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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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到他似乎可以屈腿后,整個人都縮在椅座的范圍之內(nèi)。 這樣的座位,豈不是…… 在阿舍爾剛反應過來的瞬間,模擬器的聲音比他的思維更先一步—— 【任務完成?!?/br> 【獎勵:蟲群主人的印記】 【蟲群主人的印記:作為蟲母,你既是他們的母親,也是他們的主人,這群年輕的雄性蟲族們因你的存在而組建家族,你將成為他們心臟上永恒的烙印?!?/br> …… 【滴,恭喜宿主解鎖成就:荒骨王座】 【荒骨王座:你的子嗣為你獻上了最高層次的忠誠和偏愛,他們心甘情愿剖出自己的蟲骨,共同鑄就這把王座,任憑千百年后歷代相傳的蟲母進行更替,這把王座的主人卻永不更替。】 …… 模擬器一成不變的機械音剛剛落下,坐在荒骨王座上的蟲母便覺得腹部升起一陣guntang。 像猛然貼到了電烙鐵上似的。 毫無防備的驚喘聲從青年口中溢出,正落在扶手上的手臂一顫,下意識便想摸向自己的腹部。 “mama?”旦爾塔的手掌迅速從蟲母的眼周撤開,禮物驚喜在前,蟲群們在蟲母的臉上看到的不是驚訝、高興的表情,而是另一種略帶痛意的隱忍。 “您怎么了?”歌利亞半跪在王座之前,擰眉想要探究蟲母臉上的隱忍。 “呼……”阿舍爾咬唇,目光剛剛抬起,就看到幾百只非人豎瞳幽幽亮在黃昏的暗色天空下,視覺上的震撼讓他倒吸了一口氣,這才低聲道:“……好燙,肚子好燙……” 不僅僅是燙,在溫度升騰的瞬間,阿舍爾的手腳也開始變得虛軟無力,如果不是正好有旦爾塔和歌利亞扶著,他可能此刻已經(jīng)軟成一片,順著王座滑下來了。 蟲群們著急于蟲母的情況,旦爾塔神色微沉,小心伸手,掀開了被青年揉皺的、覆蓋在小腹上的衣服。 那股熱意是從腹腔深處傳來的,一點一點從臟器開始,逐漸穿透皮rou,甚至某幾個瞬間,阿舍爾甚至覺得自己的肚腹變成了燒烤架子上的rou排。 直到衣擺被徹底撩了上去,藏匿在肌理上的變化才展露于人前—— 那是一片自阿舍爾的肚臍部位開始延伸,用淡淡的金色在青年本就白的皮膚上,描摹出的月季花樣。 黃昏下的金色花紋一閃一閃,彰顯著其印記主人的身份,原有的guntang,也隨著印記的顯露,而逐漸淡了下去。 圍觀這一切的蟲群皆是呼吸一窒,他們雖然無從得知金色紋路的來歷與含義,卻直覺知道這是與他們有關(guān)的。 ……就仿佛是他們親自留在mama身上的痕跡。 短暫的聲息發(fā)窒后,當蟲群們再一次換氣時,不約而同地重了呼吸,蟲母對他們的吸引力是同等且翻倍的,再加上某些藏在心底、腦海里的臆想,只要稍微引動的苗頭,曾經(jīng)那些癡態(tài)和渴望,就會變成洪水傾瀉而出。 于是,當身體發(fā)軟的蟲母半撐著手臂在王座上坐直后,就看到了一群披著人皮的野獸。 阿舍爾的大腦發(fā)出急促的警報—— 他們會“吃”了他的! 第65章 夾心餅干 警報聲在大腦里蜂鳴, 阿舍爾眼前發(fā)昏、難以聚焦,手腳也酸軟無力,在他嘗試縮回自己半垂落在王座前側(cè)的腳、以多些安全感的慰藉時, 卻于驟然間被一只guntang的手掌握住。 嘩。 拖鞋掉在了地上,然后是長久又詭異的沉默。 ……突然之間好安靜。 似乎除了他自己的心跳聲和急促的呼吸聲, 這片天地便再無生命活動的跡象。 