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男配只想賺錢 第137節(jié)
這次約見面的地方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的餐廳,也是他打過一段時間工的地方,算是挺近,很快就到。 按照他以往的打工經(jīng)驗,這個時候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客人慢慢來餐廳,但可能是因為下雨,罕見的沒什么人,上樓的電梯只坐了他一個人和在樓下等著他一起上樓的私助。 樓高,電梯上行需要一段時間,他努力和生物鐘抗?fàn)?,試圖和私助聊天以保持清醒。私助跟他聊,但跟之前不同,看著莫名有些緊張,視線不住往電梯樓層的標(biāo)識看。 陳白略微抬起帽檐,問:“怎么了?” 私助收回視線,迅速說沒事。 陳白覺得他不像是沒事的樣子,但人不說,他也貼心地不過多地去問。 “?!?/br> 電梯直達頂樓,緩慢上行后停下。陳某白剛抬腳打算走出電梯,結(jié)果一回頭,發(fā)現(xiàn)私助站在電梯里,沒有打算跟著出來的意思。 他一看過來,私助立即表示等會兒還有事需要下去一趟,說:“霍總已經(jīng)到了,你往里走就能看到。” 也行。電梯門打開,陳白揮揮手,禮貌地說了聲再見,走出電梯。私助學(xué)著他的動作同樣笑著一揮手,電梯門關(guān)上。 “……豁?!?/br> 看著私助的身影消失,走出電梯的人放下手一轉(zhuǎn)身,入眼就是猝不及防的粉白一片。 前進的腳步一頓,他回頭再確認了一下電梯的層數(shù)以及餐廳的招牌。 確實是自己之前打工的餐廳沒錯,雖然模樣大變化,但基本布局沒變,大落地窗還是那個大落地窗,還可以透過窗戶看到外面的陰沉天氣。 ——也只有從這些地方能看出這是那個餐廳。 店里沒人,地上綿延鋪散開的全是粉白花瓣,鋪成了一條通向店里另一端的花路。 像是星光大道分道3.0。 花瓣鋪成的路兩側(cè)是大捧大捧的鮮花組成的花海,不止玫瑰花,還有其他花束。 鼻間盡是花香,店里燈光明亮,陳白思索,在探究是店里整活和客人整活的可能性間選擇了放棄思考,并且十分禮貌地避開了花瓣鋪成的路,盡量往邊上走,沒踩到一片花瓣。 雖然沒看懂但能看出是有人特別準(zhǔn)備的,守法懂禮的白盡量做到不破壞現(xiàn)場。 過道大面積都鋪上了花,邊緣是連片的花海,留給他的位置不多,走得還挺考驗技術(shù)。 以一種很難說的姿勢繞開花束,他終于穿過了平時的用餐區(qū),走上較為平坦寬敞的路。 店里有一個溫室花園,四季都有綠葉花開,是給有需要的客人準(zhǔn)備的,他只打工,對這些沒興趣,所以沒去看過,只聽曾經(jīng)的同事小伙伴說過那里的視野挺好。 順著這條路往里走,有且唯一有的目的地就是溫室花園。 前面走過的路沒人,那前財神應(yīng)該就是在花園里面。 走得還怪遠,也不知道財神是不是也跟他一樣用扭曲的姿勢跨過的這些花。 打工以來過了這么久,他終于第一次看到餐廳的溫室花園。 花園很大,四周都是玻璃窗,可以清楚看到,頭頂上的厚重云層和周圍籠罩在雨幕里的城市高樓,借著燈光還可以看到雨滴落在頂上玻璃上,之后又順著弧度滑下。 連這里也全都是花。 已經(jīng)走到花園路口還沒瞅見人,不止前財神沒看到,其他店里的人也不見人影。陳白前進的腳步頓了下,開始認真思考時暫時退回去打個電話先還是就這么繼續(xù)往前走。 