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如今他來了這個世界,就算文身老劉也看不見了……這么想著,劉照君心里冒出點酸澀來,他爹這波是真的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了,本來小老頭都退休去旅游了,他沒了后老劉又得回來接住武館,畢竟他的大哥和二姐都不打拳。 以后真的要少罵人了,積點嘴…… “我草你大爺?shù)囊髴c炎!你干什么?!???!!” 劉照君把胸一捂,一腳踹開殷慶炎,猛地往后挪,差點直接翻下床。 殷慶炎看著一臉驚恐但又不知道具體往哪轉眼珠的劉照君,面無表情的臉上突然扯出一個極為惡劣的笑來。 他笑著說:“你心口上紋了一個狼頭,我還以為那個凸出來的是狼瞳仁呢。” 劉照君:“死變態(tài)——狼頭?這么炫酷?” “奴隸和匪寇才文身,就你這樣,匪寇不可能,誰把你當奴隸?”殷慶炎捂著被踹的肩膀把劉照君拉回到面前來,“胸前狼頭,腰后文鶴,左腿上還有好幾處盤蛇,是誰給你文上的?” “不知道。”劉照君倒是想得開,畢竟兩人對于文身的觀念不一樣,這又是鶴又是狼又是蛇的,上輩子他想都不敢想。 不過這輩子有了,他卻看不見。 看完了文身,兩人又躺回被窩里睡覺,殷慶炎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劉照君一個啥都不知道的瞎子,為什么會被劉子博派人盯著? 還有身上的文身……誰會閑得慌給家里一個不受寵的小孩文身?故意侮辱么? 殷慶炎思來想去,覺得能干出這種缺德事的人只會是劉子博。 劉照君剛要沉入夢鄉(xiāng),就感覺有一只手朝自己的腿摸了過來,嚇得他又驚醒了,一把抓住殷慶炎的手,“你干什么?” 殷慶炎的聲音聽著好失望:“你沒睡著?。俊?/br> “我如果睡著了,你打算干什么?” “看看文身?!?/br> “……不是,你有病吧?剛剛不是看了嗎?” “沒看夠,再給我看看?!?/br> 畢竟殷慶炎是老板,看就看吧,別亂上手就行,于是兩人又坐起來點燈。 劉照君靠在床頭打哈欠,他以前光著膀子睡慣了,方才起來的時候脫了上衣也沒再穿上,一個哈欠剛打完,感覺有幾縷東西掃在了胸前,癢癢的。 他下意識伸手去撫掉,摸到了才發(fā)現(xiàn)是頭發(fā)。 想到殷慶炎的頭發(fā)是金色的,他捻了捻指尖的發(fā)絲。殷慶炎的發(fā)絲很細很輕,像是攏在手指間一股風。 摸起來還怪得勁兒的。 人活一世,總會有些不同于常人的愛好,殷慶炎喜歡看漂亮的東西,而劉照君喜歡養(yǎng)長發(fā)。 他喜歡長發(fā)柔順的觸感,喜歡看它們被風吹拂起的樣子,究其原因,大概是因為他從記事起就一直被二姐帶著,而二姐給他最大的記憶點就是有一頭非常漂亮的長發(fā)。 看到長發(fā),他就知道二姐在身邊,自己不會挨餓;摸到長發(fā),他就知道自己在二姐懷里,外界的什么東西都傷不到他。 那是幼年意識里被賦予的安全感,影響至今。 殷慶炎本來在觀察劉照君胸口上狼頭的紋路,試圖從上面看出點什么東西,一只手突然從旁伸來,拈起他垂落在狼頭上的幾縷發(fā)絲。 他微微抬眼,見劉照君正直直地看著手里的發(fā)絲,因為眼盲的緣故,對方的目光渙散而模糊,垂眼時眼尾的上挑比較明顯,劉照君的眼睫很長,上面還帶著兩顆沒有擦拭干凈的瞌睡淚珠。 殷慶炎腦子里沒由來地冒出一個詞:仙女。 因為自小受到的教育和生長環(huán)境的影響,殷慶炎不會盯著漂亮的女子看,但他又實在想看美人,那怎么辦呢?看男的唄。 但他長這么大就沒見過幾個稱得上漂亮的男人,天天對鏡自賞看夠了,想看點不一樣的風景。 劉照君哪哪兒都長得順他心意。臉好看,身量也高,平時看著瘦長,一脫衣服又能看見明顯的肌rou輪廓,不像南風館附近那些瘦瘦長長的竹節(jié)蟲,干巴巴的。 殷慶炎思維跳躍,他隨即又想,劉照君一個從前被養(yǎng)在府中的小少爺,哪里來的這樣的身段? 他這幾日忙,安排了幾個侍女小廝在王府里注意劉照君的言行。聽侍女們說劉照君晨起后會在院中練拳,他一開始不以為意,以為就是些強身健體的拳法,但如今一聯(lián)系劉子博,他又覺得劉照君沒有那么簡單。 一個言行里處處透露著因被圈養(yǎng)而無知的人,其兄弟是江湖中人,而他本身又會拳法…… 殷慶炎猛地出手,五指成爪,扼向劉照君的脖頸。 視覺消失后,身上的其他感官就會變得清晰敏銳,劉照君感覺到一陣迅疾的手風迎面襲來,下意識抬手握住來物,猛地向自己頭側一拉,左手同時成拳,擊向身形不穩(wěn)朝自己撲來的殷慶炎。 殷慶炎猛然偏頭,險之又險地躲開劉照君的拳頭,隨后想將自己的左手收回來,卻發(fā)現(xiàn)劉照君的握力其大,他單手掙脫不開。 正想上另一只手去掰,劉照君的另一只手就摸了過來,一把捏住他的兩頰。 殷慶炎哼哼道:“疼!” 劉照君剛剛差點讓殷慶炎嚇死,先前有被對方扼住脖子的體驗,他以為殷慶炎要掐死他。 他不可置信地問:“好好的怎么突然動手?” 殷慶炎被他捏的兩頰酸澀,艱難道:“我試試你會不會功夫……放開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