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色 第61節(jié)
尖,沒再拒絕。 大家簽完字后,葉蕓將手上的一堆東西交給小縛幫她送回去,也就跟著大部隊一起到了老碼頭。 通往老碼頭的巷子四通八達,巷子兩邊不少店鋪開著門,人潮熙熙攘攘。 巷子很窄,他們邊走邊逛,俞老板和白聞賦他們進了家漁具店。 葉蕓則憑著記憶拐進了一家小店,這家店的老板做扎染手藝很好,她之前誤打誤撞來過一次。 和老板交流一會過后,葉蕓從店鋪出來,原本分散在巷子里的人都不見了。 她站在店門前左顧右盼,瞧見白聞賦靠在對面的店門旁,手指間拿著根煙,默默地注視她。 葉蕓提步向他走去:“他們人呢?” “到另一邊逛去了。” “你在這等我嗎?” 他覷她一眼:“沒瞧見我在抽煙?” 葉蕓雙眼輕睖,剛欲轉身。 白聞賦滅掉了手中的煙,拽住她領子前飄揚的絲巾,葉蕓脖子一陣涼意,絲巾便到了他手中。他又再次遞還給她,葉蕓伸手去接,他捉住她的雙手用絲巾繞了一道捆住,將她連人拽到身前。 他的視線落在她的眉眼間:“為什么不痛快?” “什么......意思?” “合同簽成了都不值得你笑一下,說給我聽聽?!?/br> 他的目光帶著銳不可擋的洞察力,讓她無處遁行。 白聞賦見她不說話,循序善誘道:“我比你多吃幾年飯,你要是信得過我,我?guī)湍隳媚弥饕??!?/br> 葉蕓雙眉緊皺,良久,她的聲音里帶著絲沉悶:“一個處了幾年的朋友,對我做了些不好的事情?!?/br> “動了你的利益?” “差點讓我栽跟頭?!?/br> “對方什么來頭?” “有背景?!?/br> 白聞賦又問:“你手上有把柄嗎?” “有,可以讓對方身敗名裂,但需要一些風險。” 白聞賦淡然而笑:“我不建議你冒險跟對方撕破臉,必要的時候,利用這件事讓那個人為你所用,這可比讓對方身敗名裂要實用一些。” 他的聲音緩慢卻蘊含著力道:“讓人三分不為懦,拿人七寸才可搏?!?/br> 夜色濃稠如墨,又忽然被風吹散,葉蕓陷入了沉思。 遠處一行人尋了過來,白聞賦眼眸略抬,解開絲巾塞進葉蕓手里,對她說:“你頭上落了東西。” “什么?” “伸過來?!?/br> 她重新低下頭,白聞賦傾身指節(jié)落在她的發(fā)絲間,癢癢的感受從頭皮傳進身體里,葉蕓的腦門幾乎要貼上他的胸膛,心悸的感覺來回晃蕩。 她出聲問:“好了沒?” “嗯?!?/br> 葉蕓抬起頭問他:“什么東西,我看看。” 他若無其事地說:“扔了?!?/br> 葉蕓狐疑地盯他一眼,聽見身后的咳嗽聲,轉過頭去才看見一眾人停在路邊上瞧著他們。 她略顯尷尬地走回去,馬建良盯著她身后的白聞賦,白聞賦面無表情地迎上他的目光。 周澤陽則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瞧著葉蕓,葉蕓莫名其妙地低聲問了句:“干嗎這樣看我?” 周澤陽身子微傾:“你辦事情挺講究效率的,這么快都抱到一起了?” 葉蕓皺眉:“什么抱到一起?” 周澤陽對著白聞賦的背影抬了抬下巴。 “我跟他抱到一起了?” “不是嗎,還是你主動靠過去的,這么多雙眼睛看著,你還不好意思承認了?” “......” 第60章 游船不大, 里面幾排椅子,葉蕓最先上了船,徑直走到最后一排, 落座后她便轉頭看著夜晚粼粼的水面。 魯子走上船后, 杵在過道上。馬建良往葉蕓那走,魯子依然堵在過道無動于衷,周澤陽一把將馬建良拉到前排坐著。 直到白聞賦上了船后,魯子才側過身子讓開過道的位置。 椅子輕微晃動, 布料不經意地摩擦,葉蕓轉過視線盯著身旁的男人看了眼,什么話也沒說, 又將視線移到了遠處。 船很快就蕩漾在水面上, 讓大家始料未及的是,船身晃動得厲害。 俞老板在前面喊了聲:“怎么這么晃啊?” 船夫一臉淡定地轉過頭來:“放心, 掉不下去的?!?/br> 這話剛說完,船身又是一晃, 葉蕓心驚地胡亂一抓,抓住了白聞賦的胳膊,他側過頭來瞧她,她又迅速松掉了手, 轉過頭去。 前面已經議論開來了,問船夫這船到底能坐多少人, 船夫支支吾吾地說沒問題。 周澤陽不客氣道:“你別現在沒問題, 你問問船上多少人會水, 真有問題你能救得過來嗎?” 葉蕓伸著脖子聽他們爭論, 船身往她那邊傾斜時,水花濺起的高度都快與她平齊了, 她下意識往白聞賦那邊挪動,緊張地說:“我不會水?!?/br> 白聞賦伸出手臂繞過葉蕓的肩膀扶在船身上,如此一來,葉蕓的身子跟著船身來回晃動都是撞擊在他的臂彎里。既害怕又踏實的感覺浮至心上,她轉過視線問:“你會水嗎?” 