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也不知道誰透露了他在船上的消息,這一路上,周景敘遇到幾次專程來打招呼的人,雖然讓人攔下了,但想到那些人身上的香氣酒氣還有他人的氣息,他還是不可避免地感到惡心反胃,到最后,周景敘幾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了套房。 但是他剛回到房間,還沒來得及緩過神,就聽到有人在吹頭發(fā)的聲音,周景敘皺起眉頭,以為是不懷好意的人,向后退了退,立即給保鏢發(fā)了條信息,正想離開,突然,里面安靜了,一個穿著白色家居睡裙的女人從里面赤著腳走出來,就當著他的面,光明正大地拔下插在筆記本上的U盤。 “你怎么在這里?” 第一眼,周景敘連這可能是誰派來的女人都想到了,但根本沒想到會是喬算,畢竟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警花。 喬算捋了捋才吹好的頭發(fā),收起U盤,對周景敘笑了笑:“晚上好?!?/br> “你在做什么?” 少爺看著她朝門口走近,跨步擋在她身前,對她道:“你偷我的東西?” 喬算歪頭道:“都是收集為民除害的數(shù)據(jù),怎么能叫偷呢?這最多只能算情報共享。” 周景敘又一次氣得想笑,他抬手想要搶奪警花手里的U盤,后者抬起右手,直接靈巧地轉了個身,讓少爺撲了個空。 喬算看著他踉蹌,惋惜道:“你還是得多練啊,不能那么多訓練下去都打了水漂吧?一部分不行了,好歹別的部分要支棱起來?!?/br> 剛說完,周景敘轉身按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向一旁的墻壁,喬算抿起唇,借力轉向少爺身后,抬手對著他的后腰狠狠一肘擊,少爺吃痛瞬間立即回過身,抓著警花手腕折迭向她的脖頸處,想要鉗制她的動作,喬算意識到他想做什么,扭身給他腹部狠狠幾拳,逼迫他松開手,推著他撞向房門,兩人正要繼續(xù)動手,聽到門外問道: “少爺,你沒事吧?” 喬算小臂抵著周景敘的脖頸,抬眼看著他的眼睛,而她的眼神中寫滿了威脅與懷疑,少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喉結緊張一動,對門外道:“沒事,一場誤會?!?/br> 保鏢不確定道:“少爺……” 周景敘直接不耐煩:“滾。” 確認沒錯了,還是少爺?shù)恼Z氣。 等到門外沒動靜了,喬算看了看門,又看向周景敘,對方也看著她,但態(tài)度顯然與剛才搏斗時不太一樣了。 “我剛才還在想,以你的能耐,有什么必要冒著被發(fā)現(xiàn)的風險跑來我這里偷數(shù)據(jù)?!?/br> 周景敘看著喬算的眼睛,扯起一個弧度不大的笑容,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真相:“你原來是想試探我,試探我是不是真的有心與你和解?!?/br> 否則的話,她剛才就不該直接出手,而是出槍了。 喬算微微撇了撇嘴角,沒有說話,而是松開抵住他脖子的手,對他視若無睹地轉身朝里面走去。 周景敘倒想看看她還想做什么,隨著她的動作向前,只見喬算來到臥室,轉身背對著床一躍躺下,純白的睡裙在空中飄舞出漂亮的弧線,又柔順地垂落在她的大腿旁,警花干凈的時候與邋遢時儼然兩個人,美麗得讓人移不開眼。 可是少爺現(xiàn)在卻無心欣賞,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記憶,上次觸碰警花身體時的記憶,面對警花,他的病情雖然不像剛被救醒時那樣糟糕,但一些生理性的恐懼仍潛伏在他的身體里,可偏偏最糟糕的是,他又恐懼,又不敢離開。 周景敘不明白喬算這又是搞哪出,他甚至有些陰暗地以為喬算是想用這種方式與他和好,但是又怕自己會因自己的多想而鬧出更多的笑話,因為對方不是別人,而是喬算。 喬算雙手后撐,從床上坐了起來,抬頭看向佇立在門口的少爺,燈光并未大開,暖色調的光線與陰影交錯,襯得她裸露在外的脖頸更為曖昧,因為剛才動作而歪七倒八的睡裙領口像是在指引著他下一步的方向,她好像在等他,周景敘莫名感覺到。 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該向前,但是以喬算的耐心,他不應該停留太久,一種更深層次的欲望驅使他下意識向床尾走去,警花仰起頭對他笑了笑,這張臉對于他而言并不陌生,但他從來沒見她對自己露出過這種表情,她像是在滿意他的動作,直起身,那雙漂亮的眼睛里終于卸下了懷疑,只是她抬眼看向他的時候,似乎猶豫了一瞬間,很快,又像是清晨帶露的茉莉,寧靜溫柔地看向他。 周景敘見過這樣的眼神,在她面對那個所謂的新目標時,美麗又惡心,她這樣邪惡的人,根本就不會露出這樣一握手就能碾碎的柔弱神情,她這樣做只能是為了騙人。 少爺伸出手,撫上她的臉頰,警花因為他的觸碰瑟縮了一瞬間,緊接著卻抬手扯過他的領帶,讓他失去重心,倒在床上。 