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光線透過窗欞,灑在他一貫清冷的臉龐上,給他的輪廓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我如愿以償?shù)乜匆姷侥菑埬樕洗丝桃驗(yàn)槲遥K于沾染上幾分罕見的欲色。 我突然出手,一把抓住顧行秋的衣襟,將他按在了身下。 劇烈的疼痛隨之而來,我冷汗直冒,伏在他身上緩了會(huì)兒 “你說過三日便歸,若到時(shí)不見你回來......” 我看向他,撫上他的臉,繼續(xù)道 “你知道后果?!?/br> 顧行秋眸色晦暗,手狠狠掐在我的腰間: “臣遵旨?!?/br> 兩日后,顧行秋同晏修一般,向我辭別。 汴京城樓上,朱紅的城墻猶如一條條巨龍蜿蜒于地,城內(nèi)屋舍儼然,層層疊疊,琉璃瓦頂在陽光照耀下閃爍著金色的光。 車馬如流,行人來往穿梭不息。 顧行秋的車駕在遠(yuǎn)處的官道上漸行漸遠(yuǎn),逐漸化作了剪影。 我雖然知曉他三日便會(huì)回來,可不知怎的心下還是不安,心情不甚愉悅。 阿姲默默地走到我身邊,牽住了我的手,輕聲說道:“玨哥哥別總是不開心。” 聽到她的話,我轉(zhuǎn)過頭,看見這孩子一臉擔(dān)憂,于是便沖她笑了笑:“哪有。” 溫姲聰明伶俐,如今更是活潑了不少,此刻仿佛真能看透我的心事一般:“玨哥哥還有我呢?!?/br> “嗯,”我摸了摸她的頭,“阿姲真乖?!?/br> 可心頭的陰霾遲遲未散,于是我只能盡量讓自己忙碌起來,處理著宮中的瑣事,接見來拜的臣子。 甚至試圖和皇后下下棋,然后看著她在棋局旁睡著,深覺無助。 “陛下便別在這懷春了,看得我一介女子都于心不忍了。” 阮陽君不知什么時(shí)候幽幽轉(zhuǎn)醒,打著哈欠一臉倦怠。 “大膽。”我不痛不癢地說了句,又道,“你前幾日不是說想減減你這身膘么?” “罷了罷了,”阮陽君撫著胸口心有余悸,“昨日繞著未央宮跑了幾圈,差點(diǎn)下去見我爹?!?/br> “你這是自找的,誰讓你非要跟著那些宮女們起哄?!?/br> 我放下棋子,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推開窗戶,一股子花香迎面而來,卻始終無法驅(qū)散我心中隱憂。 “陛下,您總是這樣,把自己的情緒藏得深深的,對誰都不肯說?!比铌柧叩轿疑磉叄p聲說道。 我沒有轉(zhuǎn)身,“陽君,你說,我該怎么辦?” 阮陽君微微一滯,沉默了片刻,然后說道:“陛下,天下你都有了,還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我苦笑一聲,“天下?” 我重復(fù)著這個(gè)詞,聲音中帶著一絲諷刺?!笆前。富示徒o我這么大一個(gè)爛攤子。” 阮陽君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站在我身邊。 我轉(zhuǎn)過身看著她,心里倒是涌起一股暖流?!瓣柧氵€記得我們小時(shí)候嗎?” 阮陽君面色柔和:“自然記得?!?/br> “人人都說陛下那時(shí)候總是玩性最大,也只有我知道,您分明是夫子講的都懂了,還覺出夫子的錯(cuò)漏,聽不下去,便每每來府里找我尋歡作樂。” 說到這兒她語氣里隱隱有幾分嗔怪來:“搞得那時(shí)京中無人敢娶我?!?/br> 我嘆了口氣,走到棋盤旁,拾起一枚棋子,輕輕地放在棋盤上,“我不喜歡下棋?!?/br> 阮陽君微微一笑,走上前來落下一子:“我也是?!?/br> 我看向她,雙雙笑了。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蔽疑钗豢跉?,然后看向窗外的天空。 那里有一片烏云正在慢慢散去,露出一抹藍(lán)色。 我感慨道 “我可真是個(gè)情種?!?/br> 阮陽君笑得伏在了桌上,擾亂了整盤棋局。 “那便祝您馬到成功了陛下?!?/br> 顧行秋走的第二日,夜。 月爬上了高空,銀光灑滿了整個(gè)皇城。 我站在窗前,凝望著夜空,思考著如果顧行秋明日如果還不見歸來,我該如何懲罰他。 按照約定,他應(yīng)該在第三日便歸。 我一夜未眠,終于等到晨曦破曉,我便迫不及待一般,穿過晨間的薄霧,來到了城樓上。 我看著旭日漸升,直至把我完全籠罩。 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gè)侍衛(wèi)慌張地沖了進(jìn)來,跪在地上氣喘吁吁地稟報(bào): “陛下,閩南傳來急報(bào),王爺被山匪圍困,不知所蹤!” 我下意識(shí)握住身前冰冷的欄桿,重重閉上眼,心下的不安和疼痛終于在此刻決堤,潮水般涌來。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備馬,朕要親自去一趟閩南?!?/br> 果然啊,老天不會(huì)讓我好過,亦不肯讓我得償所愿,心安半刻。 我回到內(nèi)宮,迅速換上一身便于騎乘的勁裝,又看向一旁那擱置已久、許久未見過天日的老友“灼歲”。 劍身雖經(jīng)歲月打磨,卻仍舊鋒利無匹,華澤內(nèi)斂。 我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將它取下,佩在了腰間。 這柄劍曾隨我血戰(zhàn)多年,血雨腥風(fēng)見過后,便也被塵封起來,置于寢殿,伴我度過孤寒冷夜,卻也久久未曾出鞘。 “陛下?!?/br> 阮陽君得了消息,匆匆趕來。 我沒有理她,徑直沖小覃子說道 “讓御馬司把影月牽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