沒等他往后退,安靜空間里除了雨聲,突然響起了其他聲音。 是鋼琴聲,從溫室里面?zhèn)鱽恚仁窃囂街膬陕?,之后不斷聲響傳來?/br> 陳白聽出來了,是小夜曲。 算不上好聽,但每個調(diào)子都踩在了點上,有些音有些微的偏差,但正常來說大多數(shù)人很難聽出。 直到聽到某個音被不自覺拉長的時候,他終于聽出來了,好像是前財神在彈琴。 之前震耳欲聾的小夜曲到現(xiàn)在還能在腦子里盤旋,他硬生生記住了那個特別的調(diào)子,清楚人有個喜歡把前半部分某個音拉長的習(xí)慣。 鮮花,包場,鋼琴,腦子再木頭如陳某白,這下也發(fā)現(xiàn)這似乎是個告白現(xiàn)場了。 他終于知道自己是被叫來干什么的了。 ——早說前財神想告白缺個捧場的,他指定今天掛了電話就來捧場了。 難怪整這么奢侈,如果是財神那就合理了。能不能在一線湊上熱鬧是次要的,主要是他對自己氣氛組組長的身份很有自信,覺得指定能榮獲今日捧場王。 店里沒有其他人,估摸著是已經(jīng)到溫室里邊了,沒想慢人一步拖進度,他大膽地向前走了。 大膽往前走,但小心繞開撒了花瓣的走道。 低著頭庫庫往前走了一大截距離,在視線里出現(xiàn)鋼琴腿的時候他終于停下腳步,剛好在邊上找到一個落腳的地方,抬起頭。 漫天雨幕下,玻璃窗邊,整片空間里只有坐在鋼琴椅上的男人。 手指落在黑白琴鍵,男人穿著身簡單襯衫,領(lǐng)帶整潔,銀灰領(lǐng)帶夾穩(wěn)穩(wěn)固定在襯衫上,在光下稍稍一亮,泛起一片冷光。 “……” 陳白覺得不太對。 首先是他并沒有看到其他捧場的人,其次是對方彈得很認真,似乎不像他想的那樣只是排練。 上一次人彈小夜曲彈出了氣吞山河的氣勢,這次雖然聽著有些怪,但能察覺出很明顯的進步。 以這個人的藝術(shù)天賦來說,練成這樣應(yīng)該花了很大的功夫,反反復(fù)復(fù)練了很多次。 但是他沒想明白為什么會練小夜曲。很久之前兼職過告白求婚現(xiàn)場彈鋼琴,陳某白記得,更多人在這個時候是選擇適合這種場面的李斯特的愛之曲或者小星星變奏曲,這還是第一次見彈小夜曲的。 總感覺氣氛不太對,但現(xiàn)在離開似乎不太禮貌,在離開和留下間,陳白選擇再等會兒其他捧場的人。 外面的雨不斷下,在一首鋼琴曲彈完的時候,他依舊沒有等來其他和他一起捧場的小伙伴。 站著怪累,旁邊是看著新鋪上的白色羊絨地毯,他掃掃上面的花瓣,坐下了。 “咚——” 小夜曲最后一個音落下,手指從琴鍵上離開,霍川微不可查呼出一口氣,轉(zhuǎn)頭看向布滿鮮花的光亮來路。 沒有看到意料中的人。 溫室里空蕩,沒有人影,也沒有任何聲音。 垂在一側(cè)的手指略微一動,他從座椅上站起,視線再次從空間里掃過。 角落里有什么動了下。 在堆滿的花束后面有一個人影。剛好露出一個頭,可以看到黑色帽檐。 人轉(zhuǎn)過頭來了,略微一側(cè)身,抬起黑色帽檐,露出一雙淺灰瞳孔,說:“彈完了?” 空氣重新回到胸腔,閃了瞬燈光重新恢復(fù)明亮,霍川垂眼看過去,不自覺握緊的手松開。 他低頭彎腰拿過放在鋼琴一側(cè)的花束,抬腳向著人影走去,應(yīng)了聲:“彈完了?!?/br> 和周圍的粉白花瓣不同,這是一束紅色花束,和黑色鋼琴剛好相配。 人沒有從腳下在的地方離開的意思,他于是主動過去。距離拉進,他終于看到人被藏在花后的頭以外的部分。 對方今天穿著件粉色衛(wèi)衣,外面套了個黑色寬大外套,袖口挽了兩圈,剛好露出撐在地面上的蒼白手腕,看著溫暖舒服,把自己照顧得很好。 