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末日網友 第50節(jié)
周安安的臉一下子紅了,幸好被頭盔擋住。 “不是?!?/br> “那也肯定離結婚不遠了,真幸運啊,最艱難的時刻有愛人在身邊陪伴,不離不棄,不像我那個渣男……” 周安安耳朵動了一下,問:“你是說你丈夫嗎?他怎么了?” 王亞麗父親那么厲害,自己又是女強人,丈夫肯定也不是一般人物吧。 對方回憶起末日爆發(fā)時的遭遇,嘆了口氣。 “我和他大學時候就認識了,也是因為他的緣故,拒絕我父親安排我去國外深造的要求,本科畢業(yè)就跟他一起出來創(chuàng)業(yè)。十幾年來錢沒有賺到,倒是欠了一屁股債,幸好我還有點人脈,找到一份薪水不錯的工作可以還債。外面的人看我們過得光鮮,一個是公司老板一個是大企業(yè)經理,根本不知道背地里多艱難,我父親每個月的退休金都要補貼我們的債務……我們家已經為他付出到極致了,可他呢?喪尸爆發(fā)的時候直接就跑了,根本不管我和家人的死活。當年第一次帶他去我家的時候,我父親就說,這人看起來眼高手低,不夠務實,我還覺得是偏見,我真是太蠢了……” 王亞麗說著捂臉哭了起來,由于身體太缺水的緣故,眼淚都流不出。 周安安沒想到她優(yōu)雅的外表下會有這樣的故事,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她哭了一會兒,抬起頭擦擦眼睛,“我虧欠父母的太多了,這輩子已經無法報答他們,我希望你們能帶他們去避難所。那座島叫留仙島,地圖上就可以找得到,離這里很近的!拜托了,這是我唯一的愿望!” 她突然緊緊抓住周安安的手,懇求地看著她。 周安安無措之際,樓道里傳來楚鋒的聲音。 “石灰粉塵很大,吸入會灼傷呼吸道,你們注意避開?!?/br> “好?!?/br> 她連忙抽出手,推著王亞麗站遠一些。 很快一股濃霧似的白煙從樓道沖出來,隨風四散,楚鋒也走了出來。 周安安忙問:“怎么樣,有用嗎?” 他點點頭,“生石灰對付蘑菇果然效果不錯,里面應該已經沒什么危險了,帶他們走吧。” 烏云已經來到監(jiān)獄上方,一場狂風驟雨正在醞釀中。 眼下就算包括王亞麗,也只有三個人能行動,地上躺著的三個,是沒辦法自己下樓的。 楚鋒體力最好,背體重最重的王亞麗父親。 王亞麗背她的爺爺。 周安安有傷,連背帶扶地帶她母親下樓。 “快走,已經開始下雨了?!背h感受到一滴冰涼的雨點落在臉上,對二人說。 她們努力背起背上的人,朝樓下走去。 樓道內灑滿石灰,平菇因它的吸水性和腐蝕性,已經變成焦黑色,體積也縮小許多倍,輕輕一摸就會脫落。 不過他們無暇關注那些平菇,確認沒有危險后,便一股腦的往樓下走。 空氣中有許多石灰粉末,周安安和楚鋒戴著頭盔,沒受到影響,已經昏迷的三人也沒有反應,只有王亞麗備受折磨。 背人下樓極費體力,她不得不張開嘴大喘氣,而一吸氣就會吸入更多石灰,加上好幾天沒有進食,幾乎走一步就要歇三步。 周安安的情況也不樂觀,本來腹部傷口就裂開了,還得背著一個八九十斤重的人,全靠抓住樓梯扶手才沒倒下。 楚鋒見狀不妙,加快腳下的步伐說:“我先把他背到車上去,回來接你們?!?/br> 周安安點頭,歇了幾秒繼續(xù)挪下一步。 楚鋒快步跑下樓,來到監(jiān)獄外面,將王亞麗的父親扔在車廂,隨即把車開到行政樓門口,沒有熄火,掛好檔后便下車去接人。 周安安和王亞麗已經下到三樓,他接過周安安背上的人,另一只手扶著她往樓下跑。 把周安安和王亞麗的母親送進車里,楚鋒準備再去接王亞麗,卻發(fā)現(xiàn)雨勢已經變大,被石灰壓制住的平菇很快恢復活力,將大門堵住,并且朝大巴車蔓延。 他遲疑了一瞬,準備回去拿槍,卻聽見王亞麗在屋里喊:“你們快走吧,不用管我了!請幫忙將我父母送去避難所,謝謝你們!” 菇群已將大門封死,就算有槍,一時半會兒也進不去。 楚鋒的防暴服被雨水打濕,大巴車上也沾滿水珠,隨時有可能被寄生。 他狠狠心,轉身跑進車里,將防暴服脫下丟出車外,關死車門,開車離開了監(jiān)獄。 “你還好嗎?” 他回頭問。 周安安抬起一直捂在腹部的手,掌心一片鮮紅。 她在衣服上蹭了蹭,摘掉頭盔,扶著車廂走到副駕駛位。 “我沒事,現(xiàn)在去哪兒?我來指路吧。” 