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連綿不斷的沙丘,土黃色的沙漠一直綿延到目力所及的天邊,赤紅色的天空下有龍卷風(fēng)在肆虐,將橙色的恒星遮得昏黃暗淡。 “這是哪兒?”多肯透過車窗看著外面陌生的景色,忐忑地,“他們不是應(yīng)該把我們遣返回貝克星球嗎?為什么會送到這里來?” “這是灰星?!眴帖滬滊m然沒來過這里,但天文地理課的成績還是過得去的,剛才一下飛船就認(rèn)出了自己的所在地,因而心情也越發(fā)的沉重——灰星正在鬧獨立,巡警把他們送到這里,顯然是不打算再效忠于國王,而是依附灰星總督了。 這下麻煩大了,想幫的忙沒幫上,反倒成了送上門的人質(zhì)……喬麥麥后面的話再沒出來,只皺眉看著多肯。多肯一聽“灰星”二字就明白了他的想法,臉色垮了下來,也不再做聲——事已至此,什么都是多余的了。 只有大仲馬完全沒意識到危險,高興地?fù)u尾巴:“咦,我們被送到灰星了咩?太好啦,這下不用回去挨板子啦~” 仲馬自從被抓起來就一改往日歡脫的作風(fēng),像個受氣的媳婦一樣唉聲嘆氣,這個時候也不例外,嘆完氣還不放心地揉了揉肚子——有脹氣呢,會不會是那東西被消化了?乖乖,一口吞掉兩億,麥麥哥一定會揍死我的…… 漫長的行駛之后警車終于到達(dá)了目的地,一行四人被送進(jìn)總督府旁邊的一個地下建筑里,關(guān)了起來。 灰星表面輻射嚴(yán)重,所有人都是住在地底下的,這個羈押處也是一樣,在地下五十米左右,面積不很大,中間是一個圓形中庭,周圍呈環(huán)形分布著十來個房間。四個人被分別關(guān)在對角的房間里,除了能通過房門上方一個一尺見方的鐵柵窗看到對方,基本沒辦法做任何接觸。 看守給房門落鎖以后就離開了,四周安靜下來。 “麥麥!”對面?zhèn)鱽矶嗫系穆曇?,“麥麥你沒事吧?” “我沒事?!眴帖滬湹谝粫r間脫下汗?jié)竦拈L袍丟在地上,把著門上的鐵柵欄晃了兩下,感覺應(yīng)該不是很結(jié)實,大聲,“多多你靠后站,我要吐火燒了這破門?!?/br> “別沖動麥麥,咱們商量好后續(xù)計劃再動手!”多肯馬上出言阻止,這子辦事從來不考慮后果,雖然他們倆的獸態(tài)都有一定的戰(zhàn)斗力,但畢竟還都沒成年,殺傷力有限,這里又是人家的地盤,一動手大批軍人蜂擁而至,光靠人海戰(zhàn)術(shù)都能滅了他們。 “是啊麥麥哥,你別隨便噴火了,噴不好會傷及無辜的呀!”從飽受火球毒害的大仲馬一聽喬麥麥要吐火,毛都炸起來了,忙趴在門上附和多肯。 話音剛落,就聽他隔壁的門里傳來一個尖銳的陌生的聲音:“蠢貨!這里是地底下,氧氣不流通,你放把火憋死的首先是自己!” “誰?!”大仲馬嚇了一跳,沒想到這里還關(guān)著其他人,大聲問,“誰在那兒?你也是被關(guān)起來的嗎?” 一個纖細(xì)的人影走到了門口,是一個長著長卷發(fā)的年輕女子,她抓著鐵柵欄冷冷道:“廢話!難道我是自愿到這里的嗎?沒看見門都被鎖著嗎?” “奈奈!”喬麥麥認(rèn)出了發(fā)話的人,立刻將自己整張臉都貼在鐵條子上,詫異道,“你怎么被關(guān)在這里?誰把你抓來的?”自從穆里尼奧離開,奈奈在海盜里就失去了最強(qiáng)有力的靠山,還好鐸鐸一直照顧著他。后來海盜并入貝克王國,鐸鐸成了第二集團(tuán)軍司令,奈奈就和他結(jié)了婚。 可是一向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司令夫人怎么會被關(guān)在這里呢?喬麥麥驚疑不定,這里是灰星,四當(dāng)家的地盤,四當(dāng)家和鐸鐸不是鐵哥們嗎? “還能有誰?”奈奈臉色十分憔悴,身上的裙子也是皺皺巴巴,顯然已經(jīng)關(guān)了有一陣子了,“這里是灰星總督府直屬臨時監(jiān)獄,除了總督本人,誰也無權(quán)動用。