洶涌在腹部的熱度褪去,仿佛被灼傷的刺痛早已經(jīng)煙消云散, 但或許是因為蟲群主人的印記還在和蟲母的身體進行融合, 此刻的阿舍爾十分的力氣也僅僅剩下三分。 他甚至沒有多余的力氣去支撐著自己徹底坐起來,只能支著顫抖的手臂, 試圖收回那截被握住的腳。 但他失敗了。 在嘗試后的第二秒, 模擬器于大片濃郁的黑暗和靜謐中出聲了, 還是卡帶到快斷氣的聲音—— 【滴, 很抱歉地通知宿宿宿宿主,印印印印記誕生對蟲群有有有有狂狂化作用, 在此期間蟲蟲蟲群精神力會陷陷入間歇性暴暴暴動動, 包括但不限于于于野性、獸性、兇性、欲望的加加加強……】 【請請請宿主不不不要緊張,這是進入高高高高級蟲母的必經(jīng)之路路,待印記生生生長完畢, 狂化作用也會隨之消退,但但但是請保護好自己——】 【為為為為了宿主不被*****, 請你*****, 模擬器受受受蟲群精神力影響,暫暫暫時下下下線……】 【回歸時間未未未知,請宿主諒諒諒解……】 【滴, 下下下下線成功?!?/br> 阿舍爾:???? 真下線了? 所以*****和*****到底是什么也不說清楚的嗎? 總感覺會是那種勁爆到連□□成人向黃油都會屏蔽掉的108禁,生怕勾起點兒生命本能的原始欲望。 阿舍爾嘗試在腦海里呼喚這個不怎么話多, 但確實一直都在的模擬器,這是這一次,他得到的僅僅是毫無回應的沉默。 好像從未有過那道機械質(zhì)地的音色。 ……甚至如果不是他正坐在子嗣們用蟲骨搭建的王座之上,阿舍爾可能會以為自己的腦子里從未出現(xiàn)過那有著機械音的模擬器,就連所謂的蟲母與子嗣,也不過是一場他瀕死時臆想出來的夢境。 這該死的任務獎勵!該死的蟲群主人的印記! 阿舍爾在心底咒罵的同時,不妙感自他的直覺中起,原本抓在腳踝上的力道,也在一瞬間加劇。 深橘紅色的黃昏短暫又迅速,不等阿舍爾借光影的襯托看清是誰捉住了自己的腳踝,那片艷色的日光便已經(jīng)被遙遠的山體吞噬得分毫不剩。 荒野上最后幾秒鐘的落日就像是一個按下二倍速鍵的動畫,天邊的光消失得很快,幾乎是瞬時,這片無邊無際的陸地就徹底被黑暗籠罩。 唯有深空可見幾縷薄薄的星光。 蟲神的偏愛和基因的演化,令蟲族被賦予無與倫比的強大體質(zhì),不論是黑暗與光明,待他們而言毫無區(qū)別—— 由復眼擬態(tài)出的豎瞳擁有強大到驚人的夜視能力,甚至無需適應時間,當夜幕降臨、瞳孔隨之收縮時,蟲群們便能清晰又敏銳地捕捉到昏暗夜色下的一切。 本該用于廝殺戰(zhàn)斗的靈敏五感,被他們用來捕捉蟲母細微又誘人的動態(tài)。 在有意的聚焦和放大后,他們聽到了蟲母微急的呼吸聲,看到了蟲母撐在身側(cè)不住顫抖的手臂,聞到了或許緊張和迷茫而導致彌散的甜香。 這會令他們發(fā)狂的—— mama、mamamamamamamamamama! 好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喜歡! 香!mama好香好香 ! 好喜歡……喜歡到,想讓mama睡在溫暖安全的巢xue深處,想讓mama暈紅著臉頰,捂著柔軟的腹部,在他們的注視里誕下數(shù)也數(shù)不清的蟲卵…… 閃爍幽光的眼瞳成群,出奇一致地注視著蟲骨鑄就的王座。 他們在用視線,侵略著被蟲母當作是安全地的蟲骨王座。 當蟲群對黑暗適應良好、還能欣賞美景的同時,阿舍爾就沒這么好運了—— 所有的蟲母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精神力強于體質(zhì),或許在平常,阿舍爾還能借助精神力來感知周圍的環(huán)境,但眼下印記的生長帶來了疲軟與乏力,便只能陷入無措的被動局面。 