通過后視鏡,他們可以看到監(jiān)獄已經完全被菇群占領,連建筑物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平菇。 王亞麗和她爺爺活不了了。 楚鋒瞥了眼躺在車廂地板上的兩個老人,說:“去她說的那座島吧,你知道在哪里么?” 周安安點頭,她對留仙島有些印象,畢竟是離a市最近的海島,也是曾經很熱門的旅游地點。 雖然具體路線沒有走過,但問題不大,上高速或者國道后肯定會有指示牌,到時根據指示牌的提示走就行了。 楚鋒按照她指引的方向前進,開了半個多小時后,天空放晴,才松了口氣。 “沒什么油了,”他瞥見路邊停著一輛卡車,說:“我下去抽點油?!?/br> “好。”周安安靠在椅子上,沒什么力氣動。 他起身打算下車,瞥見她的肩膀上有幾個深褐色的小圓點,芝麻似的,要不是他視力好都注意不到。 “這是什么?” 周安安瞇起眼睛看了幾眼,“糟糕,可能是蘑菇上面的,孢子粉末就是從這里面噴出來?!?/br> 兩人立即檢查車廂,好在還沒有寄生菇。 “我得清理一下車廂,你把衣服脫下來,到時候燒掉。” 周安安抿了抿唇,“你給我拿套衣服吧,你自己也把衣服穿上?!?/br> 楚鋒這才注意到身上只有內褲,戳了戳她的鼻子,轉身走去拿衣服。 周安安接過衣服走進自己房間,大巴車空間再大也只是輛車,除去必需的設施剩下面積再對半分后,每個人的房間便只有三四個平方,只放得下一張單人床,一個小柜子,柜子還是固定在墻上的。 她關好門坐在床上脫衣服,防暴服不太好脫,傷口又痛,她花了十幾分鐘才脫下,鮮血已經順著腹部滴到地板上。 周安安看著那慘不忍睹的傷口,既累又痛,不知該從何下手。 楚鋒已經給車加好了油,回到車里敲她的門。 “好了嗎?我們要繼續(xù)開車了?!?/br> “再等一下?!?/br> 周安安從柜子里拿出紙巾,想先把血擦干凈。 紙巾一碰到傷口,她便痛得直吸涼氣。 楚鋒在門外聽著不對勁,又敲了敲門,“是不是傷口裂得太嚴重了?開門,我?guī)湍闾幚??!?/br> 周安安只穿著內衣褲,打心眼里不好意思。 但生命比臉皮更重要,她忍痛套上褲子,松松地披了件外套,打開門。 楚鋒看見地上的血,表情很嚴肅。 “我去拿藥箱?!?/br> 他轉身出門,拿來之前大巴車上備好的藥箱,讓她躺在床上。 他坐在床邊打開藥箱,先喂她幾粒止痛藥,然后才用鑷子夾起消毒棉球,仔仔細細地清理傷口。 由于剛才劇烈活動,縫合的線勒進rou里,已經快要愈合的傷口再次裂開了。 楚鋒經常受傷,知道她在承受怎樣的痛苦,低聲說:“看吧,我讓你留在車里等,現(xiàn)在舒服了?” 他的話是責備,語氣卻是疼惜的。 周安安死鴨子嘴硬,“裂了就裂了,又不是養(yǎng)不好?!?/br> “你倒是有骨氣?!?/br> “以后任何有危險的地方,都不許你一個人去!” 他雖然身手好,對這個世界還是了解太少。 又喜歡冒險,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 她總是不放心。 楚鋒嗤笑,“說得好像你會跟著我一輩子似的?!?/br> 周安安還真沒這個把握。 末日才開始多久?不到兩個月呢,她已經受這么重的傷,誰知道哪天就一命嗚呼。 她扁扁嘴巴,看著他不停纏膠帶的手,嘟囔道:“反正就是不許?!?/br> 這一瞬間,楚鋒忽然很想拋棄一切。 什么卡姆、什么恩怨,他都不管了,把車廂里那兩個老家伙扔出去,帶著她不停開車,直到抵達一個不會有任何人能去的地方,蓋一棟自己喜歡的房子,種一些自己愛吃的食物。 不過念頭很快就打消,且不說對方愿不愿意和他去那樣的地方,過那樣的生活,就說現(xiàn)在變異的植物那么多,真種起來不一定誰吃誰。 他遺憾地嘆了口氣,周安安見狀緊張起來。 “怎么了?我的傷好不了了嗎?” 楚鋒看著她,莫名地很想在她臉上咬一口,但是下不去嘴。 他纏好最后一圈紗布,打了個結說:“是,所以抓緊時間多做善事,保佑下輩子投個好胎?!?/br> 周安安:“……” 止痛藥發(fā)揮作用,傷口沒那么痛了。 兩人重新檢查一邊車廂,將有可能沾染孢子的東西全部扔掉,實在拆不下來的,例如車門和臺階等物,就用子彈內的火藥細細涂抹一遍。 當然,鑒于周安安有傷在身,這些事全都是楚鋒做的。 最后他將扔出去的東西堆在一起,撒上火藥點燃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