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沒有提高聲音,但我卻如同一道利刃猛地穿透全身,突然清醒過來。 是啊,我怎么了。 第14章 恰稱人懷抱 我索性掀被坐了起來,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攝政王夜闖朕的寢殿,行徑如此偷偷摸摸,所為何事?” 他看了我一眼便垂眸,然后低低道:“臣聽說陛下夜不能眠,特來探望。” 我冷笑一聲:“愛卿還真是關心朕?!?/br> 他沒說話,只是又靜靜地看著我。 我突然覺得有些無趣,揮了揮手:“你走吧,我沒事?!?/br>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說什么,但最后還是轉身離開了。 只是半晌后這人竟從偏殿進來,手里還拿著一床被褥 “臣在這里陪著陛下?!?/br> 我愣住了,看著他手中的被褥,一時間怔然不語。 “攝政王這是何意?” 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開始鋪床:“陛下放心,臣并無他意,只是擔心陛下夜不能寐,特來相伴?!?/br> 我看著他熟練地鋪好床,然后躺下,側身看著我,目光深邃,我慌忙移開眼,一陣兵荒馬亂。 這似乎是我即位后,第一次和顧行秋同房而眠。 “攝政王不覺得這樣不妥嗎?”我試圖提醒他。 他微微一笑:“陛下放心,臣明日一早便會離開?!?/br> 我頗有幾分難言。 也罷,有人陪著總要安穩(wěn)些。 雖說這人是因為晏修的緣故才來陪我,但......或許有他在身邊,真能入睡也說不準。 我得養(yǎng)好精神,明日才能面對那幫朝臣,更何況我去了一趟永州,便提攜了薛奇正做同知,朝中大臣早就議論紛紛,各懷心思,可有的一煩。 我又躺下,拉上錦被,盡量忽視掉寢殿內另一道呼吸聲。 原以為會因為顧行秋在不習慣,沒成想我竟在不知不覺中一夜無夢,睡到了天明。 次日我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顧行秋已經(jīng)走了。 地上的被褥也被收了起來,不見一點另外一人的痕跡,似乎昨晚那人的出現(xiàn)只是我的錯覺。 我起身,卻在桌前發(fā)現(xiàn)一張紙。 我拿起來,見上面寫著:昨夜相陪,是臣憂心龍體欠安,并無他意,日后臣每夜皆來作陪,直至將軍歸京。顧行秋上。 我一笑,揉皺了信紙。 但我卻無法否認,顧行秋來了之后,我夜里確實安睡。 只是我沒想到我都娶了皇后,這幫大臣們還不滿意。 我坐在龍椅上,目光從一位位跪拜的大臣身上掃過。 “......陛下,臣奏請陛下,廣納賢良,充實后宮?!?nbsp;段曾琪顫顫巍巍,卻是不退讓一步。 按理說,在我眼中,后宮已經(jīng)齊全,可這幫大臣們似乎總覺得還缺點什么,頻頻勸諫我選妃。 “朕有皇后一人足矣,此事容后再議。 ” 眾大臣面面相覷,段曾琪卻不依不饒:“陛下如今二十有三,膝下全無一子,望陛下為皇嗣考慮??!” 我深覺其煩不勝煩,更知道我這一輩子恐怕都不會有孩子,只是這段曾琪乃禮部尚書,更是父皇留給我的老臣,我卻不能當眾駁了他的面子。 正憂慮,忽見顧行秋上前一步,俯首道:“如今永州水患初平,突厥屢屢來犯邊疆不甚安穩(wěn),此時若大舉為陛下選妃,恐怕天下人說陛下鋪張享樂,實為不妥?!?/br> “攝政王此言差矣,何必大舉選妃,不若......” 顧行秋搶了他的話頭:“陛下好不容易選一次妃,若是太過隨便,恐怕有失我大胤國威?!?/br> 段曾琪瞪大眼睛,被堵得吹胡子瞪眼,徹底說不出話了。 我強忍笑意,大手一揮 “朕心中有數(shù),不必再言。若無他事,退朝吧。” 后殿,我召來小覃子道“你去把攝政王叫來。” 不多時顧行秋便步入殿內 “陛下?!?/br> 我示意他起身,好奇問:“你方才為何替朕解圍?” “臣只是實話實說?!鳖櫺星锩鏌o表情。 我微微一笑:“其實段曾琪說得也在理,父皇在我這個年紀早已經(jīng)是三個孩子的爹,我卻還膝下無子?!?/br> “這么說,陛下還是想納妃了?” 我看著他 “也不是不可?!?/br> “那倒是臣多嘴了。” 顧行秋俯首朝我一拜,“臣再不會多管此事,請陛下恕罪。” “好,就依愛卿所言,朕倒是覺得,鄧大人家的女兒不錯,這鄧大人與王爺同為阜夏人士,不知王爺可否替朕說說媒?” 顧行秋的眉頭微微一皺,他抬起頭來,目光中掠過一絲復雜。 “陛下,”他的聲音似乎有些干澀,“鄧小姐固然是好,但婚姻大事,還是應當慎重考慮?!?/br> 我捕捉到了他語氣中的異樣,心中暗自一笑。 “朕是納妃,又不是迎娶皇后,怎么,王爺不愿么?” 其實我知道顧行秋對我心軟。 自從那日他在襄陂看見我那體無完膚的狼狽模樣,這人便一直對我有愧。 他沒有救下皇兄,便對皇兄有愧,他來晚了我受盡苦楚,便也對我有愧。 我便惡劣地故意利用這一點,想向他索取更多。 我早知道他對我的感情不同,可也不敢奢望是伉儷之情,不過若是顧行秋對我有那么一點點心思和好感,便已是萬分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