他變成了孤立無援的小瞎子。 曠野的黑暗是那么地純粹,天上的星光太過遙遠,而陸地上又未曾點燃火種,于是大片大片迷霧般的深色偶爾夾雜一兩對閃爍幽光的豎瞳,就變成了阿舍爾眼睛里唯一能捕捉到的東西。 黑暗帶來的限制令青年看不清周圍的環(huán)境,平??偸菚鲈谒笥业牡査灰娏僳欅E,安靜得就好像從未存在過。 ……但他的腳踝,依舊被不知道是哪一個子嗣握著。 最初只是單純的抓握,很快吞吐的呼吸擊打在皮膚之上,點燃了令人不安的戰(zhàn)栗,似乎還有什么無限散發(fā)著guntang的熱源,在向著阿舍爾的腳底靠近。 哪怕看不到,哪怕未曾接觸,阿舍爾都緊繃了全身。 他直覺,但是自己絕對不想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兒…… 只是很快,暗色的視野里似乎有幾道陰影的起伏變幻,阿舍爾模糊聽到一聲推搡的摩擦,不知道是誰藏住了喉嚨里的悶哼聲,原本落在足背上的熱度猛然消失,還伴隨有一瞬間的烈風。 阿舍爾抓緊機會,想把小腿縮上去,只可惜半路又被截胡,正好被虎口卡著小腿肚拉扯在半空中—— 在蟲母無法看清的黑夜里,迦勒半蹲在地上,左手握著青年的小腿,右手掐著一個雄性蟲族的脖子。 芬得拉家族的子嗣擬態(tài)后就沒有長相丑的,此刻被迦勒扼著咽喉的蟲族自然也有一副出色的外貌,煙灰色的短發(fā)和濃眉深眼窩,深色皮膚,再加上一對格外黑的眼瞳,渾身透著一種痞帥的壞勁兒,甚至因為被迫遠離蟲母而兇戾狠惡。 像是一頭攻擊性極強的野狼。 迦勒漫不經(jīng)心地瞥向?qū)Ψ降南氯罚抗馊绯?,隨即無聲嗤笑一聲,像是在不屑。 這一眼立馬惹怒了被桎梏的蟲族,就在火藥味兒無限濃郁的時候,坐在王座上的青年忽然動了動腿,開口道:“旦爾塔?是你嗎?” 火藥味兒瞬間被蟲母身上的甜蜜濃香驅(qū)散,但阿舍爾并不知道自己在無形中阻止了一場戰(zhàn)爭。 比起對周圍環(huán)境的感知,此刻他更多的心神都回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捏在他小腿上的力道不重,但也無法掙脫,溫熱粗糙的指腹輕緩摩擦,那力道和手法,就仿佛在擦拭一件昂貴又稀有收藏品。 阿舍爾不由得猜測這或許是旦爾塔?但很快小腿上加劇的力道就破滅了他的推測。 “等等——是誰?” 無力粘連在了嗓子眼深處,以至于阿舍爾的聲線都有些飄忽。 小腿上的觸感綿密不停,驕傲的蟲母硬撐著小臂,那塊被勉強的肌rou近乎戰(zhàn)栗到陷入痙攣,整個身體搖搖欲墜,卻依舊堅持著。 漂亮得像是一只對危險倍感警惕卻又無能為力的小天鵝。 而黑暗里卻藏著上百頭貪婪且覬覦著天鵝的野獸。 濃郁的黑色里,不知道是誰沙啞著喉嚨輕喘一聲,明明是出于窺視者的獵人地位,但比起受制在王座上的蟲母,他們卻更像是小心克制的囚徒。 不,確切來說,守在王座之前的始初蟲種們在克制,祂們甚至是防備著另一群蠢蠢欲動的蟲群。 模擬器所謂的狂化并不具體區(qū)分蟲群對象,但對比普通蟲族和始初蟲種,這種差距更多地體現(xiàn)在理智和自控能力上。 像是會控制游戲時間的成年人,與毫無饑飽觀念的金魚。 “……mama,別怕。” 耳邊傳來了旦爾塔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