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可在反叛軍中,阿瑞洛斯太強了,即便被當(dāng)成“怪物”,也無可否認(rèn)他強到令所有雌蟲都下意識為那份強大臣服,這其實對卡茨的“主導(dǎo)地位”有很大威脅,因為誰都看得出來,卡茨沒有辦法令阿瑞洛斯效忠,阿瑞洛斯也不會是他的下屬。 而戰(zhàn)場之上,絕不能出現(xiàn)兩個主導(dǎo)聲音。 并非想不通這個道理,卡茨沉默著,忽然笑了笑:“當(dāng)初我們合作,條件是你幫我率領(lǐng)反叛軍,我?guī)湍阏业侥愕男巯x,現(xiàn)在看來,你已經(jīng)找到了,是……那位閣下嗎?” 卡茨身上殘留的“蟲神”污染還是唐修齊幫忙清除的,不然也不會這么快就醒來,短暫的對話后,他還有些恍惚,為那雙從容又遙遠(yuǎn)的黑眸,事實證明,此后他窮盡一生再也沒有見過這樣的眼睛。 唐修齊沒有說明自己的身份和來歷,可卡茨就是有強烈的直覺,能讓阿瑞洛斯失去記憶了都還念念不忘的,只有這樣的靈魂。 紅眸柔和下來,阿瑞洛斯點點頭:“是他?!?/br> 那些記憶依舊空白,想要靠近的本能卻做不得假,一直尋找的、唯一臣服的,都只有他。 和阿瑞洛斯也算相識不短了,卡茨還是第一次在銀發(fā)雌蟲臉上看見如此眷戀的神情,心頭有些酸澀,但更多的是釋然:“我們今后還有機會再見嗎?” 阿瑞洛斯:“應(yīng)該不會了?!?/br> 未來的雄蟲議長啞然失笑:“我想也是,”似乎還想再說一些祝福,但張了張嘴,又覺得不管說什么都太過單薄,最后只能笑著點頭,“……再見?!?/br> “再見?!?/br> …… 走出門,一見到走廊盡頭的熟悉身影,阿瑞洛斯就下意識加快了腳步,卷起的落葉都變得輕快起來。 看著那雙亮亮的紅眸,唐修齊揉了揉他的腦袋:“都解決了?” “嗯!”阿瑞洛斯點頭,“我們走吧!” 眉梢微揚,唐修齊故意拖著調(diào)子:“什么也不問,首領(lǐng)大人就這么和我走了,不怕我找個地方把你賣了啊?” 阿瑞洛斯抬頭看著他,試探著湊近,見沒有被制止就更加大膽了些,慢慢貼近唐修齊的胸膛雙手也摟了上去,鼻尖蹭蹭,瞇著眼睛,像極了一只在主人身邊撒嬌求抱抱的小狗。 “……不怕?!?/br> 只要能待在你的身邊,把我賣掉也是開心的。 像是聽見了他的心聲,手臂收緊,修長指尖卻抬起埋在自己頸窩撒嬌的腦袋,摩挲著那敏感的耳后,阿瑞洛斯長睫顫了顫,紅眸被水洗過似的含著瑩潤淚意,比對外那副冷硬模樣不知軟了多少倍,唐修齊看得有趣,故意湊近了些,阿瑞洛斯都屏住呼吸等他親過來了,微微揚起的薄唇卻陡然擦過,只在唇角淺淺印上一吻。 “那就走吧~” 阿瑞洛斯:??? 我都做好喘不過氣的準(zhǔn)備了,你卻告訴我只有這個。 紅眸里滿是難以置信,見唐修齊似乎真打算放開他了,腦子一抽,阿瑞洛斯直接抬頭啃了上去。 說實話,技術(shù)很爛,爛到唐修齊想不通自家小雌蟲明明學(xué)什么都很快,在這些事上卻總是帶著十足的青澀感,每次都像第一次,現(xiàn)在也是,比起“親吻”更像是小狗急切地糊了他一臉口水。 偏偏就是這樣的急切,總能讓唐修齊感受到那股純粹的渴望。 他是周家家主時,各路親戚希望從他身上得到權(quán)勢,他是蘭德修斯時,整個蟲族希望由他帶領(lǐng)走向更美好的明天,唯獨阿瑞洛斯,無論是哪個時期的阿瑞洛斯,對他的渴望都不摻雜任何雜質(zhì),單純只專注于名為“唐修齊”的靈魂。 微微用力將熱烈的銀發(fā)小狗推開些距離,阿瑞洛斯還自認(rèn)吻技進(jìn)步這回竟然沒有窒息,突然被推開后紅眸里都是茫然,染上些不知所措的委屈。 指腹按揉著他亮晶晶的唇瓣,唐修齊勾唇一笑,看得阿瑞洛斯眼睛都直了:“我很好親嗎?” 阿瑞洛斯下意識點頭,反應(yīng)過來明白唐修齊問了什么后,羞恥感漸漸涌上,眼神亂飛之際卻又被捏住了下顎,一個纏纏綿綿的吻就不斷侵入展開曖昧的教學(xué)。 唇舌guntang,阿瑞洛斯眼神迷離著,思緒都快要被這熾熱溫度融化成蜜糖。 “叫先生。” “先,啊哈……先生……” 夏日悶熱,忽有微風(fēng)經(jīng)過,暮晚的光灑在樹梢上,那些綠得發(fā)暗的葉片便窸窸窣窣地開始搖晃,天幕好似被指甲戳了個窟窿,露出一彎淺淺的月牙,它隔著快燃燒殆盡的云霞和沉醉的眼對上,似低笑,似嘆息。 掩去不知是歡愉還是落寞的淚水,阿瑞洛斯摟緊了身前的溫度,忽然就覺得,這輪月亮,值得他用余生所有月亮來回憶它的美好。 …… …… 離開切利因安后,唐修齊和阿瑞洛斯還去了很多地方,卡法比帝國和反叛軍開戰(zhàn)在即,到處都透著一股戰(zhàn)火將近的荒涼,但往一些偏僻的地方走,還是能找到不錯的景色。 比如清澈見底的小溪,呆頭呆腦的魚仿佛懸空于河床,被靠近了也不知道反抗,直到透著青色經(jīng)絡(luò)的手掌抓住一截蒼白腳踝,在陽光下濺起五彩斑斕的水花,魚才驚慌逃走,日光照亮積著水的淺淺腰窩,隨著動作不停搖晃,透過葉片斑駁光點灑落如山巒起伏般的脊骨之上,山翻了個身,平躺于水中,最柔軟的腹地突起又漫開好看的銀色紋路,掌心按上,似乎還能感受到熾熱的鼓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