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危飛白輕嘖一聲,不耐煩地把對方的胳膊拉下去,他平常最討厭和別人肢體接觸了。 “咚、咚。” 這時,他背后依靠的窗戶被輕輕敲了兩下。 轉(zhuǎn)過頭來,發(fā)現(xiàn)是沈鴻雪。 他打開窗戶,問道:“怎么了?” 沈鴻雪笑了笑,“沒事,我就是看看你的新班級?!?/br> 沈鴻雪背著光,他的笑容如同背后的陽光一樣閃耀刺眼。 他忽然抬起手伸向沈鴻雪的頭頂,他發(fā)現(xiàn)對方的發(fā)間有一個小紙屑。 輕輕地拿了下來,對方的發(fā)絲在自己手指間劃過,帶來一絲癢意。 危飛白剛想說些什么,卻看到沈鴻雪低垂著眼不敢看他,雙頰和耳尖布滿羞紅。 “嘖、嘖、嘖?!?/br> 有些同學(xué)極為煞風(fēng)景地站在那里,用眼神評頭論足。 沈鴻雪更加地不好意思了,他用手背貼著自己發(fā)燙的臉頰,慌張道:“你、我先走了?!?/br> 說完就拔腿就跑。 危飛白挽留的手留在空中,心中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 他扭頭就瞪了那人一眼。 然后低頭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似乎這一幕也發(fā)生過? 他手指輕捻,回憶著剛才撫摸發(fā)絲的觸覺。 突然,班主任從后門進來,喊道:“危飛白,你過來一下。” 他不明所以地跟了上去。 教室外,走廊邊上。 “你的母親在工作時暈倒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送到了醫(yī)院……”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直轟危飛白的天靈蓋。 一時間他覺得頭痛欲裂,腦袋里有無數(shù)的人在說話。 “媽!我要吃蛋炒飯!” “還有幾個月?” “是腦癌,請家屬盡快準(zhǔn)備后事吧?!?/br> “還剩兩個月?!?/br> …… “阿白……” 聲音忽遠忽近,眼前的光線、景物也在不停轉(zhuǎn)動。 “阿白!阿白!”沈鴻雪用力地晃動危飛白的肩膀。 此時,危飛白才如夢初醒,“嗯?” 看到他有反應(yīng)了,沈鴻雪才松了一口氣,“你在想什么呢?跟你說話也不搭理?!?/br> “咱們好不容易請假來看看阿姨,不是讓你坐在床邊發(fā)呆的?!?/br> 說著他起身,走到仰臥在病床上的危思若身邊,安靜的削起蘋果。 危飛白還有些晃神,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醫(yī)院的病房里。 他嘆了口氣,走到沈鴻雪和危思若身邊,俯身抱了抱他倆。 危思若和沈鴻雪不明所以,但是依然反手抱了抱對方。 “怎么了,兒子?!?/br> “謝謝你們,但是夠了。” 危飛白話音剛落,世界從他的懷中開始褪色,變白。 人也開始如同紙屑消散。 他終于撿起了自己的回憶,他的母親還在那個時空等著他,他必須要回去。 空間已經(jīng)蛻變成了純白,他的面前突兀地又出現(xiàn)了那個黑色的鏡子。 這次他毫不猶豫地踏入鏡中,被黑色的液體淹沒。 …… 危飛白再次睜開眼前,他恍惚間摸到了什么溫?zé)嵊止饣臇|西。 “嗯……”熟悉的聲音近在咫尺。 危飛白頭皮發(fā)麻,渾身僵硬,他悄悄地睜開眼睛。 毛茸茸的發(fā)旋正躺在他的懷中,對方長長的睫毛輕微顫抖,櫻紅的嘴唇微微翹起。 薄被上漏出白皙滾圓的肩膀,危飛白有些呆滯。 這是個什么情況? 還沒等他細想,懷中人睫毛顫抖得越發(fā)劇烈,他趕緊閉上眼睛裝睡。 他只感覺到床邊一沉一陷,布料的摩擦聲忽近忽遠。 “啵?!?/br> 他的臉頰似乎被什么柔軟又濕潤的東西輕觸一下。 嚇得他心跳都快了幾秒。 身邊的聲音消失不見后,他才睜開眼睛,緩緩摸了一下左側(cè)的臉頰。 他悄悄地爬起床,赤-裸著上身四處查看。 床頭柜上擺著他和對方的合照,照片中的兩人笑容燦爛又甜蜜。 門外傳來微弱的“滋啦滋啦”聲,隨之而來的是一股熟悉的香味。 危飛白倚在門框上,看著對方白凈赤-裸的的背部曲線,脖頸和腰間還有著點點紅梅,腰上系著圍裙的蝴蝶結(jié)。 對方來回擺動手臂,帶動著優(yōu)美的肩胛骨展翅欲飛,同時伴隨著油煎的聲音。 他似乎有所察覺,轉(zhuǎn)過頭看見了危飛白,熟悉紅眸微微瞪大然后粲然一笑。 “稍等一會兒,馬上就好?!闭f罷就端著鍋擺盤。 突然他的腳下一絆,端著鍋就要摔倒。 危飛白趕忙單手把對方抱起,避免濺一身燙傷。 著急忙慌間,二人肌膚相貼,能量涌動。 “小雪?”危飛白問道。 沈鴻雪著急地問道:“老公你沒事吧?” 危飛白聽到這個稱呼呼吸一窒,緊接著肩膀抽動,他單手捂住眼睛,“這是什么新婚夫夫的角色扮演嗎?” 沈鴻雪歪頭不解,“怎么了?” 他看著懷中懵懵懂懂一臉可愛表情的沈鴻雪,只能默默地?fù)u了搖頭,“沒什么。” 突然間,危飛白察覺到了大地的震顫,連帶著他們所在的這棟大樓也在顫抖。 他趕往床邊查看,外面天崩地裂,這個世界在逐漸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