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路人甲卻陷入了修羅場 第119節(jié)
裴煜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他早就有所預(yù)感,因此看到陸瑾出現(xiàn)時,表現(xiàn)得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淡定。 他再次慶幸自己來了這里,這一切多虧了他的jiejie,不然等他發(fā)現(xiàn),黃花菜都要涼了。他決定回去后再請他姐這個功臣看一場小排球的電影。 兩人互相看了眼對方,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就坐了下來。 季棠有些緊張的看著面前的三個男人,生怕昨日餐桌重現(xiàn),吃得她心驚膽戰(zhàn)。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一頓飯吃的比她想象中安靜,并沒有出現(xiàn)之前那種劍拔弩張的氛圍。 季棠覺得這一切都歸咎于沈宴清的即將離開。因為在知道沈宴清就要走后,陸瑾的臉上不由露出了一個笑容,這笑容稍縱即逝,卻依舊被坐在他對面的季棠捕捉到了。 她沒想到陸瑾也會有這么幼稚的一面,會為了情敵的離開而沾沾自喜。 至于裴煜,他剛到,即沒有沈宴清跟季家那么深厚的情分,又不像陸瑾住在這有顧客的身份,他頓覺自己如浮萍一樣無依無靠,更不敢輕舉妄動。 他們不說話,他也就安靜的吃飯,然后夸一夸季叔華的手藝。 他很少這么坦率,夸完后還不好意思。 就在季棠以為這頓飯就這樣風(fēng)平浪靜的度過時,季舒華放下筷子說:“宴清,你幾點走,我開車送你去機場?!?/br> 沈宴清用紙巾擦了擦嘴角說:“季叔叔,不用麻煩了,我打的過去就好。” “不麻煩,這有什么麻煩的,開個車而已?!奔臼嫒A說完看向一旁吃好飯的季棠,“棠棠,你下午沒什么事吧,跟爸爸一起去送送宴清。” 沈宴清拒絕的話就這樣卡在了喉嚨里,說不出來了。 餐桌上的陸瑾跟裴煜都停止了進食,抬眸看向季棠,他們都緊張了起來,在內(nèi)心祈禱她出口拒絕。 多點時間相處就多一線希望,這個道理他們太懂了。 陸瑾還算隱忍,臉上依舊一副冷冷的表情,裴煜就沒那么好的表情管理,差點喪失他作為演員的職業(yè)素養(yǎng),一個脫口就要謊稱季棠下午要試鏡,以此留下她。好在他還有一絲理智尚存,抿了下唇后,他氣鼓鼓地往嘴里塞了一口青菜,堵住了自己的嘴。 夏音萊的視線在這三個人之間來回打轉(zhuǎn),她夾了一筷魚rou放進嘴里慢慢咀嚼,心情十分復(fù)雜。 她好像一不小心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秘密。 她的女兒,比她想象中還要受歡迎。 第87章 進擊的沈宴清 對于季父的話,季棠幾乎沒怎么糾結(jié),就答應(yīng)了。 “好啊,反正我下午沒什么事。” 她的話音一落,幾乎是同時,陸瑾跟裴煜都放下了筷子,一個拿著手帕擦嘴,一個用紙巾擦了擦手,眼里都暗含著一股羨慕的情愫。 他們不確定,換成同樣的情況,季棠會不會也來送他們。 沈宴清聽完季棠的話,心里默默吐出口氣,握著的手也緩緩松了開,上面有一道紅痕,是他剛才不自覺給掐出來的。 他害怕聽到季棠拒絕的話語,哪怕只是送他這樣一件小事。 他站起身,看了一眼季棠,她正往嘴里夾菜,沒有注意到他的神情。他喉結(jié)一滾說:“那我先回去收拾行李,你們慢慢吃。” 裴煜緊跟著站了起來,說:“我跟你一起去,叔叔阿姨,你們慢吃?!?/br> 季舒華好奇道:“宴清跟裴煜認識啊,怎么他去收拾行李,他跟去干嘛?” 他們?nèi)齻€何止是認識。 夏音萊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他還自詡觀察力一流,餐桌上的暗波洶涌倒是一點都沒察覺到。 剛才因為他的一句話,他們?nèi)齻€都快用眼神打起來了。 季棠咽下嘴里的菜,說:“嗯吶,宴清退房了,裴煜要住他那間房,應(yīng)該是跟去辦入住手續(xù)的?!?/br> 季舒華說:“奇怪,像他這樣的大明星外出,不是應(yīng)該有助理幫忙訂酒店,怎么還自己上了?” 季棠扯了扯嘴角,沒有接話,夏音萊夾了一只蹄膀塞進他嘴里說:“人家明星有自己的習(xí)慣。哎呀,老公,你快吃飯吧,等會還要送宴清呢。” 她怕他再說下去,她女兒飯都要吃不下去了。 這時,一直很安靜的陸瑾抬眼看了看季舒華說:“季先生,我正好有事要去趟市區(qū),下午能順便搭個順風(fēng)車嗎?” 他是在無中生事。 季棠聞言看了一眼他,他慢條斯理地把手帕折好拽在手心里。 “可以,當然可以,你要去哪里?”季舒華問道。 “城西大廈,既然過來了,我順便過去看看?!?/br> 季舒華了然,他口中的城西大廈,是陸氏旗下的產(chǎn)業(yè)之一。 于是,當看到陸瑾也上了車后,裴煜懊惱的要死,他看著季舒華開車駛離了視線,生氣地踢了下路邊的石頭,隨后垂頭喪氣地蹲在了路邊。 該死,他怎么就沒想到呢? 車里,季棠坐在副駕駛,沈宴清跟陸瑾坐在后座,兩人涇渭分明的像是中間隔了一條河,連風(fēng)都像是被兩人強大的氣場唬住,只吹一邊。 