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嬌氣作精惡毒女配(六)
大手貼上纖細(xì)腰部那刻,男人大腦有瞬間空白,仿佛他冰涼的手掌再次染上層甩不掉的火,燙進(jìn)心底,先前的欲望再次燃燒。 然而這種感受短短持續(xù)幾秒后,男人便醒過神來,面前女人正佯裝成受害者求助,而在門口即將到來的男人,是個高級異能者。 男人心底一涼,一種詭異的、從未有過的憤怒融合著酸澀將面具下那張臉攪的扭曲不已,他垂下睫毛,像是生氣,又像是哀怨,他看著女人那丑陋的半張臉,卻只覺得她的心更丑些。 溫窈聲音在商場中回蕩,“哥哥?!?/br> 門口的男人步伐短暫地停頓住,已經(jīng)有一年沒有從這個meimei口中聽到她對自己的親密呼喚了,猛然在這個始料未及的地方聽到她的聲音,溫如衍恍然間覺得這是他多日奔波以來的錯覺。 直到那第二聲哥哥略帶抱怨的響起,溫如衍才確定她確實是溫窈。 溫窈繼續(xù)保持著假裝被挾持的動作,而男人只是握緊拳頭沉默,再沉默,他順著溫窈目光緩緩上移,眼里逐漸出現(xiàn)一個與他個子差不多高的男人。 溫窈也看去。 實話說,溫如衍確實長了一張不錯的臉。 一張臉精致的恰到好處,狹長的眼睛里冷冽與溫柔并存,鼻梁處微微凸起的一塊小骨骼又讓他帥得不至于落俗。偏他的眸光寬和周正,整個人透著股不近人情的疏離。 深灰色防護(hù)服穿在身上貼地嚴(yán)絲合縫的原因,他偏薄肌的身材也展露無疑,高貴淡然的氣質(zhì)中和緊身衣物帶來的輕浮感,他就站在那里,用著沉沉的目光掃向溫窈,幾分壓迫,幾分審視。 如果說喪尸王帶給溫窈更多的是身高而會產(chǎn)生的壓抑感,那么溫如衍更多就是他不怒自威的神情,仿佛已經(jīng)在無形中將人宣判了死刑。 溫窈頓了下,輕聲冷笑。 meimei都被“挾持”,這會兒還在擺哥哥的譜子,真叫人惡心。 男人眉頭微皺道,“跟我,走?!?/br> “連飯都沒辦法讓我吃飽,跟你走?”溫窈眼睫微動,唇角輕揚,特意挑選溫如衍無法看見的角度湊到男人耳邊,低低道了這句話。 趁男人怔愣之際,她借由他的胸膛使力狠狠將自己推了出去,從溫如衍視角中看去,溫窈被那個看起來危險又充滿疑點的男人推搡到地上。 他眉心狠狠一跳,左腳已然邁出半個步伐,大手微懸在空中想要握住什么,隨后想起什么似的,又緩緩攥起掌心,青筋自手腕一路蔓延至臂彎,他的太陽xue也在突突地疼。 又是小窈的惡作劇手段么。 他近乎于苦笑的想著。 而男人目光定在她的臉上,雙眸里光點稀疏破碎,女人卻懶得看她,永遠(yuǎn)神情篤定玩味的臉上沒有出現(xiàn)半分愧疚的意味。 “我,走了?!蹦腥擞挚戳搜蹨厝缪?,分明兩人先前并未打過交道,更不熟知彼此身份,可在兩道視線對視上時,仿佛流動起隱晦的火光,或許是異能者與喪尸王之間天然的敵意,也或許是因為地上那個女人的種種作為。 總而言之,男人離開得很快,溫如衍也反常的并沒有第一時間就反應(yīng)過來去追捕。 換做任何陌生人來看,都不會覺得溫如衍的反應(yīng)有什么異常與不對。 因為并不確定面前人身份從而無法做出下一步判斷,是合理的。 可溫如衍卻不同。 他永遠(yuǎn)溫潤淡漠的皮子下潛藏的是一顆殺伐果斷的心,如果他是劊子手,那么人們一定會被他的外表所欺騙。 在行刑臺上,他會溫柔有禮的朝你欠身微笑,與你閑話家常,可當(dāng)你以為自己有被刑滿釋放的可能性時,他會不徐不疾從身后拿出那把興許從一日前就磨好的刀具,面帶微笑的將你的頭身分離后,興許還會慢悠悠用你的血來暖他自己。 所以,他遲鈍的反應(yīng)與他整個人是格格不入的。 商場很大,加之男人速度過快,溫如衍思索片刻還是選擇先去問問溫窈。 溫窈調(diào)整了下呼吸,依稀感受到溫如衍來到身旁,他的步伐是沉緩的,目光是凌厲的,聲音透著不容人拒絕的壓力,他看了眼溫窈那被卷得過高的裙子就淡淡移開,“起來。” 溫窈用后腦勺對著他,語氣悶悶地,“起不來。” 溫如衍也不慣她臭毛病,嗤笑了下,“起來?!?/br> “這次,你又想耍什么花招?苦rou計還是什么?” 他的語氣很是嘲弄,仿佛地上的不是相處十八年的親meimei,而是一個毫不相干的人。 不,比不相干要更加惡劣些。 他冷漠又平淡。 “轉(zhuǎn)過頭來,看看你現(xiàn)在什么樣子?!?/br> 溫窈不搭理他,只用個后腦勺對著他,手不斷整理自己的裙擺,好一副故意裝聽不見的模樣。 這很好的激惱了溫如衍。 他的目光倏爾銳利,反手捏住她的下巴,在她反抗的嗚嗚幾聲后,他的食指生猛的鉆入她柔軟的唇舌間。 