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錯了錯了錯了……”殷慶炎嬉皮笑臉地看著劉照君反抓住他的手,拿到嘴邊去狠狠咬了一口,“嘶——你怎么還咬人???!” “那打又打不得!我下手沒輕沒重的,真把你打死了怎么辦?!” -------------------- 劉照君:ptsd了家人們。 殷慶炎:就是玩,誒,就是玩。 第14章 臥底 一輛馬車上能集齊三個碎嘴子也是厲害,夏禾和東陽放舟在一簾之隔外對著叭叭,車簾里的殷慶炎則對著劉照君單方面輸出。 在馬車上不能練拳,劉照君沒事就閉目養(yǎng)神。時間的概念在行路中變的極為模糊,只有馬車停下、馬蹄聲稀疏時,劉照君才能憑借自己的感知分辨出來,已經(jīng)快到晚上了,眾人要停下來歇息。 他們有時候露宿在荒野,有時候在臨近的城鎮(zhèn)中住客棧。這兩個地方的區(qū)別劉照君也能分辨出來,荒野寂無人聲,而客棧中人聲嘈雜。 殷慶炎喜歡給他描述周圍的景色。落日余暉下撒了碎金似的湖面,飛火燒天連綿千里的晚霞,以及秋日的落葉蕭蕭。有時車窗的簾子被風吹開,會有幾片落葉飄進車內(nèi),他看不見,卻能聽見碎葉剮蹭在衣料上的聲響。 殷慶炎會將落葉都拾起來,在他耳邊握碎。自然中細碎的聲響使人心安,每當這時,劉照君會暫時忽視自己無根浮萍般的處境,去聆聽這些聲音。 “沂人喜愛金絲菊。這個時候,桂花和菊花都開的正艷,整個沂國都金燦燦的?!?/br> 殷慶炎抓著劉照君的手,去摸路邊的菊花。他問:“你以前眼睛還好的時候,見過沂國的秋景嗎?” 劉照君搖搖頭,“沒,我都不知道我眼睛什么時候壞的?!?/br> “……”殷慶炎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你認識顏色嗎?知道萬事萬物都該是什么顏色嗎?” 劉照君感覺莫名其妙,“當然知道啊,不然你這一路給我形容的東西我一個都聽不懂。” “嚇我一跳……”殷慶炎把劉照君的五指撥開,讓對方的手罩在花冠上,“我還以為我這一路白講了?!?/br> 秋風吹過,劉照君感覺有什么軟軟的細長條掃在了自己的臉上,他伸手去摸,認出來這個觸感是殷慶炎的頭發(fā)。 “……”劉照君突然問,“殷慶炎,我們以前認識嗎?” 殷慶炎不知道他這是突然起的什么話題,“哪個以前?前世還是前前世?” 劉照君心頭一震,“前世?你前世認得我?” 殷慶炎也是投胎過來的?! 殷慶炎張嘴就開始胡扯:“是啊,那是一個秋風蕭瑟的時節(jié),當時我只是一介鄉(xiāng)野粗人,下了農(nóng)事后往家走,偶然在路邊看見了一朵開的正好的金絲菊,我不忍其在路邊被村中惡犬摧殘,便將它移栽到了家門前,誰知那菊花不是普通的菊花,竟是個千年的妖怪,當晚變成了一個國色天香的美人,說謝我救命之恩,我定睛一看,那菊花妖的臉長得像我上一世的一位故人,正是劉氏的照君……” 劉照君:“……” “我說真的,殷慶炎,你轉(zhuǎn)行去寫小說吧,下一個名流千古的蒲松齡就是你。”劉照君誠懇地打斷了殷慶炎的胡扯。 “蒲松齡?那是誰?”殷慶炎回想了一下,“寫話本很厲害的人物嗎?我怎么不知道?” 劉照君愣了愣,道:“這個世界應(yīng)該沒有蒲松齡,那確實是寫話本很厲害的一個人?!?/br> “你又開始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了。”殷慶炎撐著膝蓋起身,將劉照君也拉起來,想回馬車里去。 劉照君卻站在原地沒動,把人拉住,他奇怪地問:“為什么去罪人堆里把我拎出來?又為什么對我這么盡心盡力?” 殷慶炎的聲音從前面?zhèn)鱽恚骸爸皇侨タ礋狒[,恰好看見你長得漂亮,合眼緣。我這人比較喜歡負責,就算是養(yǎng)只小狗,也要往最好處養(yǎng)?!?/br> “……”劉照君突然賤兮兮地,“主~人~” 殷慶炎松開劉照君的手,站在不遠處同樣賤兮兮地:“嘬嘬嘬~” 劉照君循著聲音走過去,憑借感覺抓住殷慶炎的臉,然后一口咬在了對方的一邊臉蛋子上,含糊不清地說:“想不到吧?是惡犬!” “嘶!”殷慶炎棋差一著,心里冒火,拎起劉照君的胳膊來咬。 走過來想喊兩人吃飯的奇寒練:“……” 好像看見了兩條狗在打架,不確定,再看看。 吃飯時,夏禾見自家主子臉上帶著老大一圈牙印,于是湊到奇寒練身邊去問:“那印子,怎么來的?” 東陽放舟也端著飯碗過來聽。 奇寒練被兩個能煩死人的人形狗擠在中央,猶豫半晌,還是招了:“劉公子咬的?!?/br> 夏禾與東陽放舟:“哇——然后呢?” 奇寒練道:“主子又咬了劉公子的胳膊?!?/br> 林苓:“哇——然后呢?” 三個男的轉(zhuǎn)頭看向端著碗湊在后面偷聽的林苓,以及林苓后面的一堆近衛(wèi):“……” 奇寒練心中冒出懷疑,這樣一個組織,真的能成為圣上手里最鋒利的刀嗎? 怎么從上級到下級,看起來都不是很靠譜? …… 有林苓指點帶路,一行人很快到了琳瑯樓之所在,不過他們一大行人太招搖惹眼了,近衛(wèi)全體換裝,假扮成來參加拍賣會的普通俠客,而遠衛(wèi)都分布在城內(nèi)城外,隨時準備堵截那些可能帶著名目逃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