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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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頓時滿場嘩然,無他,實在太誅心了! 問話的那名青年頓時拍桌而起,勃然大怒:“你竟敢如此侮辱檀劍君!他三十筑基,五十結(jié)丹,二百年元嬰,實乃百年不遇的奇才,如今是天下唯一一個半只腳踏入金丹仙境的人,怎么就成了笑話?!” 他這番作態(tài)便有些奇怪了,身旁的同伴連忙起身告罪找補道:“陸總管見諒,我這位兄弟一向喜歡鉆研劍道,對檀宗主頗為向往,一時情急,還望恕罪。” 這件事倒也不稀奇,畢竟對于真正的有能之士,向來是人人敬服的,檀越擔了個天下第一劍修的名頭,凡是習劍之人莫不以他為榜樣,就算是魔域之中也多有人暗中佩服,一堆死忠粉。 放在后世,陸延剛才的言論無異于當著追星粉絲的面罵你家哥哥是垃圾,不被打s才怪。 陸延也不生氣,似笑非笑道:“什么半只腳踏入金丹仙境,結(jié)不了金丹就是結(jié)不了,世人又何須替他找補吹捧?” “檀越三十筑基,五十結(jié)丹,二百年元嬰,這樣便可稱做不世出的天才,那如果我說當年有人十八筑基,二十結(jié)丹,三十歲那年頓悟劍道,一夕之間飛至化神境,你又該如何說?” 那青年男子神色駭然,失聲問道:“三十歲便飛升化神境,怎么可能?!” 陸延負手而立,淡淡道:“那人雖已死,但料想你們都聽過他的名聲,便是魔域上一任尊主扶光了,當初檀越與上三宗的宗主合力才將他鎮(zhèn)壓在白骨劍爐之下,那人若未隕落,天下再無敵手。” “檀越么……” 陸延輕笑搖頭, “還是那句話,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br> 第223章 你這是耍流氓 陸延一番話驚得滿堂寂然,原本喧鬧的環(huán)境頓時靜得針尖落地可聞。 修仙者可長生不死,尋常人的壽命卻不過百年而已,八百年前的舊事,他們又從哪里去得知?不過是世人評說時忽亂聽了一耳朵便信以為真,卻不曾想背后還有這樣的隱情。 陸延并不理會自己掀起了多么大的驚濤駭浪,無謂一笑,轉(zhuǎn)身就走,他心想這些仆役里估計藏了不少仙門百家的細作,應無咎到底是真的沒看見還是裝沒看見? 若是真沒看見便罷,但如果是裝沒看見,這人又在下一盤怎樣的大棋? 陸延想得入神,絲毫沒察覺到院角水缸里的水翻起了些許波瀾,雨夜過后在地面留下了一片濕痕,此刻那些或清或濁的液體悄無聲息淌過草地,朝著玄燭殿的方向淌去。 天分日月,玄燭殿內(nèi)卻明暗無界,無論白天黑夜,總是潮濕昏暗。 紅紗帳后,隱隱可以看見一抹身影在靜室盤膝修煉,忽而一陣風來,將那帳子吹起半邊,殿內(nèi)忽然出現(xiàn)一團水霧,漸漸凝聚成一名女子的曼妙身形。 只見那女子長發(fā)披散,身穿藍衣,眉心一點朱砂痣,似山間云月,又似裊裊霧氣,讓人窺不真切,她對著正在修煉的應無咎盈盈下拜,赫然是魔域“尸水旱風雷”中的五將之一水魅: “尊主,確如您所料,仙門百家混了不少人進來?!?/br> 她語罷將今日飯?zhí)玫氖录毤氄f來,陸延如何給曲少潭指明良策,又是如何對檀越不屑一顧,末了觀察著應無咎的神色,試探性開口:“尊主,那陸延不知是什么來頭,竟對數(shù)百年前的宗門密辛都知之甚詳,且修為難以捉摸,留在身旁恐為禍患,需不需要……” 她素手在頸間一橫,有刀鋒決然。 一直閉目不語的應無咎聞言終于緩緩睜開了眼,只見他瞳仁深處有紅光流轉(zhuǎn),墨色的長發(fā)從肩頭滑落,襯得那張戴了面具的臉頗有些雌雄莫辨的意味,聲音低沉: “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他當真是如此說的?” 水魅輕輕頷首:“一字不敢遺漏,此人倒也聰慧,不似外界那般將檀越奉若劍道至尊,當年若不是他們使陰招詭計損了您的修為,如何輪得到檀越這個陰險小人出來稱名?!?/br> 應無咎聽她提起當年舊事,清霜寒冰般的神情并無波動,只淡淡吩咐道:“你繼續(xù)暗中潛伏探聽,沒有本尊的允許,不許傷陸延一根毫毛?!?/br> 前面一句話還算平和,后面一句卻莫名聽出了幾分警告的意味。 水魅眉尖微蹙,只覺不似應無咎以往作風,憂心忡忡道:“若此人心懷不軌,傷了尊主該怎么是好?” “他不會?!?/br> 應無咎閉目,只說了這三個字,水魅自覺勸說不動,只得退下,身形化作一灘潰散的水流,悄無聲息流入了地下。 水魅走后沒多久,只聽殿外傳來一陣不疾不徐的腳步聲,隨后有人叩了叩門: “尊主,屬下求見!” 是陸延。 玄燭殿內(nèi)除了風煞等人偶爾過來匯報城中事物,平常根本無人踏足,只有陸延這個總管打著近身伺候的名號,日日前來醫(yī)治。 應無咎聞言一怔,他并沒有立即出聲,而是起身朝著床榻走去,像往常一樣靠坐在床上,扯過錦被掩住雙腿,定了定心神才道: “進來?!?/br> 陸延如今在應無咎身邊待得久了,大概摸清楚了對方的脾性,雖然不似剛開始那么警惕小心,但一舉一動仍是恭敬謹慎,讓人挑不出差錯。 “尊主,今日雙腿可曾好些?” 陸延現(xiàn)在是玄燭殿總管,自不必穿之前代表爐鼎身份的青衣,一身黑底罩銀紗的金線麒麟袍,白玉皂靴,頭發(fā)也束得整整齊齊,尾端墜著兩根黑金色的發(fā)繩,端的風姿無雙,每每在殿前行走都能引起矚目,與從前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