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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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希望?!?/br> 【以后等他生孩子,或許我們還可以一起交流,我很喜歡他,我會告訴他我一窩能生3000只小蜘蛛的秘訣。】 【什么?你一窩能生3000個?快點分享??!我也想要那么多!我喜歡小蜘蛛趴在我肚子上的感覺!】 【快說快說!我也想知道!】 …… 巨蛛群陷入了如何“生3000個小蜘蛛”的討論,而斑駁樹影下的“旦爾塔”幾蟲則松了口氣,他們彼此對視一眼,異色的眼瞳深處是熟悉的鉛灰,在細致兄弟們的意思后,幾個雄性蟲族立馬加速,向著荒原的位置前進。 芬得拉家族內(nèi)部的成員有精神力相互做鏈接,但這道蛛網(wǎng)般的聯(lián)系并非時時刻刻存在,因此當巨蛛群轉(zhuǎn)移了自己的注意力后,便再沒誰會在意途經(jīng)松林的來客了。 管他是“旦爾塔”還是“塞克拉”,只要不是什么需要防備的危險,那么并不需要分出太多的在意,畢竟巨蛛群們很清楚,比起它們的cao心,那位漂亮又香噴噴的小蟲母還有大幾百個子嗣保護。 …… 在雪原的來客努力向荒野靠近的同時,阿舍爾的“蟲族五年十年建設(shè)計劃的工作部署”已經(jīng)寫出快三頁了。 對于常年沉浸在實驗室里,不是調(diào)配藥劑就是低頭寫論文的研究員來說,這類“工作部署”的文件簡直就是小兒科,再難也不會比幾十頁的論文難。 蟲族目前的建設(shè)一切都是零起步,前有旦爾塔如瘋狂吸水的海綿一樣吸收知識,后有歌利亞整理龐大駁雜的數(shù)據(jù)庫為芬得拉家族選擇可利用的路徑,在祂們之間,則是90%以迦勒、烏云等為首的,付出簡單勞動力的蟲群。 不管怎么說,對于體質(zhì)強大的雄性蟲族來說,單純地付出勞動力遠遠比付出腦力來得更為輕松。 勾勾畫畫幾筆,一個大致的計劃成形,雖然已經(jīng)確定了自己要跑路的想法,但在離開這顆與自己有不解之緣的星球前,阿舍爾還是想要畫上一個盡善盡美的計劃。 瀟灑自帶風(fēng)骨的文字填滿了紙張上的最后一行空白,略扁的句號勾勒在結(jié)束,阿舍爾沉思片刻,又在狹窄的位置補了一句話——就當是臨別語了。 滿滿三頁紙,被青年小心地對折收整起來,不遠處資料庫整理進度到50%的歌利亞剛剛抬眸,就看到蟲母垂著的眼睫被窗外的光影描繪成淡金色。 漂亮又朦朧,帶有種一吹就散的夢幻。 “mama……”歌利亞下意識出聲,就像是在挽留什么。 “嗯?怎么了?” 阿舍爾偏頭,折好的紙張被他放在了身側(cè)的口袋里,來自創(chuàng)始者號的衣服無限貼合于阿舍爾曾經(jīng)的審美和習(xí)慣,到底為他帶來了幾分生活在原始社會的安慰。 “……沒,抱歉,打擾到您了嗎?”歌利亞也想不明白自己那一瞬間的恐慌來自哪里,直到得到了蟲母的回應(yīng),那種怪異的不安才緩緩散去。 “不會,我已經(jīng)寫完了?!?/br> “這些詩集還合您的心意嗎?” “我很喜歡?!?/br> 然而事實是,那本被當作是幌子的詩集,阿舍爾只翻看了兩三頁——對于這類過于文藝性的文學(xué)作品,從少年時代起,阿舍爾就沒什么興趣,他的喜好更偏向于各類工具書,一如他這個人一般沒什么情趣。 當然,哪怕求學(xué)時代的很多人會暗中埋怨說,那位漂亮又出色的貝利斯家族的大少爺毫無情趣可言,但依舊有大把大把的同校學(xué)生等在小洋樓的宿舍門之下,只希望自己是能打破阿舍爾三點一線生活的特例。 不過顯然,從阿舍爾入學(xué)到畢業(yè),從未有人成功,誰也無法想到,貝利斯家族的大少爺、年年成績第一的優(yōu)秀畢業(yè)生,其實骨子是個對著非人類才會產(chǎn)生興奮和欲念的怪胎。 想到這里,阿舍爾無聲哂笑。 