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學(xué)著沈以南套近乎的方式,用“學(xué)弟”來稱呼。 沈以南心跳猛地一頓。 薛渡勾唇,彎腰,唇瓣貼在沈以南耳側(cè)。 青年學(xué)著他的散漫語氣重復(fù)他昨晚的話: “第一次?真的?那好吧,你放心,我一定會對你負責(zé)的……” 青年溫?zé)嵬孪⑷鲈诙?,沈以南的耳朵幾乎是在瞬間就燒了起來。 他想起來了,自己說過。 而且說這話時,他還跟個大爺似的瞇著眼摸薛渡的臉,夸人家保養(yǎng)好…… 回旋鏢來得未免太快。 沈以南冷汗直流。 他倒退一步,結(jié)結(jié)巴巴地找借口:“那、那個,我、我昨天也是第一次,咱們、咱們算扯平了吧?” 而且被……的人是自己??! 他早上腰酸背痛的,走路時都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扯平?”薛渡意味不明地重復(fù)了一遍這兩個字。 他直起身,盯著沈以南的眼睛,微微笑著問:“很怕我占你便宜嗎?” 沈以南飛快搖頭否認。 薛家是百年世家,從來都是別人巴結(jié)求助,說薛渡想占他便宜沈以南自己都不信。 他甚至覺得自己昨晚是占了薛渡便宜。 畢竟那張臉,不止一次被網(wǎng)友和一眾頂流放在一起對比。 任何財經(jīng)雜志,只要以薛渡為封面,銷量基本就保證了。 這么一算,確實扯不平,自己還倒欠薛渡。 沈以南手心又開始冒汗了。 他其實不太相信薛渡是真的要和自己戀愛,總覺得對方是故意逗自己玩。 但對方兩次提起時表情都很嚴肅,看上去又不像是開玩笑。 沈以南簡直是不知所措。 他判斷不出對方真實的意思。 沈以南低著頭,自然沒有注意到,對面的薛渡盯著他的目光復(fù)雜沉重。 過了幾分鐘,頭頂忽然傳來一聲輕笑:“好了,不逗你了?!?/br> 沈以南一愣:“啊?” 薛渡直起身,后退一步拉開距離。 青年又恢復(fù)了風(fēng)度翩翩的樣子,仿佛剛才的話只是無關(guān)緊要的玩笑。 他看著庭院內(nèi)的風(fēng)景,語氣平靜:“你也知道,我二十六歲了,事業(yè)上還行,家里催婚得厲害。” “所以前段時間,我告訴家人,我喜歡男人,但我奶奶不太相信?!?/br> 他皺了皺眉,似乎有些苦惱。 沈以南:“所以……” “所以,我希望找人來扮演我的男朋友,幫我應(yīng)付家里人?!?/br> 薛渡緩緩道出理由:“我記得你大學(xué)有上臺表演過話劇,應(yīng)該不難吧?” 沈以南微愣。 那次話劇好像是大二的事情了,那次他是代替顧宴去的,演的也只是一個小角色,沒想到薛渡竟然記得。 要不怎么人家是天才總裁呢,連自己這種路人甲的事情都記得清楚,活該他賺大錢。 沈以南這么想的同時,心里也松了口氣。 只是假裝的話……應(yīng)該沒什么吧? 昨晚確實是他的責(zé)任更大,應(yīng)該負責(zé)。 他緩緩點了一下頭,又抿了抿唇,問:“那、那要多久啊……” 他的聲音因為羞恥有些含糊,但薛渡都清清楚楚聽見了。 青年彎了彎唇,正要回答,身后忽然傳來兩個吊兒郎當(dāng)?shù)男β暎?/br> “……你們是沒看見他那個表情,我早就說他對宴哥有意思,說不定兩個人早就有什么了!” “沈以南都當(dāng)了三年舔狗了,怎么還沒點分寸,昨天他拿來的什么東西???碎的滿地是渣,搞的宴哥尷尬死了?!?/br> “要我說宴哥也真是,沈家確實不錯,收了得了,就當(dāng)男模玩玩咯……” 沈以南認出這是兩個經(jīng)常和顧宴玩的朋友的聲音。 從他們的對話里,不難猜出說的是昨晚顧宴生日會上的事情。 要是放在平常,沈以南也就當(dāng)沒聽見了,反正他在顧宴身邊也被陰陽怪氣多了,無所謂。 但此時此刻,站在薛渡對面,沈以南生出幾分莫名難堪的情緒來。 不太想讓薛渡聽見…… 但他的性格,做不出現(xiàn)在沖出去抽那兩個人大嘴巴子的舉動。 沈以南很怕薛渡對他印象會變差。 他和薛渡不熟悉,但在相處時,沈以南幾乎是下意識就會想讓對方對他有好印象。 這是一種習(xí)慣性的討好,深根蒂固,就算意識到也無能為力改變。 他垂著眼,有幾分無措。 等那兩人走后,他小聲說:“……走吧?!?/br> 聲音悶悶的,帶著幾分祈求。 他低著頭,沒注意到薛渡發(fā)了一則短信。 薛渡眸色冷郁地看了一眼往宴會廳方向走的兩人,不動聲色轉(zhuǎn)移話題:“待會我想帶你見見我堂姐,可以嗎?” 薛渡沒有問起剛才那兩人的對話,沈以南松了口氣。 但他旋即一愣。 等下,他還沒說要接這活吧? 這怎么一下子就跳到見家長了? “半年,你剛才問我的問題,我聽見了。”薛渡笑起來溫文爾雅,態(tài)度卻不容置疑,“具體的協(xié)議內(nèi)容,之后再商談。” “沈先生也是生意人,談好的事情,沒有出爾反爾的道理吧?” 沈以南心中浮現(xiàn)起疑惑,薛渡好像過于游刃有余,話跟排練幾百遍似的一句句往外蹦,他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