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學院萬人嫌惡毒女配(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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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窈從不覺得,擁有世界氣運的男主之一會是個蠢的。 比起她一個炮灰,他們擁有頂級身家之外,連運氣與洞察力都比她更好。 哪怕她提前手握所謂“劇本”,卻還是受限于許多不得已的條條框框之內(nèi),所以,她有意要將水攪得愈發(fā)渾濁。 男人的氣息靠得很近,他胸腔壓抑著劇烈的起伏,昏暗中一雙眸子死死瞪著溫窈,指尖捻著她后脖子那塊肌膚,試圖通過些許疼痛令她反省她現(xiàn)在正在做什么。 “溫窈。”她聽到他說,“你怎么可以把人命當兒戲?哪怕再討厭一個人,如果對方傷害了你,你完全可以用正規(guī)渠道讓他受到法律的約束,何必要損人不利己?” 溫窈才不在乎這些,她的聲音有種近乎于天真的殘忍,“我討厭他,弄死就弄死了,沒必要交到任何人手中。” 她剛剛會提起那個小男孩的事情,倒并非她為一個素未謀面的人打抱不平,她只是知道這是陳重心中最為脆弱的地方,只有說出這件事,他才會一步步慌神走入她的圈套。 她的算計實在淺顯,甚至算不上有多么有手段,陳重可不是因她而死,他死在了自己恐懼之下罷了。 至于那個陌生的小男孩,她又不認識,關(guān)她什么事? 他還該感謝自己,把陳重送去一起見他。 傅清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人,美麗,卻殘忍的好似最為年幼的孩童,她的每句話都是出自本心,又帶著理所當然的惡。 忽然,溫窈感受到壓著自己的重量驟然變輕。 傅清翻轉(zhuǎn)過身,雙眼無神躺倒在地上,耳畔鱷魚低吼聲偶爾傳來,進食過后卻依舊不饜足,一個成年男人實在不夠幾只鱷魚一起填飽肚子。 “傅清?!?/br> 她說。 “你可以報警抓我哦,這里有監(jiān)控,調(diào)一下就是證據(jù)?!?/br> 女孩漂亮的貓眼眨了眨,語氣還有幾分玩味。 她盯著男人隱忍克制又慢慢氤氳上怒氣的神情,心里頭居然意外的有些興奮,整個心口發(fā)麻,她還有點想笑。 傅清,你痛苦的模樣,就是我的養(yǎng)分。 我正踐踏著你的底線,侵襲著你的邊界線。你認為所有你認知里的惡之人都該有一次救贖機會,哪怕他們犯下滔天罪惡,你也理想化般的希望他們可以改邪歸正。 就像你明明推測出來我是殺害金宇珍的真兇,但你覺得只要感化我,我就會幡然醒悟,以你希望的方式去做一個好人。 那么,你又再度救贖了我。 只是,有些人,是不值得可憐的。 比如她,溫窈。 “最后一次?!备登迳嗉馍蟼鱽韽浡_的血腥味,他神情很是痛苦,眉頭緊皺成川字,掌心攥得泛白。 他唾棄溫窈。 可當下,更唾棄自己。 傅清深呼出一口氣,聲音壓抑的好似從胸腔中悲鳴而出:“這是你最后一次機會,如果還有下一次,我一定會把你送進去。” 溫窈笑了,“隨便你?!?/br> 她拍拍身上的灰塵起身,似笑非笑的撇了他一眼,傅清渾身上下麻木的好似被定住,女孩慢悠悠地投來玩弄的目光時,傅清心中猛的一個跳錯拍。 溫窈。 是故意路過他帳篷時發(fā)出聲響的。 她都算好了。 她就是需要他幫她解決這件事的爛攤子。 她沒有能力,更沒有權(quán)利去處理這件事的后續(xù),唯獨只有他,他可以為她向所有人瞞下事情真相,就像是他在那個洗手間隔間里搜出來的沾染著溫窈DNA的手套與毛巾。 他會是她最佳的倀鬼、最有利的證人。 溫窈聽到身后傳來一陣痛苦的低呼。 而她的腳步,輕松而歡快,白色身影很快消失于黑暗中。 404聲音都在發(fā)抖:【傅、傅清,好感度徹底紊亂?!?/br> 【宿主或許隨時都有危險,請保護好自己。】 它的臨時宿主居然將世界主線人物逼到精神臨近崩潰邊緣。 救。 救命。 老板,你快回來。 你的小祖宗要把我們玩兒死了。 * 解決完陳重的事情,溫窈接下來兩天明顯安分許多,每天除卻打扮與看書之外,社交并不多。 偶爾會有人邀請她去參加晚上的聯(lián)歡會,溫窈都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 陳重的忽然消失,沒有激起太多浪花。 一來他存在感不強,南恩大部分學子家世出眾,眼底心底只能看得見自己,于他們無實際利益的人,他們并不會特意關(guān)注。 二來他也沒有什么知心朋友,大多數(shù)不過只是泛泛之交,再者他先前仗著金宇珍橫行霸道,又眼高于頂,人緣慘淡的很。 