喬算跨坐在周景敘身上,低頭咬住他的喉結,單手撐在他的胸膛,另一只手略顯局促地找著他的皮帶扣,西裝褲顯然比病號服難脫多了,她誤打誤撞碰了好些地方,都還沒能找到順暢通過的入口。 雖說過程實在曲折,不過看到少爺眉頭逐漸皺起的僵硬狀態(tài),警花知道他現(xiàn)在也無暇注意自己快要露餡的事實,只是在她時隔近一年,再次來到這個熟悉的隱秘之處,她感覺到少爺?shù)拇_好像與之前有所不同了。 喬算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若有所思地注視著那看上去比在場的任何一人都要冷靜的器官,少爺似乎無法再忍耐這一刻,反射性地將她一把推開,然后痛苦地讓自己的臉面向陰暗的一側,渾身止不住地陷入了顫抖。 “原來是真的,我以為你只是不屑反駁我,亦或是騙我入套的陷阱,沒想到是真有隱疾在身。” 喬算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奇的事情,非但沒收斂,還驚奇地拉著少爺?shù)母觳?,并沒有管他是不是顫抖得快要昏過去,深情款款似的從肩膀撫摸到他的胸口,但是嘴里卻說著毫無情意的話: “真是有趣,昔日耀武揚威的大少爺,如今因為女人的觸碰嚇得不敢動彈,連最基本的生物能力都行使不了,你可怎么辦?。磕昙o輕輕的就陽痿,不會都過去了那么久……” 喬算在他耳邊悄聲笑道:“醫(yī)院那一次,還是你此生唯一一次吧。” 周景敘的身體一僵。 警花松開他的肩膀,肆無忌憚地笑了出聲:“哈哈哈哈哈,你找人殺我的時候,是否想到會有這一天呢?” 少爺睜開眼,深吸一口氣,忍無可忍地翻過身將她一把按在身下。 “喬算!” 他拉扯的時候,手勁一狠,布料撕裂的聲音響起,睡裙的肩帶順著喬算的肌膚墜落而下,一時春光乍泄,讓少爺想要問責的開口都一頓。 他倒是緩和了一些,喬算的怒火又被點燃了。 “你敢扯爛我衣服?!”她拉起裙子,一巴掌拍少爺腦袋上,氣憤道:“這是我的新衣服!” 新衣服對她的意義可謂重大,警花平日貧窮又不修邊幅,賺來的大頭都拿去搞事業(yè)搞裝備了,除了警服,幾年來才添這么一件新衣,還是從陸曄那個惡心的家伙公司里拿到的樣衣。 少爺感覺自己被打得很冤:“是你大晚上跑來我的房間!是你在耍我!也是你一直在嘲笑我!” “何況一條破爛裙子,難道你覺得我賠不起?”周景敘突然想到什么,不屑移開視線:“你不會是因為這是特別的人送的裙子才會生氣成這樣?倒是癡情。” “癡情你個頭。” 喬算反身又把他壓在身下,想到演戲時那股惡心,氣不過,抬手給了少爺一個大逼斗:“你還是省點力氣想想自己怎么能重振雄風吧,別謝我,現(xiàn)在這種情況都是你應得的?!?/br> 她單手撐起身體,正欲起身離開,眼前突然一陣模糊,喬算扶住額頭,抬眼望向周景敘床前的那瓶酒。 周景敘注意到她的動作,也意識到什么,一瞬間也幸災樂禍起來: “那是我助眠的酒,加了安眠藥,你不會喝了吧?” 喬算惡狠狠地望向他,少爺添油加醋道:“這可不怪我,是你自己喝的。” 見少爺眼中得意的興味越來越盛,警花當即奪過那瓶紅酒,仰頭干了一大口,緊接著身體一傾,重重地吻在少爺?shù)拇缴稀?/br> 她近乎是撕咬一樣的,逼迫少爺張開嘴,橫沖直撞地讓她的氣息遁入少爺?shù)拇烬X之間,紅酒隨著她的侵入順勢奔涌,少爺被親得六神無主,酒精更是致命似的讓他眩暈。 但這種令人沉溺的感覺并沒有持續(xù)多久,警花突然抽離,一瓶子給他塞嘴里,紅酒咕嚕咕嚕傾涌而下,少爺一時像是溺水一樣,差點被酒給嗆死。 “趕緊喝?!?/br> 喬算抓住他的后頸強迫他喝更多的酒,少爺被迫喝下一口又一口酒,紅色的汁液從嘴角溢了出來,順著他的脖子流向他的襯衫,很快就蔓延開,打濕了他的身體,少爺掙扎著抬手揮向酒瓶,瓶子從喬算手上脫落,打碎在地上,少爺則是嗆了好一會才緩過神,正想罵警花兩句,只見對方撐住雙手艱難地支撐在他身體兩側,神情有些眩暈地望著他,似乎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力氣再說話。 兩人對視了幾秒,喬算顫抖的手臂終于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她閉上眼睛,整個人直直砸到了少爺身上。 周景敘被她砸得一悶哼,不過此時比起那點疼,他的注意力都被一種怪異的感覺占據(jù)。 他抬起手,撫上喬算的后背,他感受到了她的溫度,她是活著的人,是殘害他最深的敵人,而她現(xiàn)在就這樣安靜地躺在他的身上,像是普通地睡著了一樣…… 周景敘不記得自己為什么就這樣不知不覺地睡著了,只知道他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警花果然已經(jīng)不見人影。 早睡早醒,晚睡晚醒,喬算離開周景敘房間的時候,一邊懊惱一邊反省外面的酒水果然不能隨便亂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