白聞賦壓下眼皮:“會也不救你?!?/br> 葉蕓嘴唇緊抿,有骨氣地跟他拉開距離,船外的水花躍到了船里面,手臂徒然收緊,葉蕓被白聞賦攏回身旁,她剛剛坐的位置上濺了一灘水。 俞老板指著船夫:“趕緊找個地方上岸,真是賺錢不要命了。” 葉蕓心有余悸地盯著那灘水,這會就是白聞賦推她過去,她也不敢坐遠了。 葉蕓挨著他,身上似有若無的芬芳撞進白聞賦的鼻息間,他低下眸看她,她高度保持警惕,惜命地緊盯前方。 船靠了岸后,俞老板他們罵罵咧咧走下船,船夫問他們要錢,俞老板怒火中燒:“你還好意思收錢,我都沒叫你賠錢?!?/br> 前面的人都下光了,白聞賦仍然坐著沒動,葉蕓干脆自己站起身,腰上多了只手將她扣住,她重新跌回椅子上,聽見白聞賦對船夫說:“繼續(xù)向前,錢我待會一起付?!?/br> 站在岸邊還沒緩過神來的眾人,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船又劃走了,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聲:“還有人沒下來?!?/br> 說完這句話后,大家看了圈后,意識到哪兩個人不在了,表情頓時微妙起來。 葉蕓回過頭瞧了眼:“我們要去哪里?” “去水最深的地方,把你扔下去。” 葉蕓扭過頭去:“少嚇唬我。” 白聞賦陰測測地瞧著她:“當年是你拋下我,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會記恨你?” 葉蕓心口微滯,轉過頭瞥了他一眼,張了張嘴,最終什么話也沒說,又安靜地將目光轉向水面上。 白聞賦的手順著她的腰側慢慢往上,捏住了她的后脖頸,側過身子視線壓在了她的面前:“為什么要列一條擔保人費用,就非要跟我算得這么清?當初也是,走的時候所有東西算得清清楚楚,你覺得我們兩之間的事情算得清嗎?” 他指節(jié)收縮,葉蕓被迫昂起脖子對上他強烈的視線。熟悉的氣息侵占著她的心房,喚醒沉睡已久的心動,水色輕漾,光影流逝,這近在咫尺的距離像是夢一場,她看著他,眼里隱有淚光閃爍。 這些年她始終都不敢去想,那天離開后,他回到家看見空掉的小屋,會是什么光景。 每當冒出這個畫面,她的心都在跟著四分五裂。很多個午夜夢回,她都在質問自己,當初的抉擇到底是對是錯,像可怕的夢魘,一次又一次將她拽進回憶的漩渦。 他的目光逐漸癡纏:“為什么要哭?” 潮濕的水汽回蕩在眼眶里打轉,她鼻尖通紅,眸子里凝結著破碎的光暈。 “為什么哭?”他的嗓音像一塊沉重的磁鐵蕩在水面,在她心間濺起圈圈漣漪。 “對不起?!边@一聲輕得仿若一滴雨水打濕在水面上,卻掀起了他心底的驚濤狂浪。 他又何曾真的怪過她,不過是痛恨自己沒能 留住她。 她被他束進懷里,未盡的情意化為無盡的疼愛,溫熱的唇瓣攻進她的心門。她仰著頭承受著他的擁吻,唇齒交融,他的吻guntang、燥熱,久違的親密讓她激動地輕輕顫抖。 自從那些人上岸后,船身晃動得就沒那么厲害了,緊張感蕩然無存。葉蕓甚至忘了還在船上,沒有更多的言語,她癱軟在他的懷中。 小船沿著岸邊游蕩,她被他吻得心臟發(fā)麻,纖柔的手腕無意識地攀上他寬闊的肩膀,身體里的火種被點燃,女人該有的矜持被他強勢而霸道地碾碎,讓她潰不成軍。 不知不覺小船靠了岸,船夫沒有叫他們,而是自個兒在船頭點了一根煙。 白聞賦又抱了她一會兒,才放她下去。葉蕓走上岸,路過船夫身旁的時候,眼神沒好意思瞧他,快速跨上了岸。 白聞賦除了將一行人游船的錢補給了船夫,還額外給了他一張小費,船夫連聲喊著:“謝謝老板。” 眾人買了些吃食在來時的路上等著他們。白聞賦和葉蕓走回去的時候,兩人并未有什么異樣,只是葉蕓的唇色變得更紅了,像帶著水的櫻桃。 分別時,俞老板同白聞賦握手道別,并表示招待不周,下次另找時間,希望他賞臉。 白聞賦眼里蘊著笑意:“安排得挺好的。” 說罷,看向葉蕓,目光似鉤,有些不愿意放人的意思,雖然他知道當著這么多外人的面,不成體統(tǒng),但還是出聲問了句:“你是......” 葉蕓心驚rou跳地打斷他:“我就先回去了,明早還有要緊事?!?/br> 她深怕白聞賦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什么出格的話,畢竟在場的絕大多數人都以為他們剛認識不久。 白聞賦眼神耐人尋味,沒再多言,帶著他的人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