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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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延若無其事?lián)е鳚纱ㄔ谡故竟耖g穿梭,假裝替他挑選衣服,每一次都能恰好避開蔣博云無意中看過來的視線,在外人看來,他們就像一對舉動親密的同性戀人,掃一眼就過去了。 蔣博云莫名覺得其中一名男子的背影有些眼熟,不由得皺了皺眉。 “蔣總?蔣總?” 身旁的女伴連喊了他好幾聲:“你在看什么呢?” 蔣博云回過神來:“哦,沒什么,怎么樣,項鏈挑好了嗎?” 女伴對鏡自照,纖細(xì)白皙的脖頸上戴著三條做工精致的寶石項鏈,語氣頗為苦惱:“沒呢,你幫我選選嘛。” 蔣博云只好耐著性子幫她挑選。 陸延眼見蔣博云轉(zhuǎn)過身去,示意店員將剛才的商品打包,對喻澤川低聲道:“現(xiàn)在可以走了。” 他語罷左手接過購物袋,右手摟著喻澤川直接離開了店內(nèi),然而剛剛走出沒幾步,就猝不及防被對方拉進(jìn)街口拐角,重重推在了一旁邊的墻上。 喻澤川出門的時候才反應(yīng)過來什么,他按住陸延的肩膀,帽檐下的眼睛危險瞇起:“你剛才好像很怕我和蔣博云見面?” 陸延心里微微一驚,面上卻不顯:“為什么這么說?” “難道我說的不對?”喻澤川冷冷勾唇:“怎么,你怕我殺了他?” 不,我怕你連我一起殺。 陸延生怕引起懷疑,編了一個合理的借口:“我是為你好,你不是想報復(fù)蔣博云嗎?現(xiàn)在如果被他發(fā)現(xiàn),豈不是打草驚蛇?” 算是一個合理的借口,但不足以打消喻澤川心中的懷疑。他聞言正欲說些什么,身后陡然響起了一道帶著怒火的聲音—— “你們在做什么?!” 是蔣博云! 喻澤川聞言面色微變,下意識就想回頭,然而腰間忽然一緊,被陸延死死按進(jìn)了懷里,頭頂響起了男子不緊不慢的招呼聲:“原來是蔣總,好巧,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你?!?/br> 蔣博云剛才在店里就覺得陸延的背影十分熟悉,眼見他轉(zhuǎn)身離開,實在忍不住追了出來,沒想到一路尋到拐角,就看見了讓他怒火中燒的一幕。 蔣博云無聲攥緊拳頭,尖銳的目光落在陸延懷中看不清面容的男子身上,好似要將他盯穿:“他是誰?” 不知是不是人性本賤,以前陸延追在屁股后面的時候蔣博云愛答不理,現(xiàn)在陸延一副撇清界限的樣子,他反而不甘心起來。 “他?” 陸延淡淡挑眉,后知后覺意識到指的是喻澤川,笑著低頭親了親他的眼尾:“我男朋友?!?/br> 喻澤川瞳孔收縮,盡管隔著口罩,他依舊不難感受到陸延溫?zé)岬拇桨贻p輕擦過眼角時帶來的溫度,而蔣博云就在不遠(yuǎn)處盯著他們,這種荒謬的認(rèn)知讓喻澤川控制不住攥緊了指尖。 蔣博云眼中寒意更甚:“陸延,你這幾天要死要活鬧著跟我分手就是因為他?!” 蔣博云肺都快氣炸了,這讓他感覺自己的臉面被陸延撕下來扔在地上踩,除了屈辱還是屈辱。 陸延淡淡開口糾正:“蔣總,什么叫分手,我們可從來都沒在一起過,我也從來都沒喜歡過你?!?/br> 陸延無疑在拱火,誰能忍住不揍他,反正蔣博云是忍不住。 “陸延,你耍我?!” 蔣博云怒不可遏上前揪住陸延的衣領(lǐng),抬起拳頭就要揍過去,然而還沒來得及動手,胳膊就陡然傳來一股大力,險些被人活生生捏碎骨頭,耳畔響起了一道不緊不慢的聲音:“這里是公眾場合,你也不想坐牢的吧,蔣先生?” “坐牢”這兩個字,喻澤川說得格外慢、格外恨,再加上發(fā)燒嗓子嘶啞,早就失去了曾經(jīng)的辨識度。 蔣博云循聲看去,只見陸延懷里的男子不知何時出手攥住了自己的肩膀,對方戴著黑色的棒球帽和口罩,一雙眼睛隱在帽檐陰影下窺不真切,但那種被毒蛇盯上的悚然感還是一瞬間遍襲全身。 五年的牢獄生活足夠?qū)⒁粔K白玉硬生生磨成匕首,連喻澤川自己都險些認(rèn)不出自己,更何況是蔣博云。他疼得臉色煞白,迫不得已松開了陸延:“你算什么東西!我和他的事輪不到你來指指點點!” 沒人知道剛才在商場里喻澤川多么想抽出口袋里的刀狠狠刺穿蔣博云的咽喉,他害得喻老爺子心臟病發(fā),毀了喻澤川原本光風(fēng)霽月的一生,身上背著兩條活生生的人命,居然還能西裝革履地挽著女伴逛街。 可周圍人來人往,喻澤川只能壓下心底的仇恨,他盯著蔣博云眼中嫉妒的怒火,腦海中忽然回響起了陸延曾經(jīng)說過的話: “你猜,我們?nèi)绻谝黄鹆?,蔣博云會不會氣炸?” 會不會氣炸? 答案顯而易見,蔣博云已經(jīng)快氣死了。 喻澤川忽然感到了幾分痛快,又痛快又可笑。他反手一扯,直接將陸延拉到了自己身旁,嗓子因為發(fā)燒的緣故略顯低啞,但其中的挑釁之意還是明晃晃溢了出來:“陸延,他說我沒資格對你們的關(guān)系指指點點?” 陸延相當(dāng)識趣:“你當(dāng)然有,寶貝?!?/br> 喻澤川很滿意這個回答,這讓他選擇性忽略了后面那個膩人rou麻的稱呼,冷冷詢問道:“你喜歡我還是喜歡他?” 陸延的送命題一向答得非常不錯,他伸手將喻澤川攬進(jìn)懷里,笑著在耳畔廝磨低語:“我喜歡的只有你一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