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無論如何雕塑系那哥們都是見義勇為,那時候已經是傍晚七點多,被偷展品的姑娘也到了警局,后面導員也來了,帶來了展廳的監(jiān)控錄像。 監(jiān)控里能清楚看見看展的夫妻倆之中,男的劈手要扇林從沚,林從沚條件反射瑟縮住肩膀。那畫面蕭經聞是指甲掐了下自己手心才忍住沒有補一拳過去。 警局里的夫妻倆依然振振有詞,指著姑娘手里的作品,直言道:你早說那是個碑,我也不能拿給我孩子啊,晦氣東西,值幾個錢?犯得著嗎? 那姑娘原本性子軟,聽對方這么說,紅著眼一字一句反駁道:我簡介里寫得清清楚楚寵物墓碑,您是不認字嗎?不問自取即為偷——哦,我忘了您不認字,那應該也沒人教您做人的道理,我理解了。 這話一說,雙方又罵了起來。 林從沚記得那天陸陸續(xù)續(xù)來了很多人,有那對夫妻找的‘人脈’,還有學校里的幾位老師。那天雨太大了,他運動鞋一直潮到褲腿腳踝上邊。他可能有點著涼,而且那天一直沒吃飯。 但其實是,當蕭經聞出現(xiàn)之后,他就慢慢放松了許多。 不知道為什么,即使那時候和蕭經聞才剛剛在一起,甚至都還沒認識多久,還沒了解深刻,但那時候他覺得蕭經聞很靠得住。 莫名的靠得住,大約是蕭經聞已經上了幾年班,也可能是因為他到警局后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是:好了,我過來了,沒事了。 那天蕭經聞剛好拎著電腦包過來,也是巧了,他們說到‘值幾個錢’的時候,蕭經聞心生一計。 他從包里掏出電腦,借用了警局的打印機,打了份gleam的拍品購入合同。他當時說:不是說‘值幾個錢嗎’太巧了,在下是拍賣公司的,我看這位同學的作品,從做工到藝術價值都很不錯,不如我現(xiàn)在來估個起拍價。 一切定性都要講價值。 盜竊立案還要問問丟了多少錢。 其實原因為何已經明了,警察也不滿那對夫妻的做法??凑咕涂凑?,還動手拿,拿完到了警局還疾言厲色,所以蕭經聞說這話的時候,他們佯裝看材料,沒出聲。 這一來二去折騰完,對方軟了,道歉賠償私了。道歉的時候還有個插曲。當時林從沚在走廊長凳,那夫妻讓蕭經聞把林從沚叫進來聽他們道歉。 蕭經聞笑得讓人膽寒,說:搞錯了吧,是你們過去。 后來從警局離開,坐進蕭經聞車里,他本想坐副駕駛,蕭經聞拉開了后座的門。他不明白為什么,還是坐進去了。 接著蕭經聞從后備箱拿來備用的西裝外套,自己也坐進后排,把他鞋子襪子都脫掉,用自己西裝把他一雙腳包住擦干。 天氣悶,嶼城那個季節(jié)就是又冷又熱。因為太悶了,不開空調會很難受,但開空調又冷。 所以車里開著冷氣,蕭經聞又把自己身上的西裝脫下來給他披著。 他們離開警局前,壁畫系的姑娘沒忘記過來跟林從沚道謝,她不知道怎么稱呼蕭經聞,只能耿直地說:也謝謝你對象,真的太感謝了,祝你們百年好合! 終于,坐到車里只有兩個人后,林從沚‘噗呲’笑了。 “今天麻煩你了?!绷謴臎b說。 “你跟我客氣什么?!笔捊浡劙炎约簜饶槣愡^來,“今天還滿意的話,獎勵一下吧?!?/br> 他原意是讓林從沚在他臉上親一口。林從沚沒他那么純情,伸手將他臉掰過來,吻在他嘴唇。 那是他們的初吻。 晚上八點,警局路邊,瓢潑大雨,車廂后排。 林從沚學著電影里的接吻畫面,摩挲他,連舔帶咬,把蕭經聞勾得神智不清。 那天,天邊的雷聲像悶在被窩里的爆竹,和蕭經聞的心跳一樣,轟隆隆個不停。 這天,最后一點點殘陽離開塞維利亞,城市進入藍調時間,路燈年頭略久,閃了兩下才亮起來。 林從沚將他推開,從沙發(fā)站起來,喘地紊亂,意亂情迷地一路把他推去床上,壓住他,手掌壓在他胸肌上低頭又一次吻在他嘴唇。 一直以來他都知道蕭經聞對自己有一種病態(tài)的占有欲,他自己也不遑多讓,他對蕭經聞也一直有一種病態(tài)的征服欲。 吻得他已經反應明顯,夏季的西裝褲沒有任何遮掩能力。他去解蕭經聞的皮帶,這條是當初他送的,解得很快。 然而下一刻蕭經聞翻身壓過來,單手握住他兩只手腕,控制住他。 “我沒有時間了。”蕭經聞快速調整了一下呼吸,“別誤會,我不是不想?!?/br> “……”林從沚也理智回籠,“哦,不好意思。” “你道歉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绷謴臎b喘著,兩眼不聚焦地看著他。 蕭經聞笑了下:“我得走了?!?/br> 他下床,趁林從沚還仰面呆呆地躺在床上,迅速換下西裝褲,套了條運動褲。接著邊穿t恤走到床邊,半蹲下來,在他額頭親了下,說:“我先走了,回國我來接你。” “我送你。”林從沚撐著坐起來,自己深呼吸了一下,想讓自己平靜點,但沒什么用。 蕭經聞瞄了眼他那兒,還鼓著,說:“別送了,你在這繼續(xù)呆會兒。” 林從沚“嗯”了聲,這種感覺時隔太久,一時半會處理不了自己的狀態(tài),它壓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