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學院萬人嫌惡毒女配(二十一)
溫窈又向傅遠景詢問關于這張照片仔細的背景故事,才得知,原來在幼時的某天下午,他因為母親的消失而黯然神傷時,“她”湊巧出現(xiàn),并且予以許多寬慰溫柔的話語。 兩人卻分別的很是匆忙,傅遠景來不及詢問她名字,可“她”在離開時口袋中那張新拍的照片恰巧滑落下來,被他撿到。 溫窈靠著車窗,余光里的傅遠景半個身子靠了過來,神情認真專注,他說這些時,甚至耳朵都爬上幾抹羞赧的紅。 而他認為這張照片是她的緣由,是從大哥給他的關于溫窈的調(diào)查資料里看到的,興許是巧合,資料中所顯示的那張溫窈幼年照片,無論是發(fā)型、衣服亦或者是神態(tài),都與那張如出一轍。 當然,調(diào)查她這件事傅遠景自然不可能直接跟溫窈說,他的回答是含糊其辭的,還是后來溫窈詢問過系統(tǒng)后才得知原因。 對于冒領照片這件事,溫窈并沒有什么愧疚感,于她而言,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事物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原來如此。”溫窈側(cè)過頭,修長圓潤的指腹順著傅遠景的校服慢慢向上摸索。 傅遠景喉結(jié)上下猛烈滾動,觸摸使得他身子像一張繃緊的弦,癢意不斷從溫窈柔軟的指尖傳遞而來,碎發(fā)隨著身體的微微顫抖而晃動著。 “溫窈?”傅遠景聽見自己的聲音很小。 他的視線跟隨著溫窈向上的手。 對于從未有過感情經(jīng)驗亦或者是戀愛關系的傅遠景,少女輕輕淺淺的撩撥,近在咫尺的溫柔氣息,還有那侵入鼻息間的甜膩香水味,都無時無刻不在敲擊著他的心臟。 砰。 砰。 砰。 心怎么會,跳的這么厲害。 溫窈的手指從他腰側(cè)一路向上,最后停留在他的耳畔,專注又曖昧的盯著他的耳垂,傅遠景呼吸都不敢放快,溫窈靠的太近了,近到他可以看清她臉上細微的毛孔。 她指尖擦過他的臉龐。 目光專注又溫柔。 “傅遠景?!?/br> 她拍了拍他的臉。 像是在做著某種獎賞的事情。 “你憑什么覺得,我會這么輕易的原諒你?” 與她曖昧繾眷的姿態(tài)不同,她的語氣太冰冷了,冷到傅遠景來不及為她溫柔的動作所悸動,就一下子清醒過來,他晃神,瞳孔緩緩放大。 溫窈盯著他,手即將從他臉上放下去的那一秒,寬大而有力量的大手覆蓋了上來,眼前從來都是優(yōu)越姿態(tài)、天之驕子的人,眼神乞求般的軟下來,他半彎腰,抓緊溫窈的手貼著自己的臉。 “那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諒我?” 溫窈想了想,“還記得我去年冬天嗎?好冷好冷,被打濕的校服真的好冷?!?/br> 她另只手揪住他的校服領子,摸到還未干透的雨水,“就像你剛剛來時那樣,濕漉漉的?!?/br> “但我比你要難受更多,十度以下的氣溫,每走一步,我都覺得自己像是浸泡在冰水里,冷的我骨頭縫都好疼。” 傅遠景只是靜靜聽著,眉頭卻沒有松開過。 “還有,你踹我的那一腳,也好疼好疼,我泡在水里時在想,難道我就要這么死了嗎? 還好,傅校醫(yī)及時出現(xiàn),否則的話,我大概就淹死了。” 說到傅清時,溫窈語氣神情又不自知的柔軟下來,帶著少女特有的幾分羞澀,看的傅遠景心口猛墜。 “對不起?!?/br> “所以,你要我怎么做?!?/br> 怎么做? “不怎么做?!?/br> “只是,我覺得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如果你可以做到跟我完全的經(jīng)歷,那我就相信你,也會原諒你?!?