就連季舒華也察覺到了氛圍的微妙,他透過后視鏡往車后一瞧,臉色微微變了變。 這兩個人的表情怎么一個賽一個冷。 他說:“你們冷嗎,冷的話我把窗戶關(guān)掉?” 他為了通風(fēng),把車窗開了一條縫。 沈宴清說:“不冷?!?/br> 陸瑾受不了海風(fēng)裹挾而來的腥味,換成他自己的司機,他早就讓關(guān)掉了,可是現(xiàn)在開車的是季舒華,他用手指蹭了下鼻子說:“我都可以?!?/br> 季舒華嘀咕了一聲:“原來不是凍的啊?!?/br> 季棠沒聽清,問他:“爸爸,你在嘀嘀咕咕說什么呢?” “沒什么?!奔臼嫒A爽朗一笑,繼續(xù)認真的開著車。 有陸瑾在,他們一路上也沒說什么話,季舒華先把陸瑾送到了城西大廈樓下,陸瑾下了車。 等他們的車一開走,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沒幾分鐘一輛奔馳在他面前停下,他坐了進去。 司機問他:“陸先生,您要去哪?” 陸瑾連眼皮都沒抬一下,說:“去機場?!?/br> 把沈宴清送到機場后,季舒華跟季棠并沒有馬上離開,還有一點時間,他們陪他一起在機場坐了一會。 季舒華就像每一位送孩子遠行的老父親,忍不住敦敦囑咐道:“宴清,你行李都帶齊了,沒落下什么東西吧。落下了也沒事,叔叔跟他們都熟,到時候給你寄過去。”他上下打量著沈宴清,聲音逐漸哽咽,“沒想到才重逢這么幾天,你就要走了,到家后記得給我跟你阿姨打電話,我給你帶的那些吃的,你回去后就放冰箱里,可以吃好幾天的?!?/br> 沈宴清的眼眶也不由地濕潤了起來,他別開臉,用手擦了擦眼角。 他養(yǎng)父母離世已經(jīng)快四年了,久的他都快忘記尋常家人是如何相處的。 幸福原來是如此的簡單跟觸手可及? 他咳嗽了幾聲,季舒華臉色一變,問道:“怎么這么咳,感冒了嗎?” “沒有沒有?!鄙蜓缜暹B忙否認,他的嗓音都啞了下來:“我知道的,季叔,真是太麻煩你了,一大早就為了我忙前忙后。” 季舒華笑著說:“跟你季叔客氣什么,你……”他斟酌了一下語句,“你剛回顧家,多注意點身邊的人。” 他也只能點到為止。 “嗯?!鄙蜓缜妩c點頭,他越過季舒華,看向季棠說,“小棠,你沒有什么話要對我說嗎?” 季棠抿了抿唇說:“有的?!?/br> 沈宴清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眼里的期待化為了具象。 他在這里的五天,他們都沒能坦誠的聊上一次。他察覺到了季棠的逃避,一直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怕承受不住被拒絕后的巨大落差,也怕自己萌生出不該有的陰暗念頭。 看到他這樣的表情,季舒華的腦袋上亮起了一個燈泡,他總算明白昨晚夏音萊欲言又止,最終沒能宣之于口的話是什么了。 沈宴清這小子竟然也喜歡季棠?! 他的心情突然變得十分復(fù)雜。 他在心里嘆了口氣,找了個上廁所的借口離開,讓自己冷靜冷靜,聆聽自己破防的心聲。 他一走,沈宴清便迫不及待的問道:“小棠,你要跟我說什么?” 季棠安靜了片刻,輕聲說:“沒什么,就是想祝你一路順風(fēng)。” 沈宴清蜷了下手指,他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就這一句嗎?”他們中間明明只隔了一個人的位置,此刻卻像隔著千山萬水,像是他無法跨越的鴻溝。 季棠知道沈宴清在期待什么,現(xiàn)在的她還無法給出回應(yīng)。 廣播里傳來了航班檢票的聲音,催促著沈宴清離開濱城這座海濱城市。 這跟之前不一樣,他們不是永別,過個半個多月,他們還能在南城想見,甚至,處理完事情后,他可以能馬上回來見她。 可是沈宴清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離開。 自從告白以后,他想要的越來越多,貪婪的欲望像洪水一樣沖破了他的心防,他已經(jīng)不能滿足像以前那樣的相處。 不破不立。 季棠退一步,他就進一步。 “真的沒有別的話要對我說了嗎?” 在他殷切的目光下,季棠艱難地點了下頭:“你該走了,宴清。” 沈宴清難掩失落的垂下了眼瞼,心里像破了個洞,空落落的。 她能來送他,已經(jīng)很好了。他試圖這么安慰著自己,卻毫無效果。 他舔了舔唇說:“嗯,季叔還沒回來,替我跟他說聲再見。” 季棠笑了笑說:“好的,路上小心,到家了也給我發(fā)條信息?!?/br> “會的?!鄙蜓缜迤鹕砝鹦欣钕錀U,季棠跟著站了起來。 他看著季棠,遲疑了幾秒后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你也好好照顧自己,我等著在電影院看到你的大作,你一定可以的。”他指的是她上午提到的那個劇本。 他連她一句不走心的話都牢牢記在心里。 季棠看著他握著自己的手,恐怕連沈宴清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他的手在微微顫抖著。 她無意識的頓住了呼吸,心里突然涌出一股不可言說的沖動,她動了動唇,說:“宴清,這次你過來也沒帶你好好玩,下次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