懲罰性的攪動了兩下。 大概是沒想到溫如衍會做這種事情,一向穩(wěn)妥的溫窈都有片刻錯愕,也就是趁這個分神間隙,表面上溫潤淡漠的男人繼續(xù)用中指分開她的唇瓣,微咸的手指剮蹭過她的舌苔,像是知道她要上嘴咬,溫如衍又慢條斯理用另只手阻止她的咬合。 “我叫你轉(zhuǎn)過來?!?/br> 溫如衍輕嗤了聲,白玉般的面容卻叫人覺得陰惻惻的,他強行掰過女孩執(zhí)拗的臉,而后,他的瞳孔短暫地震了震,原本在喉口打轉(zhuǎn)的話也無法說出。 溫窈眼眶內(nèi)是方才被他攪動唇舌時所帶出的生理性淚水,杏眸濕潤,她的鼻尖紅的像是兩人在她幼時最愛采摘的櫻桃,再可憐的模樣,卻也在開口后變得伶牙俐齒、不討人喜歡: “我說了不要就不要,為什么要強迫我,我臉上弄這么大個疤,你就是想要看我笑話,所以才讓我轉(zhuǎn)過頭來的是不是?我討厭你。” 過去一年間,溫窈對他說過的“討厭”就像是情感騙子口中的“我愛你”那般多,起初他會心痛、不解,直至后來,他只會麻木,冷眼瞧著小姑娘用著一個個不上入流的手段,他對她越來越失望。 于她所表達(dá)的厭惡,也不再予以情緒與心力。 可或許是生性愛美的小姑娘,在十五歲時就知道打扮化妝、為了漂亮些偷偷節(jié)食減肥結(jié)果餓的暈倒的小姑娘,這會兒嫩生生的半張臉都被莫名的黑疤籠罩住,他的心口意外的像是被人狠狠攥了攥。 溫窈本就餓的心情不佳,嘴里還被手指頭攪得生疼,她氣得踹了溫如衍一腳,沉浸在自己思維中的男人顯然沒有預(yù)料到她會來這么一腳。 “嘶?!睖厝缪芩ぷ诘厣希瑴伛簞t是拍拍裙子上的灰塵起身,她扭過頭,溫如衍恍惚間看不清她的神情,卻直覺般的覺得她眼底對他的厭惡是那么尖銳又直接。 溫窈:“既然我跟你相看兩相厭,我不想看見你,你也不想看見我,那我們就此道別?!?/br> 什么叫不想看見? 剛剛喊著“哥哥救我”的不是她了嗎? 小姑娘怎么可以情緒轉(zhuǎn)變的這么快?怎么可以翻臉不認(rèn)人? 溫如衍稍稍深呼吸,見小姑娘真的就要走,他長嘆出一口氣,眉眼壓得低低的,氣勢卻凜然,就像是他拉住溫窈的手那般不容拒絕。 哥哥,天然就帶著獨屬于長輩的嚴(yán)厲感。 與你玩樂時的愜意放松,從不會影響其教導(dǎo)你時肅穆冷峻。 小姑娘出生后睜開眼看見的第一個人是哥哥,學(xué)會叫的第一個詞也是哥哥,那時尚且和睦的溫家父母還笑稱女兒最愛的不是爸爸mama,而是哥哥。 而現(xiàn)在,溫如衍睫毛微動,眼下這個小姑娘居然說,她討厭哥哥。 實在,太沒良心了。 “溫窈?!?/br> “我沒有要嘲笑你臉上的疤,你臉上的疤是怎么回事?” 溫窈不肯轉(zhuǎn)過頭看他,“我說了這是怎么回事,你就會幫我報仇嗎?你就會在對方臉上留下相同的印記嗎?你就會幫我出氣嗎?” 溫如衍沒有說話,想起她在末日前那一年所使用過的種種招數(shù),眉頭深深擰了起來。 而他的靜默無言并沒有讓溫窈啞口,她繼續(xù)道,“如果是溫楚楚做的呢?如果跟溫楚楚有關(guān)呢?如果即便不是出于她本意她卻還是害了我呢?你會幫我嗎?” 溫窈又是許久沒有得到回應(yīng)。 她皺了皺鼻尖,向后看去,結(jié)果撞入溫如衍如寒星般的雙眸中,他的眸色黑的純粹,極少真的動怒,此刻卻沉下了臉,神色緊繃,似是看透她一般的譏誚,“你到底要鬧到什么時候,她怎么可能……” 本也只是隨口一說,卻得到他連“模棱兩可”都算不上的答案,她自身的惡心與靈魂深處所帶來的怨恨與刺痛融合在一起,使得她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 溫如衍話剛說一半,掌心屬于meimei的手就松開了。 “等你哪天真的完全站在我這邊,我再跟你說話,我現(xiàn)在不想跟你說話?!?/br> 溫窈連敷衍都不大想給予他了,可是在她又預(yù)備離開時,便被溫如衍生硬的拉過去。 或許是因為她的猛烈反抗,很快,她被擁進(jìn)男人寬厚的懷抱。他線條利落的下頜抵在她發(fā)間,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清淡的雪松氣息。 如藤蔓向上纏繞時意外禁錮住其生長路上錯入的一朵月季。 “嗚……” 帶著奇香的手帕掩住口鼻,溫窈低聲嗚咽。 很快,她的眼皮緩緩閉闔。 …… 暈倒前,她想。 嘖。 這個哥哥,似乎比她想象的要難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