這話不假,他確實無法克制自己被蟲群們的吸引,而主要原因便是那種非比尋常于人類的特異感,但喜歡歸喜歡,阿舍爾還不至于以身犯險……應(yīng)該,大概率是不會的。 大腦里波動的神經(jīng)有一瞬間聯(lián)想到了旦爾塔的身形,100%契合的審美就像是一顆會行動的春藥。阿舍爾指尖微顫,過于長時間的清心寡欲確實讓他有一瞬間的饞。 “您準備離開了嗎?”歌利亞的詢問聲打斷了阿舍爾的失神。 “嗯,趁著白天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不然到了晚上又要在戰(zhàn)艦里待著了。”阿舍爾點頭。 從模擬器下線和引發(fā)蟲群狂化之后,他夜里都住在創(chuàng)始者號上,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在享受完戰(zhàn)艦上的臥室后,阿舍爾覺得自己口味已經(jīng)被養(yǎng)叼了。 與子嗣同享是好想法,但顯然不適合從前就住慣高科技星球的阿舍爾。 還好,他快和這里的一切說拜拜了。 被歌利亞親自送下戰(zhàn)艦,阿舍爾摸了摸口袋里的紙張,抬腳向脫離蟲群的遠處行進。 一路上,不少正干活兒的子嗣們會主動靠近,他們對蟲母的喜愛純粹又洶涌,恨不得把自己全部獻給蟲母。 面對子嗣們的熱情,阿舍爾像是往常一樣打著招呼,偶爾目光會漫不經(jīng)心地劃過他們的臉龐,心里勉強與他大腦里記憶有限的名字對應(yīng)。 但更多的情況是,他已經(jīng)忘記了他們的名字。 蟲群子嗣們并不會過分在意蟲母的遺忘——或許也是會有一點失落的,但比起低潮的情緒,他們更會做的是重復(fù)著自己的名字以及含義,大大方方地展示在mama的面前,試圖在對方的記憶中留下痕跡。 蟲母只有一個,而子嗣卻成百上千。 沒有能力、沒有特點的子嗣才會一次又一次被蟲母遺忘,比起自怨自憐,這群精力旺盛的雄性蟲族只會如開屏的公孔雀一般,把自己俊美的容貌、強壯的軀干、優(yōu)秀的能力拿在蟲母面前展示,以謀求得到自己被記住的機會。 他們在很努力、很努力地吸引mama的注視。 一路上,阿舍爾勉強記住了兩個名字,等暫時安撫過躁動的子嗣后,他才終于得到了片刻的安靜——是的,安靜。 從芬得拉家族不斷擴大之后,阿舍爾已經(jīng)很久沒有一個人獨處的空間了,這對他來說簡直難以置信,在他還沒迫降至這顆星球之前,實驗結(jié)束后的靜謐時光是獨屬于他自己的,可落在幾百號迷弟的蟲群里,就算是阿舍爾制止了蟲群們的聲音,但他們guntang的目光里還依舊帶著嘈雜的熱度。 就好像幾百雙眼睛在同時說“喜歡mama”一樣。 嘈雜聲漸遠,獨自走在一座巨型風(fēng)蝕蘑菇下的青年抬手扶著冰冷的石壁,眺目遠望。 雖然是難得的獨處,但阿舍爾很清楚,其實自己一直都在蟲群的窺視里,他的一舉一動,遠處勞碌里的每一個子嗣都心知肚明,他們甚至能一心二用,一邊揮灑汗水,一邊默默感知著蟲母的活動。 在限定的范圍里,他幾乎沒什么自由。 阿舍爾有些心煩地咬了咬下唇,裝在口袋里的“工作部署”令他看起來對整個跑路計劃胸有成竹,但事實上,他的規(guī)劃被截斷在開頭——誰能想到他曾經(jīng)大肆招攬的蟲群,會變成阻礙自己行動上的第一塊絆腳石。 阿舍爾:當事人就是后悔。 正當青年短暫陷入懊悔情緒的時候,一道細微的聲音,從大腦深處響起—— 【mama?!?/br> 輕盈的,像是羽毛一般,輕飄飄地落在了阿舍爾的腦袋里。 原本擰眉沉思的青年偏頭看向四周,除了近百米外進行體力勞動的蟲群,他再沒有看到別的子嗣。 是誰在叫他嗎? 還不等細究,出現(xiàn)在腦海里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mama,我們在這里?!?/br> 像是指引寶藏的神秘力量,阿舍爾感知到了幾分區(qū)別于其他子嗣的不同,便下意識隨著心中所想,邁開步子走向風(fēng)蝕蘑菇的另一側(cè)。 在抬腳之外,阿舍爾下意識看向了遠處的蟲群。 【mama別怕,他們不會知道的?!?