/br> * 溫窈趕在上課之前回到教學樓。 上午的課并不復雜難懂,溫窈只簡單的聽了聽。 下午第一節(jié)課在一點,在此之前,溫窈還有一些事情要解決。 “走?!苯鹩钫渫七^溫窈的背脊,她大喇喇走在后面,而溫窈則是像被押送的犯人那般走在幾人前面,時不時還要被幾人嬉笑著推搡幾下。 同樣的那個廁所。 同樣的維修牌。 “金姐,今天給她喝什么?”紅發(fā)跟班小妹道。 溫窈問:“你們給我喝過什么?” 金宇珍靠著洗手臺,懶洋洋的修磨指甲,“這就忘了?潔廁靈兌水多好喝啊,怎么能忘記呢?!?/br> 幾個人站在鏡子前,溫窈則面對著她們,除了這幾個人臉上漫不經(jīng)心的嘲弄之外,她還能透過幾人背后看清自己的神情。 面無表情。 “好喝?!睖伛亨_口。 金宇珍皺了皺眉,直覺告訴她有些不對勁,剛繃緊的身子在下一刻感受到極大的痛楚,幾人慌了神,尖叫與哀嚎混雜在金宇珍自腰腹部留下來的血液中,成為洗手間內(nèi)最為別致的一道風景線。 溫窈慢條斯理帶上手套,在幾人慌亂恐懼的目光下,開封一條全新的毛巾,擦拭干凈刀柄上的指紋,隨后,看了眼紅毛因為極度恐懼而顫抖的身體,隨手揪住她的衣領。 紅毛嚇得腿軟。 霸凌者大部分欺軟怕硬,倘若你表現(xiàn)得弱,他們便肆無忌憚,但如果你表現(xiàn)得強,那他們哪怕不為此停手,也會因此而忌憚。 于她們而言,溫窈合該是懦弱的,是被她們揪住頭發(fā)灌入任何污水都紅著眼睛逆來順受的,再者,不過近二十歲的年齡,這幾個小富之家嬌生慣養(yǎng)起來的嬌小姐,誰也不會想到溫窈敢動刀子。 金宇珍捂著傷口,比起疼痛,面前的溫窈更讓她恐懼,她搖著頭,退縮到鏡子與洗手臺的角落,嘴里喃喃著什么,溫窈嫌煩掃過來一個眼刀,她立刻閉嘴。 “警察馬上會來,”溫窈俯在紅毛耳邊,吐出一口冰涼的氣息,有著很好聞的薄荷味,紅毛不住的抖,“待會兒你拿著這把刀,知道嗎?” 紅毛搖頭,“你,為什么,是你捅了她,我要讓警察把你抓起來…” 溫窈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她輕聲在紅毛耳畔說了什么,金宇珍只看到,紅毛的眼一瞬黯淡下去,隨即就是接受命運般的頹然與膽寒,她閉了閉眼,無助又絕望的眼淚不斷地從溢出。 “你就是個瘋子。” 溫窈笑得妖媚:“你知道的太晚了?!?/br> 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霸凌者,此刻頹敗成喪家之犬。 金宇珍因為長時間失血雙唇泛白,她哆嗦著想說出的話都在溫窈靠近她耳邊說了一段話后全都瓦解了。 樓下響起警車的聲音。 溫窈走回紅毛身前,蹲下來,將刀子塞入她手中,紅毛雙目無神的接下,她轉(zhuǎn)身,處理干凈毛巾跟手套,走回紅毛身前。 她握著她的手,猛地往前伸。 “滋啦”刀尖刺破血rou的聲音。 紅毛嚇蒙了。 剩下兩個人一個早已經(jīng)被嚇得蜷在角落發(fā)抖,剩下一個則因為失血而狼狽的趴在瓷磚上。 金宇珍視線中,鮮血自溫窈的身體內(nèi)流出,源源不斷地流到地板上。 瘋子。 真的是瘋子。 門被破開。 警笛聲,救護車聲音此起彼伏。 溫窈躺在擔架上,有片刻的睜開了眼,她看見了傅遠景滿臉擔憂的跨大步子跟在身側(cè),她有些疲乏的又閉起眼睛,再睜開眼,傅清跟在傅遠景身后,滿臉凝重。 兩人跟著溫窈一起上了救護車,護士開始進行簡單的急救處理。 溫窈則是昏死過去。 * 是夜。 消毒水味催促著溫窈醒來。 她緩緩睜開眼,入目是不俗的裝修,看來是高級單人病房。 病房外,傅家兄弟站在門口,氣氛焦灼而凝重。 “哥。我說過,溫窈不會是那種人,你對她的偏見跟調(diào)查也適可而止吧。 而且她今天還被那幾個瘋女人捅傷了,你覺得你再跟我說她很有心機這件事合適嗎?”