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屹搖頭，說?：“他太強勢了，而且……”

    鶴叢等著他的而且，等了半天，蔣屹自己也想不出?來后話。

    “你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尷尬?！笔Y屹回想了一下?下?午搬辦公室的情景，槽道，“我一個新人，剛調(diào)過去，分給我獨立辦公室。其他人在背后說?我后臺硬，我聽到了?！?/br>
    鶴叢：“那有什么?，你本來就是靠關(guān)系進去的，一步到位了屬于是。說?就說?唄，你在乎那個？”

    “我知道?！笔Y屹不知從何說?起?，只能嘆氣?，“如果我真的攀上了杜庭政這根高枝，我有底氣?，不在乎。但是我虛啊，他莫名其妙給我換了工作?，給我獨立辦公室，別人都覺得我上天上去了，到時候我倆哪天掰了，他一步給我打回原形，我還要不要做人了？”

    這確實?是個事。

    鶴叢想了想：“大不就回原單位，反正你是借調(diào)，關(guān)系還在原單位?！?/br>
    “出?來的時候好出?來，回去哪好回去？”蔣屹都不敢往深處設(shè)想，“雖然我終于換工作?了，但是我不快樂，我笑不出?來?！?/br>
    鶴叢把?燙好的rou撈給他。

    蔣屹：“我真吃不下?，哥哥。這話我跟別人講，別人都以為我矯情。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心里多堵得慌?！?/br>
    他拍了拍擁堵的胸口，甚至覺得呼吸困難：“如果我哪天被遣返原單位。光是想一想我就尷尬的像是在裸奔，我真的丟不起?那人。”

    鶴叢給他夾菜，又給他點了一杯熱橙汁。

    蔣屹喝著橙汁解膩，覺得胃里好受點了。

    鶴叢跟著他一起?看外面?：“已經(jīng)到了這步，走不了回頭路了。不然他抓著你不放，你能怎樣，要不你使使勁，從他手?里多拿點好處出?來，雖然我不贊成。之前我勸你，你還說?要釣一釣他，釣到哪一步了？”

    蔣屹挑著問題問：“你為什么?不贊成？”

    “一個人，強勢慣了，不管做什么?事都說?一不二??！柄Q叢說?：“他有可能變得主動尊重別人嗎？”

    “沒有?！彼詥栕源?，總結(jié)道，“他是控制型人格，你落不著好。”

    “我之前說?他是控制型人格，”蔣屹說?，“馴狗大師祝意說?他不是。我也不確定?，雖然我感覺他就是?！?/br>
    鶴叢停下?來喝酒。

    蔣屹也端起?來，跟他碰了一下?，抿了一小口。

    “控制型人格也能適當(dāng)改善。”鶴叢放下?酒杯說?，“但這是心理疾病，已經(jīng)不屬于習(xí)慣范疇了?！?/br>
    蔣屹抬頭看了一眼外面?的司機，嘆了口氣?。

    “他之前，想包養(yǎng)我?！彼h處，組織了一下?語言，“無非就是新鮮，沒睡夠。我也覺得他人雖然不怎么?樣，身體挺好的，所以就……半推半就。

    “我當(dāng)時設(shè)想的是，我們有需求就約一下?，建立在雙方?自愿、彼此尊重的基礎(chǔ)上?！?/br>
    鶴叢說?：“這很難，他的身份和資本有一定?的特權(quán)?！?/br>
    “對，”蔣屹說?，“我不贊同，但是我允許這種特權(quán)的存在。”

    他考慮了更合適的形容詞：“先求生存，后求發(fā)展?！?/br>
    “很危險?！柄Q叢道，“你有沒有考慮過后果？”

    蔣屹沉默了一瞬，再次望向窗外。

    “我在考慮了?！彼f?。

    司機徘徊在不遠處，時不時張望著這里。旁邊停著汽車，路燈照耀下?的樹影在車頂搖蕩。

    半晌他收回視線：“我做了兩手?準(zhǔn)備。”

    第47章 催眠

    天色徹底暗下來, 杜家燈火通明，但是三樓杜宜安臥室里的光只留了一盞幽幽夜燈。

    杜庭政坐在門邊準(zhǔn)備好的椅子上, 室內(nèi)除了他，只有心理醫(yī)生和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的杜宜安。

    心理醫(yī)生過來打招呼：“已經(jīng)開始了?！?/br>
    杜庭政頷首，什?么都沒說，示意?她?繼續(xù)。

    心理醫(yī)生回到原位，看著杜宜安，壓著聲?音繼續(xù)說：“籃球架, 木書桌，靠窗的床……”

    “咚咚咚——”

    深睡中的杜宜安好像聽到了籃球拍在木地板上的聲?音。

    他皺起眉，喘氣很?費力。

    杜家的一切都像是被降了調(diào)了黑白電影。

    他費力的爬上樓梯，回到自己的房間里。

    房間很?大，有一個?籃球框, 底下還畫了三分線。

    心理醫(yī)生的聲?音跟老?管家很?像，沒起伏, 也幾乎沒有情緒：“今天你也打球了，你人小, 因?此覺得籃球架很?高?大。有人推門進來, 你看了她?一眼。”

    杜宜安張了張嘴，沒發(fā)出任何聲?音。

    “她?挽著頭發(fā)，頭發(fā)是烏黑的, 她?對你說話?！毙睦磲t(yī)生道, “她?體態(tài)優(yōu)美，像一只白天鵝, 聲?音平時有點強勢, 你害怕?！?/br>
    “現(xiàn)在，她?的情緒有點不?對勁?！?/br>
    “你觀察著她?。”

    杜宜安掙扎了一下, 想睜開眼，心理醫(yī)生模仿籃球砸在地上的節(jié)奏音。

    片刻后，他穩(wěn)定了一些。

    心理醫(yī)生把聲?音壓地很?低：“她?好像很?傷心，也有一點瘋狂……你害怕她?。”

    “別……”杜宜安艱難道。

    心理醫(yī)生緩緩道：“她?對你說……”

    “她?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