要不是四當(dāng)家那王八蛋騙我他老婆病了,我怎么會傻乎乎一個人跑來送貨上門?” 喬麥麥愕然,但略一思考就明白他為什么會在這里了:看來四當(dāng)家確實已經(jīng)做好了和國王對著干的準(zhǔn)備,他自己手中的兵力不夠,只好在鐸鐸身上打主意。鐸鐸在三年前從卡夫卡手中接管了母體,只要能拉上鐸鐸,他的勝算就能增加五成不止——誰都知道鐸鐸對穆里尼奧忠誠不二,穆里尼奧走后他就把這份忠誠放在了愛妻奈奈身上,平時唯他之命是從,只要抓住了奈奈,就能挾天子以令諸侯,不愁鐸鐸不就范。 太惡毒了!喬麥麥緊緊握住了雙拳,父王不在家,爸爸還不知道鐸鐸已經(jīng)和四當(dāng)家勾結(jié)在了一起,恐怕這個時候已經(jīng)和羅冰伯伯踏上來赴灰星談判的航程。如果在談判期間鐸鐸用母體忽然發(fā)難…… 后果太可怕了!喬麥麥腦子里亂成了一團(tuán),只想馬上掀開房門沖出去找到爸爸,告訴他所有的陰謀。但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想起了父王對他一貫的教導(dǎo)——越是緊急的時刻,越是要保持冷靜,因為很可能一個魯莽的決定就會毀了僅存的一線生機(jī)。 錯誤的決定他已經(jīng)做了太多了,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再錯下去! “多多!我們得想想辦法。”喬麥麥意識到他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第一時間將自己剛才的推測告訴了叔叔,焦急道,“我們得快想辦法告訴我爸爸鐸鐸叛變的事,如果四當(dāng)家在談判期間忽然拿母體對付他們,那就慘了!” “鐸鐸才沒有叛變呢!他是被迫的,因為四當(dāng)家軟禁了我。”奈奈大聲反駁,隨即就認(rèn)出了喬麥麥,詫異地問,“話王子殿下,你們又是怎么被關(guān)到這里來的?四當(dāng)家的密探已經(jīng)滲入貝克星球了嗎?還是國都已經(jīng)被他占領(lǐng)了?天哪不會吧?!索特陛下要是打過來,一定會殺了鐸鐸的……” “沒有!”喬麥麥挫敗地回答,“我們是偷偷跑出來被他抓住的,國都那邊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我爸正啟程來灰星打算和四當(dāng)家談判呢?!?/br> “什么?!”奈奈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你爸沒告訴你灰星和國都那邊不對付嗎?你還敢一個人跑到這邊來!”亮哥哥英明神武為啥生了個腦殘! “才不是一個人咧。”被忽視的大仲馬不高興地,“是四個!” 四個只能更差好嗎?奈奈不得不給他翻了個白眼。 “好了,大家都別吵了,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我們還是往前看吧?!倍嗫锨昧饲描F柵欄,,“麥麥,四當(dāng)家把我們關(guān)起來,肯定是為了拿我們?nèi)速|(zhì),所以短期內(nèi)不會傷害我們的?,F(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想辦法和你爸聯(lián)系上,告訴他四當(dāng)家的陰謀?!?/br> “沒錯!”喬麥麥焦急地,“可是我們怎么和他聯(lián)系呢?只有隔壁的總督府有通訊設(shè)備,可是就憑我們倆沖出去不一定能接近那里……” “明明是我們四個呀!”大仲馬生氣地叫。多肯直接忽略了他的吐槽,反對道:“不行,不能硬闖,這是他們的地盤,硬碰硬沒我們的好處……最好能想辦法偷偷摸摸出去,給你爸發(fā)完消息再回來?!?/br> “這里離總督府很近,也許可以挖地道……”大仲馬熱心地出主意,不過奈奈馬上給他潑了一盆冷水:“省省吧,用你的毛爪子刨嗎?