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我側(cè)過頭躲開來,不作聲。 “不過也不虧,”顧行秋抹去指尖上從我下顎拭去的血漬,悶咳幾聲,勉強笑道,“若非如此,又怎能見到陛下這般關(guān)心我?” 他定定看著我,眼神幽深,有一仿佛有千言萬語要說,但話到嘴邊,卻似乎又化作了眸中心照不宣的輕描淡寫,被不甚在意的咽了下去。 我低下頭去,手中的內(nèi)力不斷輸入他的體內(nèi),幫他穩(wěn)住傷勢。 他閉目享受著我的照料,嘴角勾起一抹滿足的微笑:“不過只要能護陛下周全,這點傷算不得什么,陛下還不信我么?死不了。” 說話間御醫(yī)匆匆趕來,放下了診箱便開始為顧行秋處理傷口。 銀針入rou,染血的紗布一層層疊起,顧行秋卻始終未發(fā)一聲,只是緊緊握著我的手。 我沒來由的有些氣惱,拿下他的手坐到了遠處。 “陛下......quot;”他低語,面色愈發(fā)蒼白,似乎有些失落。 我猶豫片刻,問御醫(yī):“如何了?” 御醫(yī)頭上冷汗直冒:“這......陛下,帝君的毒,恐怕有些棘手。” 顧行秋在榻上搖頭,有些傷感地扭頭不看我,嘆道:“若我真的......陛下要好好活著?!?/br> 這人現(xiàn)在還有心思演戲! “......”我額上青筋直跳,皮笑rou不笑答:“好啊,帝君死后,我定收三千佳麗入我宮闈?!?/br> 第96章 微微風簇浪 “......”顧行秋一僵,抬眸懇切道,“臣突然不那么死了?!?/br> “陛下恕罪!老臣無能......” 我蹙眉:“你先退下?!?/br> 緊要關(guān)頭,宮二終于帶著圣手匆匆趕到。 崔老一襲白袍,風塵仆仆,卻不失從容。他迅速查看了顧行秋的傷勢,卻仍眉頭緊鎖,我心一點點沉下去。 “崔老,他的傷如何?” 崔老摸著胡子,搖了搖頭。 顧行秋這時候竟也能生出玩笑的心思,道:“崔老這神情......本君這是沒救了?” “你閉嘴?!蔽疑锨?,為他拈了拈被角,“受傷了便安分點?!?/br> 顧行秋面色較之先前更為蒼白,好似失去了所有的血色,透著讓人心疼的脆弱,卻仍強撐著調(diào)笑,眉眼稍許揶揄,聲音卻是極輕:“陛下......在擔心我么?” 我沒有搭理他。 “陛下,草民興許沒有辦法?!贝蘩辖K于診完了脈,面色卻不復先前輕松,沉聲道。 他取出一枚玉瓶,從中倒出一顆碧綠色的丹藥,喂顧行秋服下,繼續(xù)道“只能暫緩毒性發(fā)作,使之不入肺腑心脈?!?/br> “是西域的毒。”饒是崔老面色也凝重起來。 我心弦緊繃,一時竟有些頭暈?zāi)垦F饋?,又聽見旁邊一人道:“西域??/br> “沒錯?!贝蘩显谝慌渣c頭,“草民無能。” 我紅著眼眶回頭,見赫胥嬴抱手站在一旁,無力道:“你怎么在這,什么時候來的?” “我可一直在這?!彼裘迹半y不成方才你眼里就只有你的帝君,一點兒看不見我么?” 我垂下頭去,看著越來越虛弱、近乎昏厥的顧行秋,斂眸壓下心中暴戾。 “我先說好,這可不怪我?!焙振阗坪跤X察到什么,攤手道,“可不是我派的刺客。” “你方才說西域,”我沉聲道,“你有法子?” “沒辦法,樹敵頗多,說來也巧了,要說這西域的毒,只怕西域人都沒我這巫醫(yī)了解?!?/br> 那就是可解! 我猛地抬眼抬眼看他:“此話當真?” “騙你不成?” 赫胥嬴挑了挑眉,一臉的不在乎,“我騙你有什么好處?總歸他顧行秋讓我那巫醫(yī)來救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卻救了他,還真不差?!?/br>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顧行秋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冷汗涔涔,顯然正在極力忍受著劇痛,此刻已經(jīng)沒了意識。 這毒當真發(fā)作的很快,縱使服了抑制的丹藥,竟也如此烈毒。 我一時有些恍惚,顧行秋習武多年,那一劍......本是不打緊的,若是有毒,圣手醫(yī)術(shù)無雙,自然不怕。 是故我從未想到如此嚴重,心窒之下又聞有解,恍若久旱逢甘霖,緊緊抓住這根救命稻草:“快傳巫醫(yī)。務(wù)必要救下帝君?!?/br> 赫胥嬴輕嘆一聲:“我是不是錯過了一個殺死情敵的機會?” 這下無人敢說話了,均噤若寒蟬,宮婢發(fā)著抖埋首匍匐在地。 “是撿到了一次活著回北狄的機會。”良久,我抬眸看他,開口道。 “說不準。”赫胥嬴湊近了些,輕聲道。 周圍人默默退開些許,我聽見他繼續(xù)道:“你真這么喜歡他,當初怎么又刻意隱瞞此事?” “再說,聽聞陛下大婚時,似乎也并不痛快啊?!?/br> 我心下掀起巨浪,面上不露聲色道:“哦?你莫不是那夜守在我床前?” 那夜的事,知道的人,分明都被滅了口,他又是從何得知的?莫非...... “倒也不是,不過還真希望?!焙振阗ξ?,“趁著你相好的昏迷,和我一睡可好?先說好,我得在上,保準讓你......” 眼見從他嘴里套不出其他話來,我干脆冷笑道:“活夠了便直說?!?/br> 赫胥嬴面色一僵,站直了些許,沒有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