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世子當白月光替身后 第13節(jié)
“滾?!迸岘Z丟下一個字。 嚴嬤嬤如蒙大赦。 裴璟想到方才嚴嬤嬤當著meimei裴幼凝的面,說的那些臟詞,他微微斂眉,看向裴幼凝。 裴幼凝心中自責,認為都是因為自己才連累嫂嫂被訓(xùn)斥。 見到哥哥看過來的視線,她連忙搖搖頭,示意自己剛才嚴嬤嬤的什么話都沒聽到,又很自覺地先走了。 庭院中,唯余裴璟和虞棲枝,還有幾名下人。 春日漸暖,池水卻依舊寒涼。裴璟的衣裳也被水沾濕了。 虞棲枝臉頰是濕的,眼底也是濕濛濛,她抬眼看他,眼睛不安地眨了兩下,帶著一點遲疑與試探。 裴璟將虞棲枝放下,眸光淡淡:“穿鞋?!?/br> 有下人將虞棲枝的鞋襪拿過來。 “世子……”虞棲枝有些猶豫,抿唇看他。 裴璟唇角勾起一點弧度,終于散漫地笑了笑:“不然還要我?guī)湍愦???/br> “我穿我穿?!庇輻芸齑┖眯m,彎起眼向裴璟笑得舒心。 虞棲枝向來是給個臺階,她就下得很快的。 兩人彼此心照不宣的是,之前在庭院中那場不愉快的爭執(zhí),就算是過去了。 …… 傍晚時分,虞棲枝讓人去請裴璟一道用晚膳,裴璟人卻不在府中。 不過,入夜過后,裴璟回到院中,倒是去了虞棲枝的廂房。 這便意味著世子院中兩個主子之間先前鬧的那場不愉快,算是徹底消弭了。 院中其他下人對此依舊沒什么反應(yīng),倒是虞棲枝的貼身婢女芳兒大大松了一口氣。 裴璟踏入廂房外間,不等下人通傳,虞棲枝便將人抱住了。 裴璟瞥她一眼。虞棲枝現(xiàn)下倒是很乖覺,身著暖白寢衣,烏發(fā)編著辮子在左肩垂順下來,腳上踩著屐履,衣著齊整,全然不見白日里在湖邊玩水時的恣意不拘。 只是她依戀的神態(tài),卻叫裴璟指尖沒來由地動了動。 虞棲枝毫無所覺似的,依舊抱著他磨磨蹭蹭了一會。 直到裴璟逐漸失去耐心,虞棲枝才獻寶一樣轉(zhuǎn)身從衣架上拿出件重蓮綾制的寢衣,說是她專門做給他的。 重蓮綾絲細光潤,侯府庫房里也僅有一匹而已,縫制的針線蹩腳卻細密,看得出制衣的人是用了心。 衣裳長度合適,肩腰兩處卻窄了幾寸。 “我再改改?!庇輻υ酒诖纳裆行鋈弧?/br> 裴璟不耐:“行了?!?/br> 他依舊穿回他原來那身寢衣,將虞棲枝攔腰抱起,走入里間臥房。 虞棲枝腳上屐履掉了一只,人被裴璟放到榻上。 他俯下身來,指尖撫過她脊背,掠過后腰,虞棲枝輕輕顫了一下,臉驀地紅了,她頓了頓,輕道:“世子,這樣不舒服。” “那要怎樣才舒服?” “我腰疼?!庇輻Φ馈?/br> 裴璟掀起她上衣衣擺,柔軟衣料窸窣聲后,虞棲枝后腰肌膚顯露,目之所及,光滑平整,完全不像是有傷處的樣子。 聽著虞棲枝刻意放軟的語氣,裴璟不經(jīng)有些好笑,但他還是配合問道:“怎么弄的?” “嚴嬤嬤拿濕帕子裹竹條抽我。”虞棲枝坐起身,秀眉輕蹙。 事實上,再給嚴嬤嬤十個膽子,她也不敢拿竹條去抽虞棲枝的后腰。 至多只抽過幾次虞棲枝的手掌心。 裴璟沒答話。用濕帕子裹竹條這種又陰又刁鉆的法子,確實不容易在身上留下淤傷。 他視線掠過虞棲枝光潔后背——但也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 虞棲枝的言語,裴璟依舊是不太相信,但無所謂。 當初他答應(yīng)讓人來院中教虞棲枝規(guī)矩,不過就是為了應(yīng)付老祖宗。更何況,嚴嬤嬤還是何氏的人。 裴璟掌心在虞棲枝后腰輕輕撫過:“往后你不需要學規(guī)矩了?!?/br> 虞棲枝低低嗯了一聲,伸手去勾他的脖頸。 “她平時還說過你什么?”裴璟問。 其實光憑嚴嬤嬤今日在府中庭院訓(xùn)斥虞棲枝的那番話,就足夠犯上欺主。只是,虞棲枝似乎并不十分放在心上。 虞棲枝果然輕搖了搖頭。 “但幼凝同我說,嚴嬤嬤對她很不客氣,還曾經(jīng)笑過她,頭腦蠢笨。” “嗯?!迸岘Z嗓音低沉平緩,叫人聽不出喜怒:“還有呢?” 和裴璟在榻上閑談,倒是難得少有的事。 “幼凝她心思細膩,只是怯于在生人面前表達?!庇輻φ遄昧讼麓朕o:“幼凝似乎在學堂,沒什么特別交好的朋友,還時常因完不成夫子布置的課業(yè),被夫子責罰。” “我曾讓她若是不想去學堂,就不必去。”裴璟道:“她聽了就哭。” 虞棲枝原是有些憂心裴幼凝,此刻卻聽得笑了。 “笑什么?”裴璟挑眉看她。 虞棲枝側(cè)躺著臥在榻上,手攬著裴璟的后頸,幾乎與他呼吸相接。 “我想她應(yīng)當是誤會了你的意思?!庇輻πχ?。 裴璟平日總是束起的墨發(fā)此刻散下來,暖黃燈火為他俊美的臉部輪廓鍍上一層朦朧光暈,沒了白日的冷峻,瞧著竟有些溫柔。 虞棲枝微微出神片刻,一時看他看得有些入迷了。 她湊上前去,一點一點地啄吻眼前的人。 虞棲枝幼稚的親吻從裴璟的臉側(cè)落到他的脖頸。 男人很快不滿足于這些小打小鬧,虞棲枝雙手的手腕被一只有力的大掌錮住。 春意蕩漾,鴛鴦被里紅浪翻飛。 事畢,夜已深了。 沐浴過后,虞棲枝看向裴璟,終是忍不住猶猶豫豫,斟酌開口: “世子,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br> 第12章 語氣是不大自然的。虞棲枝這么說著,指尖不自覺揪上他的寢衣衣擺,燙金線處被她揪出一點褶皺。 虞棲枝今夜舉止格外殷勤,實在是很容易便能讓人猜到,她有事想要他幫她做。 她還是習慣把什么事都寫在臉上。 “說說看?!迸岘Z神情沒什么變化。 虞棲枝倒是很少對他提過什么要求。 “我姨娘她的病越發(fā)不穩(wěn)定,拖不得了?!?/br> 虞棲枝臉頰被韓姨娘指尖劃破的傷處又隱隱痛起來:“姨娘當初是因小弟走失,才神思不屬,所以我想,若是能將小弟找到……” 都說心病還需心藥治。她想,如果能尋到幼弟,姨娘或許就能好起來了? 只是,當年姨娘尋遍整個洛縣都沒有結(jié)果,現(xiàn)下已過去數(shù)年之久,更是無處可尋。 但是裴璟說不定能有辦法呢? 虞棲枝有個走失的小弟,裴璟是清楚的。 “先是幫哥哥求情,現(xiàn)下又要找弟弟,你當真是個孝女?!蹦腥松ひ舻统粒瑠A雜了點嘲意。 虞棲枝并非聽不出裴璟言語中的諷刺。 她垂下眼睫:“其實小弟走失,也有我的責任?!?/br> “若不是我當初貪玩,姨娘就不必出來尋我,小弟也許就不會丟了……” 小弟走失的那一夜,恰巧是虞棲枝的父親來洛縣的外宅瞧韓姨娘。 姨娘恐她頑皮亂跑,便將虞棲枝關(guān)在了屋子里。虞棲枝小時體弱,總?cè)菀灼馃?,那夜她實在燒得受不了,韓姨娘卻遲遲不來將她從屋子里放出來。 等虞棲枝好不容易翻墻出了屋子,又差點昏倒在路邊,是路過的好心人將她送去了醫(yī)館。 最后姨娘焦急地在醫(yī)館尋到了她,等到回去時,她本該待在家中的小弟卻丟了。 裴璟視線落在虞棲枝臉側(cè)。 粗糲指腹觸上破皮的紅痕,虞棲枝錯愕,輕輕嘶了一聲,抬起眼看他:“世子……” 她皮膚很白,那道紅痕消散很慢,便顯得突兀。 算了。 裴璟想。虞棲枝她姨娘病重,為人兒女,會心急,會憂心,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那是她姨娘,不是嗎? …… 此事過后,虞棲枝對裴璟的依戀還是一如往常,在旁人看來,兩人不說是如膠似漆,也是十分甜蜜。 這日清晨,虞棲枝收到周婉娘遞來的帖子,帖子上,說是邀她去城郊白云寺上香。 距上次與裴璟同去大理寺少卿府中造訪,已過去些時日,裴璟臨出門前,虞棲枝將此事與裴璟說了,詢問他的意思。 虞棲枝問裴璟,她與周婉娘交際,是否會對他產(chǎn)生什么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