這也是溫窈會選擇以如此大膽手法解決他的原因。 不比金宇珍,金宇珍背后好歹還有個金家,溫窈現(xiàn)在的身世地位與背后那位誰知道哪天會轟然倒塌的靠山都無法令她對金宇珍直接出手,嫁禍給他人,是最明智的手段。 溫窈似乎記得這一世她的父母是養(yǎng)父母,原劇情線中她那寥寥一筆的身世大概只是為了凸顯出她的“窮山惡水出叼民”,但當實實在在落在一個人頭上時,就是喘不過氣的大山。 那樣落后又貧瘠的地方,卻還能將這世的她喂養(yǎng)的白胖圓潤,可見哪怕再窮山惡水,怎么也不會是叼民。 【并且還是溫家唯一的養(yǎng)女,二老沒有再育子嗣。】404惋惜道,【真可惜,原世界線中,二老到最后都不知道這一世的你早就死了。 拒記載,他們還以為你過上好日子,不愿意再回山村看望他們。但他們也理解你,不愿意也不敢來打擾你,怕給你丟臉。 后來的某一年中,山體滑坡,兩位老人似有所感你早已離開,為折回拿你離家那年留下的紙風箏,被埋于山下……】 念到這里,404才愣了下,連忙噤聲。 它沒由來有些震撼。 這段內(nèi)容,是創(chuàng)造出這個原本世界的造物主所安排的,是在許多年后的某天,男主看到這段新聞,隨即留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空白與懸念。 雖沒有直接說明,可404也感知到,這件事大概也有些男主的手筆。 忽地,識海中這個剛幻化成小團子形狀的它一陣惡寒,團身扁扁,腦袋也暈乎乎的,它先前還認為宿主對傅遠景過于狠戾,殊不知,倘若溫窈對他有一絲一毫的心軟,那么未來某天,她只會落得更慘的下場。 溫窈沒什么特別的感受,只是在接收到這些劇情時,體內(nèi)另個她靈魂都跟著不穩(wěn)地顫了顫,像是有人要將她撕碎般的痛苦,可很快,她又控制住自己,像是害怕傷害到現(xiàn)在的溫窈。 “對不起。” 溫窈聽到有個聲音很淡的在腦海里響起,不是小團子那聒噪稚嫩的嗓音,也不是016低沉磁性的語調(diào),而是很淺淡的,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溫柔的嗓音。 她抬起手摘下面膜,面無表情擦拭去眼眶流下的淚水,難得露出個真摯溫暖的笑,她的眼底不再疏離,而是帶著安撫,軟甜的嗓音好似清風撫平所有聽到的人心中的不安: “沒關(guān)系,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不用跟我道歉?!?/br> “溫窈,”她說,“你的痛苦,我都會為你解決掉的,不會有人再欺負你了,看,這就是那些人欺負你的下場。 你的父母,我也會為你保護好?!?/br> 404屏息凝神,縮在識海的小小角落中,一時間,它仿佛看到一體雙魂的兩個人相對而站。 一個渾身尖刺,目光卻恐懼脆弱。 一個周身溫柔,神情卻肅殺殘忍。 她懂她的過往。 她知她的一切。 沒有比自己更好的愛人。 * 不同于平日里溫窈偏向于清冷白月光的淺色系打扮,今天的溫窈張揚而明媚熱烈。 淺紫色長吊帶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綢緞材質(zhì)添加貴氣的同時又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光,長至腰部的黑發(fā)燙成大卷,一半攬至胸前一半自然垂落在身后。 仿真貝拉繡球花發(fā)飾夾在單側(cè)耳后,為不爭搶裝扮的風頭,故而溫窈只是化了個淡妝,臉蛋的清純與火辣身材碰撞,嬌媚中夾雜著青澀,只是看一眼就會臉紅心跳的挪開。 宋沉韞目光平淡的掃去,視線淡淡地在女孩腳上那雙同色系綁帶高跟鞋上停留片刻,倒是心機,連腳指甲涂的都是紫色。 就是這么高的跟,沒走兩步路又得喘上了。 宋沉韞冷笑一聲,距離上大巴的路還有段需要步行到達的距離,他想起那天女孩幽怨又自然的支配他拿包的場景,簡直又要氣笑了。 他就沒見過這么事兒的人。 “集齊了,大家跟我一起出發(fā),走這條路?!彼纬另y清點完人數(shù),正巧在溫窈身側(cè)停下來片刻,看似只是在與老師對話,他的余光卻一直觀察著她又會有什么小動作。 可是都沒有。 沒有看他,沒有故意碰他,沒有跟他說話,更沒有湊上來朝著他賣乖賣茶,說些他不樂意聽的話。 他喉嚨口莫名癢癢地,咳嗽兩聲,才又回到隊伍前。 “走吧?!?/br> 只不過…… “哎喲——” 沒走兩步。 宋沉韞終于聽到了女孩作妖的聲音,又嬌又作,從后面軟綿綿的傳來: “好疼呀,我崴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