和設(shè)想中完全不一樣,沒有在花的中間,也沒有他猜測的一切情緒,人待在角落,姿態(tài)輕松。 計劃改變也就一瞬間。 所有的原有的安排都改變。沒有絲毫平時霍總該有的架子,他跟著在臺階地毯上坐下,說了聲:“好久不見。” 之后問:“怎么坐在這里?” 確實是挺久沒見,陳白應(yīng)了聲,說:“你這布置得怪好看,我踩上去不合適。” 沒有一點該有的氣氛,他們像是平時一樣聊著。 霍川終于第一次主動提起了楊舒,說了之前發(fā)生的事。 雖然不太明白為什么不抓緊準(zhǔn)備,反而開始聊天,看出來人確實想說,出于基本的禮貌,陳某白并不打斷,安靜聽著。 從另一個當(dāng)事人的角度再聽了一遍多年前的事,他發(fā)現(xiàn)就客觀事實上來說,這位當(dāng)事人和白月光哥都挺坦誠,沒有夸張或者故意避而不談不利自己的事的意思,說的事實基本一致。 事故發(fā)生,也沒有挽回的機會,給不了任何的其他幫助,前財神唯一能給出的就是錢以及時間,在對方心情還算好的時候去看一下身體情況。 張什么私下里說他對白月光哥的情感很復(fù)雜,陳白覺得確實。 至少不是純?nèi)坏睦⒕?。確實是自己的錯帶來的結(jié)果,做錯了事就該承擔(dān)責(zé)任,這個人原本已經(jīng)做好了這樣維持一輩子的準(zhǔn)備。 霍川說:“還記得你之前幫忙撿的那把鑰匙嗎?那個就是游艇的鑰匙?!?/br> 那是他這輩子最不想看到的東西,但又跟有病一樣帶在身上。他說:“鑰匙沒了。我掉水里,鑰匙排水的時候一起被排走了?!?/br> 結(jié)解開了,鑰匙也沒了。 他覺得他也能有自己想要做的事了。楊舒說得沒錯,他這個人歸根到底,本性就是自私的。 他也想要自私一回。 猝不及防聽到落水細節(jié),專業(yè)吃瓜品瓜陳師傅人都精神了點,憑借現(xiàn)有信息,大概猜到了踹人下水的是誰。 白月光哥真是說干就干。 故事聽完了,他終于可以提問,把話題轉(zhuǎn)回現(xiàn)在這明顯就是告白現(xiàn)場的地方,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將近六點,及時提醒說:“所以其他人呢?” “其他人?”霍川反應(yīng)了一下,說,“沒有其他人?!?/br> “?” 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的感覺越發(fā)強烈,陳某白熄手機屏幕的手一頓。 然后他聽到身邊的人說話了。 “我沒什么優(yōu)點,鋼琴彈得難聽,畫東西也不行。” 霍川低頭看了眼手里的花,說:“但我想練?!?/br> 他說:“我想和你一起亂彈琴,想一起亂畫?!?/br> 沒有什么目的,也不為真的得到什么成長,他只是單純喜歡在一起。 他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看到別人笑自己也會想笑,第一次體會到原來別人生病自己卻沒有立場主動去關(guān)心的無力,第一次知道原來一起淋雨也會開心。 陳白聽出味來了。雖然沒有真正經(jīng)歷過,之前打工忙到?jīng)]有時間了解考慮其他,但前段時間為了工作博覽群影片的時候,他看過這樣的片段。 ……這個發(fā)展不太對。 身體略微坐直了一些,他不自覺碰了下身上的寬大外套,撐在一側(cè)的手指點了兩下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