傅遠景緊皺眉頭,校服上還沾染著溫窈的血跡,他在看到溫窈倒在血泊里那一刻,整個人都快瘋了。 他只有一個念頭。 保護她。 不可以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哪怕那個人是自己的哥哥。 傅清深深呼吸,淺色西裝下的胸腔劇烈起伏,一張沉著俊逸的面龐上多了幾分擔憂,他透過門口窄小的玻璃向病房內(nèi)望了一眼。 “金宇珍死了?!?/br> 傅遠景撇了撇嘴,上揚的桃花眸薄情而冷淡,他淡淡的嗯了聲,“死了就死了,關我什么事,她欺負溫窈,活該。” “你是這么想的嗎?”傅清摘下金絲眼鏡,黑眸沉沉,喉結(jié)狠狠上下滾動,他試圖看到弟弟眼中一分不忍,可沒有,傅遠景對于這樣一條人命的流逝只有輕視。 傅清不由得有些憤怒。 “無論如何,金宇珍都罪不至死,她欺負溫窈,她大可以接受法律的審判,但因此而死了,你真的覺得是可以的嗎?” 傅遠景不明白傅清要說什么,“再怎么樣,又不是溫窈捅的,不是那個紅毛搞內(nèi)訌捅的嗎,跟溫窈有什么關系,哥,你能不能對她別有這么多偏見?” “哥,你之前不是還一直護著她嗎,”傅遠景不解,“為什么你轉(zhuǎn)變的這么快?還是說,你不希望我靠近她的原因,是因為你想靠近她?” “胡說!”傅清素來穩(wěn)定的情緒在這一刻卻出奇的不鎮(zhèn)定,他抬起手掌,終究還是沒讓那一巴掌落在傅遠景臉上,他背對身去,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慪感,他擺了擺手,“如果你現(xiàn)在這么不理智的話,那我們沒有交流的必要?!?/br> “我回去了?!?/br> 傅清離開了,傅遠景站在單人病房外,煩悶地閉了閉眼,他掏出手機,少年的嗓音不帶一絲情感的涼薄: “想辦法整一下金家跟周家。” 金宇珍死亡這件事被壓了下來,只有個別上流圈層中的人知道,對此卻也三緘其口,比起議論,他們更多的還是覺得膽寒。 金家雖然早已因為這一代坐吃山空的原因早從豪門跌到小富之家,可是金宇珍之所以能在學校里橫行霸道的原因,還是因為她有個錙銖必較的親爹。 大部分豪門都要面子,誰也不像金父一樣豁得出去。 通俗點來說,就是他不要臉不要皮。 金父寵女兒可謂是寵到骨子里,因而也才教養(yǎng)出她無法無天的性格,平日里金宇珍手上劃破一個小傷口,他都恨不得把罪魁禍首揪出來懲治一番,此番金宇珍死得突然,他卻一個字也沒蹦,沉默的像是被抽走發(fā)條的玩偶。 至于那個紅毛,周家的小女兒,更是直接被父母放棄,隨便她如何了。 殺人自然償命,在她發(fā)現(xiàn)被父母放棄后認知到這點后,直接推翻供詞,狀似瘋癲的說著都是溫窈指使她這樣做的諸如此類的言論,可,沒有人會聽她的。 一切證據(jù)都指向了她。 被“特殊照顧”的周家,被“特殊照顧”的她。 她沒有任何回頭路。 至于剩下的那個女生,在聽說金宇珍死后,直接瘋了,連話都說不清楚,在安定醫(yī)院里接受著“特殊照顧”。 接收到這些信息,溫窈才滿意的抿了抿唇,她端起床頭的小碗,一口一口慢慢喝著雞湯。 她只是受點傷,卻能完全擺脫嫌疑的情況下,整治這幾個人,這莊買賣不虧。 她放下小碗,拿起鏡子,看著自己的眼,“金宇珍也死了?!?/br> “下一個輪到誰呢?” “咚咚”門輕敲響。 溫窈放下鏡子,說了聲進,傅遠景親手拿著大包小包的保溫盒走進來,他升起溫窈床上的小桌板,把琳瑯滿目各色的食物擺放在她眼前。 他輕輕坐在她的床邊,平日不羈又驕矜的面容此刻只剩下小小的期待與閃爍著細碎的光,“你看你愛吃什么,多吃點補補身體。我不知道你喜歡什么,所以把這些都讓保姆做了一份?!?/br> 少年眼神亮晶晶,像一只正在獻殷勤的大狗,討好又乖巧的盯著她。 