/br> 他們所擁有的不僅僅是隱匿行蹤的能力,哪怕這群才剛剛擬態(tài)出人形的雄性蟲族并不完全了解自己被賜予的天賦,但他們卻天生知道怎么為mama提供幫助。 忠于蟲母是天性,也是本能。 這一刻,阿舍爾心里所感知到的詭異的可信任度甚至超越旦爾塔,他收回落在身后的視線,朝向大腦中聲音的來源走去。 就像是憑空產(chǎn)生了一道薄膜,百米之外是熱火朝天、出賣勞動力想要討好mama的蟲群,他們本該時時刻刻注意著蟲母的動態(tài),但眼下這種“習(xí)慣”卻被更改了。 無形的屏障在蔓延,阿舍爾的腳步很輕,沙土上留下了青年不算大的腳印,伴隨著腦海中呼喚聲的涌動,在風(fēng)蝕蘑菇的另一側(cè),阿舍爾看到了一道雪白的影子。 挺拔高挑,薄薄的肌rou附著在體表,發(fā)色像是積雪一樣,皮膚冷白,伴隨著對方的回頭,是那雙阿舍爾熟悉到毫無陌生感的鉛灰色眼瞳。 ——那是他曾無數(shù)次在鏡面反光里看到的、屬于自己的模樣。 當然,比起阿舍爾更偏精致的輪廓,站在他眼前的青年則更為硬朗,多了幾分他自己從未擁有過的桀驁。 “你……” 望著幾乎和自己是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青年,阿舍爾有幾分失神。 “mama,”對方cao著一口有些怪異的語調(diào),那雙模樣相同卻氣質(zhì)迥異的鉛灰色眼瞳里,盛滿了阿舍爾的影子,“我……我們終于見到您了。” 在他出聲的同時,剩下四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白色身影迅速又驟然地出現(xiàn)在阿舍爾周圍,巨大的風(fēng)蝕蘑菇下,他們自成一片空間,與蟲母相遇的開場語無限重合,仿佛環(huán)繞在周圍的立體音。 源自于靈魂上的熟悉讓阿舍爾瞬間明晰了對方的身份,正是此前他抱有無數(shù)疑惑,憑空出現(xiàn)在子嗣成員中卻從未擁有過名字的五個子嗣。 不,或許也不算是憑空出現(xiàn)。 高級蟲母出色的感知和靈魂上相合的誘導(dǎo),真相浮現(xiàn)于青年的大腦,原本還沉靜冷淡的阿舍爾忽然臉色一紅,那些艷色蔓延的速度極快,瞬間上漲至他的耳廓,以至于他藏在鞋子里的腳趾忍不住狠狠抓地。 ——不會有比這更尷尬的事情了! 誰能想到,一次貪歡后的大意,未曾徹底被旦爾塔全部吞下的東西,會在散落到冰洞地表后,一個個長成他眼前帥氣的青年。 孤雌繁殖…… 阿舍爾無話可說,他覺得自己有必要禁欲。 很有必要! “mama?”見蟲母一直沉默,領(lǐng)頭的白發(fā)青年歪頭詢問。 “好吧,沒事,”阿舍爾搖搖頭,對于這五個孩子的來歷,他多多少少有點難以啟齒,但比起這些,他還有更需要在意的問題。 阿舍爾:“那么,你們是從雪原來的?” 這樣的發(fā)色與膚色,已經(jīng)注定了與“雪”脫不開關(guān)系,甚至只是站得近了點,阿舍爾就能嗅聞到他們身上屬于“冰雪”的香氣。 “是的,我們?yōu)槟鴣怼!?/br> “我們聽到了您的呼喚和需要。” “他們欺負您!” “他們嚇到了您!” …… 在譴責那群貪婪至極的雄性蟲族時,五個雪原來客出奇地一致,在他們看來,誰都不應(yīng)該令mama感受到害怕。 哪怕是任何一分一秒的片刻。 阿舍爾沉默,他的理智足以讓自己迅速在各種意外情況里轉(zhuǎn)變心態(tài),尋求對自己最有利的幫助,但偶爾在當時那個情境里,恐懼也是無法避免的。 “mama,我們聽到了您的呼喚。” 阿舍爾仰頭,眼前的子嗣很高挑,只是在他才剛剛有抬脖子的瞬間,白發(fā)青年就單膝跪地,仰望注視著阿舍爾。 “mama,您需要幫助,對嗎?” 怪異的語調(diào)里帶著些他們對開口說話這一能力的生澀,但阿舍爾卻能透過語言,感知到那些藏匿在背后的力量。 這是孩子們對他的承諾。 “……是的,”他輕聲道,“我想是的,我需要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