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杜松側身做了個請的姿勢:“殿下請隨下官來?!?/br> 杜松帶著聶昭他們往停尸房走去,林斐也快步跟了上去。 停尸房內冷氣森森,當中的一個尸臺上蓋了白布,微微隆起。 杜松道:“殿下,就是這具了?!?/br> 聶昭抬了下手指,杜松示意一旁衙役掀開白布,白布掀開的剎那,顧其玉嚇得驚叫出聲。 尸體被水泡得發(fā)脹,臉上被石子劃傷,整個人看起來面目全非。 顧其玉從未見過死狀如此慘烈之人,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他沖著杜松道:“都成這樣了,怎么知道他是誰?” 杜松對顧其玉這種呼來喝去的語氣很是不滿,卻也不愿開罪這些人,他壓下脾氣道:“從隨身物品看,還有身邊親近之人認領來判斷?!?/br> “確定是穆清了嗎?”這才是顧其玉最想知道的。 杜松道:“確認了?!?/br> 顧其玉松了口氣,只是看著穆清的死狀,又得意起來,他如今這般模樣,還能與他有幾分像? 這么想著,顧其玉看向聶昭,聶昭皺著眉,眼中滿是嫌惡,顧其玉更是開心,可面上還要作出幾分惋惜的樣子:“太子哥哥,他實在是太可憐了?!?/br> 聶昭低低應了一聲,轉而道:“你如今也算盡了幾分同學之誼,我們走吧?!?/br> “好?!鳖櫰溆窀櫿褱蕚潆x開,剛走到門口,突然想到什么,他看向杜松:“不知可有兇手的消息了?” 杜松淡淡道:“仵作尚未驗尸?!?/br> “這樣啊……”顧其玉垂下眼睛,跟著聶昭離開了。 林斐目光幽深的看著聶昭和顧其玉離開,朝杜松拱了下手:“大人,不知我可否看下這具尸身?!?/br> “你同我又何須如此客氣?” 林斐感激的朝杜松笑了下:“多謝伯父?!?/br> 林斐父親曾做過刑官,他懂一些驗尸的技巧,他仔仔細細查探了一遍,心中已然有數(shù)。 謝過杜松,和杜松一道離開停尸房,往外走的路上想到穆達還被關著,求情道:“伯父,剛剛那位兵士與我是好友,他也是因失去親近之人有些情難自控,還望您海涵?!?/br> 杜松拍了拍林斐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阿斐,我與你父親是好友,照理說你向我開口,我能辦到的,定會盡力為你辦到,可你可曾想過他傷的是誰?” 林斐笑笑,如清風朗月:“伯父,我何曾懼過權貴?” 杜松嘆了口氣:“你啊,跟你父親一樣,也罷,你既要帶走他,那便帶走吧,只是切記,莫教他沖動行事了?!?/br> 林斐朝府尹行了一禮:“多謝伯父?!?/br> 拜別杜松后,林斐去到暫壓犯人的牢房。 穆達靠在墻邊,頭發(fā)凌亂,整個人狀若瘋癲,他雙手捧著什么在看,林斐走到跟前了,他都沒有絲毫反應。 林斐嘆了口,叫了一聲他的名字,穆達依舊沒有反應。 他蹲下身,拍了下穆達的肩膀:“跟我走吧?!?/br> 穆達這才有了反應,他轉過臉看向林斐,七尺男兒哭成了淚人,他叫了林斐一聲“監(jiān)正”,便再說不出話來。 林斐沒有催穆達,待穆達哭夠了,這才帶著人離開。 穆達恍恍惚惚跟在林斐身后,滿腦子都是穆清不在了這件事。 正恍惚著,突然聽到林斐問:“你為何認定那是穆清?” 穆達一聽,更難受了,他把手中玉墜給林斐看,哽咽著說:“這是貍奴的母親留給他的遺物,我是在剛剛那……”穆達又說不出話了,他始終無法相信穆清死了這件事,明明前幾天他們還通書信了。 “確定這真的是穆清的?”林斐拿過玉墜細細查看,又湊到鼻尖嗅了嗅,更加確定此物絕非自水中打撈,亦非那尸身貼身之物。 穆達點頭,他雖不識貨,可這個玉墜穆清自小就帶在身上,他不會認錯。 林斐沒再說話,他引著穆達回到家,遣退院子里所有人,倒了杯茶送到穆達面前,低聲道:“接下來我的話你認真聽著?!?/br> 穆達不知道林斐要同他說什么,可從林斐的臉色看,應當事關重大。 林斐道:“剛剛我驗過尸了,那不是穆清?!?/br> “什么?!”穆達猛地站起身,眼中迸發(fā)出光彩。 林斐道:“穆清應該沒死,他還活著。” 第28章 “真、真的嗎?”穆達抓住林斐的手,手止不住的抖。 林斐輕點下頭,如果穆清真的死了,那又何必換尸?如果穆清沒死,那又在哪兒?林斐想了一圈兒和穆清有過節(jié)的人,最終想到了聶昭身上,能知道穆清貼身之物的,那必然是親近之人,除了聶昭,他想不到別人。 可從今天聶昭對顧其玉的態(tài)度,又讓他有些迷惑,他不會蠢到以為顧其玉真和穆清有什么同窗之誼,那顧其玉今日專程來,要么是來看熱鬧,要么……他就是兇手,來確定死的是穆清。 可如果顧其玉是兇手的話,那深愛顧其玉的聶昭就完全沒有理由背著顧其玉救下穆清,又設計換尸。 林斐有些捋不明白,也暫時沒把這些猜測告訴穆達,免得穆達跟著亂想。 他收回心神,對穆達道:“顧其玉此人心胸狹小,你今日傷了他,我擔心他報復你,最近幾日你先在我府上避避,不要出門?!?/br> “那貍奴……”穆達著急找到穆清,雖然林斐說了穆清沒死,可沒有親眼看到,他還是難以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