溫窈擰了擰眉頭,只是撇了他一眼,就拿起手機擺弄,身子靠在枕頭上,“不用,你拿走吧。” “你……”傅遠景頓了頓,有些失落,“我以為你有點喜歡我的?!?/br> “喜不喜歡很重要么?”溫窈隨意的打著字,面無表情的給那頭的人回去略帶曖昧的信息,這才佯裝有些煩惱的揉了揉太陽xue,她盯著面前少年俊美到?jīng)]有一絲雜質(zhì)的臉,嗯了一聲,“我說過,如果你能感同我的身受,我才會不再計較之前那些事情。” “畢竟。” 溫窈放下手機,起身時動作有些大,傅遠景害怕她扯動傷口,雙手環(huán)繞著往前湊了湊,溫窈借著他的動作環(huán)住他的腰,臉靠在他的胸口,聽著他砰砰的心跳聲,緩緩道, “真的喜歡我的人,肯定要跟我有一樣的經(jīng)歷,感受過我的痛苦,才能分享我的喜悅,否則,他就是不對的,不完整的,甚至是個廢物。 我知道,你肯定不會成為那樣的人,對不對?我其實真的挺喜歡你的。” 傅遠景呼吸一頓,心口亂跳。 溫窈承認了。 她承認她喜歡他。 不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 溫窈食指不斷在他胸口打轉(zhuǎn),“可我總是會想起那些事情,沒辦法,可能已經(jīng)成為我的一點陰影了吧,喜歡你喜歡的好痛苦啊,怎么辦,是不是我太差勁了,所以才會喜歡你喜歡的好辛苦啊?” “不,”傅遠景搖頭,腦袋里像是悶上一層厚重的漿糊,耳朵里只有溫窈好聽帶著委屈的嗓音,他像是喪失思考能力般的咽了咽口水,意識到了什么。 他的嗓子有點干澀:“不是你的錯,喜歡我喜歡的痛苦,是我的錯,是我配不上你,是我才讓你有這些感受。” 溫窈更緊的抱住了他,傅遠景甚至可以感受到她臉頰的軟rou在自己脖子間蹭著,她委屈巴巴的道:“這樣的嗎?” “那我應該怎么做?” “你什么都不用做?!?/br> “那……你應該怎么做?” “我……我知道我該怎么做了?!?/br> 感同身受她的痛苦。 去遭受他曾經(jīng)對她做過的一切。 “這樣的話,溫窈,你真的會原諒我嗎?”少年像是害怕她隨時離去般緊緊抱住她。 溫窈聲音無比甜膩與乖巧,透著濃厚的曖昧,聽的傅遠景心口一陣瘙癢與愧疚,“當然,前提是你做得到就好?!?/br> “……好,我馬上會讓你看到我的誠意的。” 溫窈點點頭,像是只狡黠的小貓,在他懷中懶懶的蹭了蹭,她抬起眼,以她的視野正好可以看見門口那塊小窗戶外的景象。 她挑起一邊眉毛。 門口,宋沉韞面無表情的站著,透過一扇窗戶,兩人視線交鋒。 溫窈歪了歪頭,很是舒適的又在傅遠景胸口蹭蹭,她在宋沉韞愈發(fā)冰涼的目光下,莫名有種興奮的意味,她抬起下巴,湊近唇。 傅遠景嗚嗯了一聲,渾身如過電般激動的顫栗,整個人仿若被帶上云端,飄飄然的不知所以然。 溫窈在宋沉韞的注視之下,親了一口傅遠景的喉結(jié)。 喉結(jié)于男人而言,是個敏感至極的位置。 從傅遠景的反應中可以看得出來,他既有被突然一吻的驚異,更多的卻還是舒爽的刺激。 宋沉韞雙眸瞪大一瞬,似乎在用眼神指責女人的不要臉,他冷哼聲,扭過頭轉(zhuǎn)身就走。 溫窈聽著腦海中系統(tǒng)播報的宋沉韞好感下降五點,并無什么特別感覺,倒是404急得冒煙,不斷提示著她不能再這么刺激宋沉韞。 【急什么。】溫窈全然沒有一絲身處極高厭惡值之下危險處境的自覺,反倒還慢悠悠懟起404,【你不像你老板那樣穩(wěn)重,你也太急躁了,怎么當上系統(tǒng)的?!?/br> 404:【……哼!】 就在404準備用長篇大論勸她回頭是岸的時候,措不及防的好感度播報再次從它口中說出: 【宋沉韞,好感度 20?!?/br> 電梯口。 宋沉韞看向倒映出的自己。 他抬起滿是疤痕的手,用著粗糙的指腹觸摸上自己的喉結(jié),感受著它上下的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