你以為這是什么地方?你了解灰星的地質(zhì)結(jié)構(gòu)嗎?別沒挖出去先把自己活埋在沙地里了。” 討論陷入了僵局,大家都一籌莫展,就在這時,一個微弱的聲音從多肯斜對面的門里傳了出來:“不、不用硬闖,也、也不用挖地道,我、我?guī)еㄓ嵲O(shè)備呢?!?/br> “仲馬?”喬麥麥聽出了他的聲音,“你帶著什么?手機(jī)嗎?他們沒給你搜走?” “沒、沒有。”仲馬蠕動蠕動爬到門口,愁眉苦臉看著他親愛的麥麥哥,“不、不是手機(jī),是、是超時空機(jī)甲?!?/br> “啥?”喜從天降!喬麥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刻從柵欄里伸出手,“太好了!快!快給我丟過來!” “現(xiàn)、現(xiàn)在還不行?!敝亳R眼淚嘩嘩的,“我、我還沒拉出來呢。” “啥?”其他三人異口同聲,紛紛趴在各自的鐵門上瞪大眼睛看著他,仲馬哭著,“人家不是故意要吞下去的啦,只是怕巡警綁起來咩,可是現(xiàn)在都兩天了,都沒有拉粗來呢,麥麥哥,我腸子好疼,會不會卡住了?” 真是喜憂參半的……好消息?。?/br> 大家的臉上都露出摻雜著囧雷和喜悅的復(fù)雜的表情——在這種時候手里掌握著超時空機(jī)甲這么牛逼的大殺器,無疑順利地解決了他們面臨的一切問題,但關(guān)鍵是……怎么讓他拉出來? “弄瀉藥?”多肯冥思苦想,“他們總不能把我們餓死吧?一會準(zhǔn)有人來送飯,到時候仲馬你就你便秘難受,跟他們要瀉藥好了。” “那還不如他有痔瘡呢?!眴帖滬湥伴_塞露痔瘡栓什么的不比瀉藥好用?還快!” “咦,那種東西都很傷身的啦?!贝笾亳R還是比較心疼弟弟的,“再都兩天了他還沒拉出來,不定是卡在哪里了,現(xiàn)在的首要任務(wù)是增加腸動力,讓他盡量快把東西擠出來呀?!?/br> “那得用高纖維蔬菜?!蹦文我布尤肓擞懻?,“吃粗纖維的草最好,草進(jìn)入腸道會把堅硬的東西包裹起來,然后增加潤滑度,排出去。” “這個好,不傷身?!眴帖滬溑陌?,對仲馬道,“一會有人來送飯,你就你不吃一般的食物,必須吃草,越是纖維粗的草越好,明白嗎?” 仲馬兩天沒便便,憋的好難受,流著眼淚頭:“知道啦?!?/br> 于是當(dāng)送飯的看守聽一匹狼要求吃草的時候,徹底驚悚了,上下將仲馬打量一番:“你不是狼嗎?狼不是rou食動物嗎?” “人家只是狗啦?!敝亳R懨懨地趴在門口搖尾巴,下巴搭在前爪上,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像狗一,“狗總是吃rou會便秘,我已經(jīng)兩天沒拉便便啦,再不吃草要死了!” 看守當(dāng)然不想任何人犯出問題,再草也不是什么難找的東西,很快就抱了一捆一尺長的青草進(jìn)來,給他放在盤子里:“吶,你看這個行不行?” 仲馬認(rèn)識這是甜根草,沒有毒性的,時候他們老刨出來咬草根玩,就是不知道草葉是不是和草根一個味。愁眉苦臉地頭:“可以啦,挺好。” “吃吧吃吧,吃完不夠我再給你拔?!笨词睾眯牡?,仲馬不情不愿地叼起幾根草,嚼吧嚼吧咽下去,眼淚嘩一下又下來了——好苦好澀好難吃啊摔! 不過為了能順利拉便便,還是努力地吃下去吧!仲馬暗暗給自己打氣,大口大口吃起草來。看守見他吃得香,十分欣慰,剛要離開,一轉(zhuǎn)頭看到旁邊鐵門邊趴著的大仲馬,見他眼巴巴看著仲馬盤子里的青草,好心地抓了一把給他:“對不起把你給忘了,你們是一個品種吧?來吧你也吃吧,不要客氣,便秘什么的很痛苦的呢。” “……”大仲馬石化了三秒,看了看青草,看了看弟弟,又看了看守衛(wèi),流下兩行清淚,不得不叼著青草吃了起來。 “你們要不要也來?”熱心腸的看守殷勤地詢問喬麥麥和多肯,后者跟通了電似的狂搖頭:“不不不不用了,我們吃烤rou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