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上床，被子剛抖擻出個角，徐柏樟出現(xiàn)在了門口。

    潮濕的頭?發(fā)全擼到后面，額頭?光亮飽滿，泛著飲酒后的紅。

    他上身?只穿了半袖t恤，小臂的血管和線條都?很凸出，像是完美的雕刻品。

    指尖帶走?了發(fā)梢的水，徐柏樟偏偏頭?，平靜地說：“三嬸只準備了一床被子。”

    于清溏拽著被子角，從男人的腰腹、胸口、肩膀滑到鼻尖，欣賞完才慢慢悠悠回復(fù)：“那要不……一起睡？”

    第24章 指尖

    臥室的裝潢布局很簡單, 雙人床，衣柜, 還有……

    徐柏樟把目光停在床頭柜上，用農(nóng)藥盒裝著的，一大包安.全.套。

    于清溏恨不得把被角攥出水，“是三?嬸給的，你洗澡的時候她過來敲門?！?/br>
    “她說?自己用不著，村委會又發(fā)了很?多，她留著也浪費。”于清溏堅信自己心虛的樣?子可笑無?比，像馬戲團小丑被圍觀, “我本來沒打算要?，但三?嬸太熱情了，又特意送過來, 我、我盛情難卻?！?/br>
    “嗯，村委會是很?喜歡發(fā)，成了年的都有?！毙彀卣磷诖策? 甚至還幫他辯解。

    于清溏竟有些感動。

    徐柏樟背對他擦頭發(fā)，身體?稍微弓著, 薄透棉衫緊貼肩胛骨，脊椎末端的骨節(jié)凸出來, 繼續(xù)往下, 隱約能看到股溝。

    于清溏盯著他的后背移不開，想到了黑白漫畫里的男主角，“也給你發(fā)過嗎？”

    徐柏樟換了只手，改擦左半邊的頭發(fā), 戒指圈住手指，手指按在毛巾和發(fā)間, “嗯。”

    無?名?指的戒圈象征已?婚，也代表歸屬。

    于清溏自知?不該過問曾經(jīng)，但心里撒了芝麻，好奇心、猜疑心、嫉妒心都泡在了酒里，一粒一粒撿不完。

    “那、你用過?！庇谇邃绐q豫難堪，問不出來。

    “儲物柜里，沒用過。”

    酒精真的能放大人的狹隘心，如果沒喝那一小盅，他應(yīng)該不至于有這種想法。

    于清溏趟到里側(cè)，轉(zhuǎn)著自己那枚戒指，“你關(guān)燈，晚安?！?/br>
    徐柏樟將毛巾搭在扶手，并把?椅子拖到較遠的位置。

    “啪嗒?！?/br>
    凳子腿碰倒了紙簍，卷成團的衛(wèi)生紙裹著塑料包裝和一只打開的安.全.套。

    徐柏樟回身，床上?的人雙目緊閉，臉頰微紅。他不知?是洗澡的紅、喝酒的紅，還是其他的紅。

    他手搭在被子上?，無?名?指有金屬色的光。這樣?的于清溏，在徐柏樟的眼睛里只有四?個字。

    任人宰割。

    臥室落了燈，周圍漆黑昏暗。

    于清溏試圖入睡，總會被狗叫聲吵醒。又或者是他心不靜，還要?把?零星的噪音當(dāng)做打擾。

    他翻了個身，額頭打在徐柏樟肩膀，心臟被蟄了一下，他下意識要?躲，卻被男人翻身按回來。

    “睡不著？”徐柏樟問他。

    于清溏閉著眼，“嗯。”

    徐柏樟：“外面太吵了？”

    于清溏：“大概吧?！?/br>
    彼此保持側(cè)躺的姿勢，于清溏的額頭有熱氣，噴上?去像剛掀鍋的糕點，又像薄荷牙膏里藏著酒精夾心。

    “清溏?！?/br>
    “嗯？”于清溏仰頭，氣息噴在下巴。

    “你怕疼嗎？”

    熱蒸汽從額頭開始，逆著生長的方向往下流竄，在部?分區(qū)域充血膨脹，像吸了沸水的海綿。

    “還行?！?/br>
    徐柏樟蜷起腿，從于清溏的小腿滑到膝蓋，“我能不能咬你一口?！?/br>
    于清溏勾緊腳趾，像在畫竹節(jié)，從徐柏樟的腳面畫到腳踝，“咬哪？”

    “手指吧，可以嗎？”

    于清溏的指甲干凈平整，指縫間有油膩感，湊近些，能聞到天然乳膠的味道，也只有乳膠味。

    在于清溏的概念里，舌頭的用處主要?有兩點，品嘗食物或是接吻，但今天顛覆了他的認知?。

    徐柏樟的行為，像是一場成人活動的充分前戲。他說?要?咬指尖，卻并不只咬指尖。

    從指頭和手掌的關(guān)節(jié)開始，一點點向上?蔓延。類似香皂刮過皮膚表面，或者可以說?得更直白，就?像是口。

    左手食指被徹底舔.濕，再全部?含進口腔，用牙齒一節(jié)一節(jié)咬出分割線。待割線到達最頂端，舌尖在指腹和指甲蓋上?打著轉(zhuǎn)。

    于清溏咬痛嘴唇，隱忍呼吸，受制于上?癮且著魔的前奏。

    他縮緊身體?，呼吸急促了半拍。以為終于要?開始的時候，徐柏樟卻松開了手指。

    睡前的午夜，下巴生出胡茬，一根一根磨擦于清溏的手指尖。刮得很?癢，又有顆粒的質(zhì)感，像在黏土里揉了細沙。

    手掌被握緊，舔.舐對象移了位，從食指轉(zhuǎn)到了無?名?指，舌尖緩慢滑動著那枚婚戒。

    這里象征已?婚，代表歸屬。

    他們只屬于彼此。

    口腔再次裹緊手指的瞬間，于清溏以為自己坐在船上?，有道閃電把?船身劈成了兩邊。

    手指在蠕動，身體?何嘗不是。

    說?好要?咬手，可他手指用了，嘴唇動了，舌頭也動了，除了牙齒，仿佛全世界都在動。

    被子里的空間很?窄，指頭刮著腳踝。如果手指要?穿衣服，那它一定?被扒了七八層。

    于清溏堅信這是一種酷刑，是欲望不滿、貪得無?厭的折磨。徐柏樟一定?是故意的，想慢慢引誘他、消耗他。像種子一樣?，埋進他的身體?里，再長出深邃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