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周茵這才反應(yīng)過來,厲喝道:“大膽!你們要做什么?” 那兩個嬤嬤是先皇后身邊的,她們看著先皇后長大,看著先皇后經(jīng)歷的苦楚,如今,她們這把老骨頭總算是有用途了。 她們根本不管周茵的阻攔,直接掀開簾子,簾子內(nèi)的被子高高鼓起,哆嗦的不成樣子。 她們不等周茵說話,二話不說掀開被子,立刻露出一個光溜溜的男人來。 周茵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尖叫著要去遮擋,卻為時已晚。 聶昭冷冷看著面前這一幕,對那兩個嬤嬤道:“穢亂后宮,玷污皇室血脈,該當如何?” 其中一個嬤嬤惡狠狠道:“杖殺!” 話音剛落,周茵立刻尖叫起來:“我看你們誰敢動我!”說完,她死死盯著聶昭,語氣森然:“聶昭,別忘了誰把你扶上皇位的,你信不信我讓祖父廢了你!” 聶昭沒有理會周茵,只對兩個嬤嬤道:“看在外祖父的份兒上……” 周茵聽聶昭這么說,立刻得意起來,只是不待高興多久,就聽聶昭繼續(xù)道:“把這孽種打掉便好,至于他……”聶昭看向周茵的男寵,淡淡道,“殺了吧?!?/br> 兩個嬤嬤本還擔心聶昭心軟,又擔心聶昭畏懼周家父子,此時聽聶昭如此說,頓時大喜。 周茵這才慌了神:“聶昭!你皇位不想要了!你敢動我!” 聶昭沒再理會,只道:“事情辦完了,便把這二人一道送去相府吧?!?/br> 他轉(zhuǎn)身去往東宮,只是站了良久,還是沒有進去,馬上就結(jié)束了,很快就結(jié)束了,還是別來惹穆清擔心了。 他在御書房坐了一夜,臨近天亮的時候,暗衛(wèi)來報,周茵小產(chǎn),送回相府的時候已經(jīng)只剩半條命,丞相受驚,突發(fā)腦疾,整個人給癱了,相府已經(jīng)亂做一團。 聶昭松了口氣,一切都按著預(yù)計的方向發(fā)展,他道:“安排欒鶴舟為謝將軍鳴冤吧。” 天剛蒙蒙亮,登聞鼓聲響徹長街,欒鶴舟稚嫩的聲音長長響起,訴說周家父子如何陷害忠良。 謝將軍的事跡民間傳頌,不少百姓視他為英雄,雖然當初說他通敵叛國,可不少人也是不信的,再加上他們苦周家久已,此事一出,瞬間一石激起千層浪。 周朝安能力本就不足,這么多年能走到高位多靠周培提攜,此時欒鶴舟一上告,他頓時急成熱鍋上的螞蟻。 看著躺在床上,嘴巴歪斜,口水滿襟的人,周朝安不住的踱著步子,不知道轉(zhuǎn)了多少圈,他停在床前,看著周培,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爹,要不我們把真相告訴昭兒?畢竟他是我親兒子,他若是知道自己是周家人……” 周培瞪大了眼,嘴巴不斷翕張,發(fā)出含混的音節(jié),周朝安湊過去,只聽周培道:“蠢……豬……” 周朝安直起身,不悅道:“爹您怎么罵人啊!” 周培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半晌說不出話來。 周朝安道:“那您說怎么辦?” 周培合起眼,平復(fù)了一下心緒,一字一字道:“聶……玨……反……” 聶昭當年沒有殺聶玨,把他圈禁皇陵做了個守陵人,如今能和聶昭一爭皇位的,便只有聶玨了。 周朝安有些不愿:“聶玨只是個外人……” 周培瞪著周朝安,聶玨雖是外人,可他好拿捏,聶昭倒是自己人,可這么多難來,竟全是偽裝,若非發(fā)生這些事,他倒是真沒看出聶昭竟有此雷霆手段。 如今聶昭指望不上,若再不自救,周家就亡了。 關(guān)于聶昭非皇嗣的傳言甚囂塵上,周家擁立聶玨上位,打著匡扶正道的名義,舉兵從京郊直奔皇城。 東宮已被聶昭派了重兵把守,上一次如此情形,還是在先皇駕崩那時。 穆清站在窗邊,看著森嚴的守衛(wèi),不知為何,心下慌得不得了。 此時雖已入春,卻依舊寒氣深重。 伺候穆清的宮女見他開窗站在那里,忙道:“大人莫要吹風,萬一染了風寒可如何是好?” 說話間,已經(jīng)把窗戶關(guān)好。 她把送來羊乳茶放到桌上,對穆清道:“大人喝些茶暖暖身子吧?!?/br> 穆清接過茶道了謝,有些神思不屬的把茶放在唇邊淺抿了兩口,不多時,只覺一陣眩暈,他驚詫的看向送茶來的宮女,那宮女臉色慘白,抖成糠篩:“大人對不起,奴婢也是逼不得已,奴婢父母弟弟都在周家人手里,奴婢會以死謝罪的……” 后面的話穆清已經(jīng)聽不清,趴在桌上,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的時候,穆清全身被繩子綁著,身子不住搖晃,應(yīng)該是在馬車上,正想著自己究竟身處何方,馬車簾子被人掀開,一只粗壯有力的手直接把他給拎了出去。 聶昭在城樓上站著,與他遙遙相望,他旁邊是聶玨,兩隊人馬對峙,時間仿佛突然回溯到了三年前,只是如今顧其玉的位置換成了他。 聶玨沖著聶昭的方向,朗聲道:“聶昭,我勸你趁早讓位,否則,我就殺了他!” 聶玨說著,把他拉到前面,一旁的護衛(wèi)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隨時待命。 穆清緊抿著嘴,沒有去看聶昭,當年聶昭射殺顧其玉的畫面就在眼前,雖然心中也有一些期許,卻也知道比起江山大業(yè),他實在是微不足道。 他深吸了口氣,身子緩緩前侵,刀刃劃破脖頸上的皮膚,傳來陣陣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