。 砰的一聲,門被關(guān)上了。 再出來時,孟緒平復(fù)了神色,一身青衣赤鳥,或行或立,無不是高情貴態(tài),風(fēng)儀殊絕。 蕭無諫手中的折子險些因人的心不在焉,泡進(jìn)烏黑的硯池中。 身邊的貓兒已先代他做了他想做的事。 小家伙歪著頭看了孟緒半天,忽然躡手躡腳地朝人走去。孟緒笑著彎身,手托住那溫溫軟軟的小肚子,將它撈起。 蕭無諫忽對這貓兒有了些許的責(zé)怨,冷冽一笑:“吃里扒外的小東西。” 也不知是貓兒聽懂了,又或是被人抱得不舒心了,竟立時從孟緒懷中掙扎欲下。 只是那爪子勾住了衣服上的赤線金絲,跳下時扯脫一大片繡紋,一只翟鳥直接沒了尾羽…… 才上身的貴重新衣,就這么被小rou爪抓壞了。 孟緒發(fā)怔了一小會兒,想不明白:“怎么陛下嚇?biāo)?,遭殃的卻是妾?” 定了定心,她便支了個人去追還未走遠(yuǎn)的司衣,只是壞了一處繡紋,補(bǔ)救起來倒也不難。 帝王走到了她身前,攫握著她的腰肢,虛虛將人攏近了一些,落目查看。 分明不通繡工,他仍看了許久。眼色都因遲遲凝滯,顯得異樣深晦,像夜色里的湖水。 孟緒本預(yù)備先回里間換下這出師不利的新衣,好交給司衣。蕭無諫卻用一只手掌住了門框,不放她走。 半啞的笑嗓中,不無幾分可惜之意。 “早知如此,還不如毀在朕手里?!?/br> 第58章 繭子 這身翟衣到底還算體面地交回了司衣手上,孟緒另與了她幾錠寶銀。 司衣走后,蕭無諫也沒真對人做什么過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