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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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老爺子十分惦記家里的那些稻谷,席唯還親自打電話給他的家屬,向他們說明了診斷的情況,名為孫光根的大爺有三子二女,全部支持他在北京治療,同時請求席唯讓老大爺放心,家里的墨米他們會及時收割。 把孫光根安排去了住院部,席唯到林蔭路下邊的長椅上坐了一會兒。 在蘭陽的一年是非常艱苦的一年,那時候席唯還很小,記憶里的每一天都是濕漉漉的,房子漏水,還靠著一條洶涌的大河,每天都要在激烈的流水聲中入睡,時不時的還要被巨大的蚊子活生生的咬醒。 但他跟mama都沒叫過苦,因為他爸爸更苦。席長水幾乎沒有在家里睡過覺,用了四個月的時間,硬生生的在山上開出了一條路,又調(diào)用了京城的資源,為這里引進了優(yōu)良的育種和種植技術(shù),種植采用合作化生產(chǎn)地方方式,將大部分勞動力從田地上釋放出來,四家工廠的引入更是為蘭陽打了一劑強心針,一時間合作社開展的如火如荼,工廠的建設(shè)讓整個蘭陽都變成了大工地,大家先搞建設(shè),然后又進入工廠工作,不到一年的時間里,所有的農(nóng)民都有了工作,實現(xiàn)了收入的五倍增長。 席唯那時候很感激幾位將工廠開到蘭陽的伯伯,一直到剛才,都覺得對沈復的懷疑并不能延伸到沈家,但是現(xiàn)在看來,或許沈家從根子上就已經(jīng)朽爛了。 季東昂走到林蔭路上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席唯踩在一片金黃色的落葉上,靠在長椅上沉思的景象。 枯葉繞著他輕輕打著轉(zhuǎn),陽光從樹枝的縫隙里零散的灑在長椅上,在席唯的頭頂鍍上一層淺金色的微光,連路過的風對待那個年輕人都十足溫柔。 在那副畫面里,席唯飄逸出塵,美得不似凡人。 他忍不住放緩了呼吸。 而席唯已經(jīng)抬起頭,在這一個瞬間,季東昂真正的與席唯產(chǎn)生了一秒鐘的對視。 那個眼神,冷漠、肅厲、蕭殺,還摻雜著一點十分隱晦的痛惜,叫季東昂以為席唯已經(jīng)看穿了他的所有陰暗的想法,并且毫無動搖的判了他死刑。 好在,那眼光只一個瞬間就收了起來。 席唯的目光有了焦距,仔細的辨認了一下,才開口道,“你是,季春芳的兒子吧?!?/br> 季東昂訥訥的點頭。 席唯朝他招了招手,“過來坐?!?/br> 季東昂十分小心的走到席唯面前,看了一眼席唯旁邊的座位,猶豫了一下,給席唯鞠了一躬。 “對不起,席醫(yī)生,我mama的事情,給您添麻煩了。” 席唯輕輕搖頭,“你什么都沒做錯,你的母親也是?!?/br> “如果有人因此為難你,你可以來找我,經(jīng)濟上或者生活上,我都可以提供一點幫助。” 季東昂的眼眶一熱,忍不住落下了淚。 看病那天的視頻片段被人傳上了網(wǎng),他的mama在死后也受到了網(wǎng)曝,季東昂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第一個為他說話的人會是席唯。 “當時給您造成了困擾,再次跟您道歉,對不起?!?/br> 季東昂擦了一下眼角,摸了摸口袋里的錄音筆,用力的關(guān)掉了它。 說完季東昂鞠了一躬就想走,重新回歸的廉恥之心讓他迅速找回了理智,此時他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 “等一等?!毕▽ρ矍斑@個剛剛成年就失去母親的男孩子頗為憐憫,放緩了語調(diào)問道,“季春芳的后事是你處理的?醫(yī)院應(yīng)當會有一部分補償款,你收到了嗎?” 季東昂似乎想說什么,但又止住了,沉悶的點點頭。 席唯想到他那幾位難纏的父系親屬,恐怕即使有補償款,季東昂也無法得到什么,不由得微微嘆息。 “你叫什么名字?幾歲?” 季東昂垂著頭,“季東昂,十九了。哦,是這幾個字,這個名字,還是我媽花了五百塊錢找人算命給我改的……” 季東昂手忙腳亂地掏出一個學生證,展開給席唯看,這是他唯一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席唯記住了他的名字,訝異地說,“人大新聞傳播專業(yè)的新生啊,了不起,想做主持人么?!?/br> 季東昂臉色漲得通紅,局促不已,小聲說,“謝謝席醫(yī)生,我想做個……記者。” “我知道我這個性格不大適合,但是我真的喜歡記者,我媽也說,當了記者去曝光那些不法行為,把那些壞官兒都……” 察覺到自己說的不大妥貼,季東昂不好意思的住了嘴。 席唯笑了笑,“調(diào)查記者可不好干,你選了一個十分辛苦的行當?!?/br> 季東昂十分不好意思的樣子,靦腆的說,“是的,我們的導師十分嚴厲,剛開學就給布置了實踐任務(wù),我思來想去,可不可以采訪您作為我的第一篇調(diào)查內(nèi)容的采訪對象?” 席唯啞然失笑,“這似乎并不是一個美差,我也沒什么需要挖掘的東西,只能愧對你的期望了?!?/br> 季東昂眼里的失落藏都藏不住,悵然道,“啊,這樣,這沒什么的,席醫(yī)生……” 席唯話音一轉(zhuǎn),眼神忽然鋒利起來,他明明仰著頭,看著季東昂的時候,季東昂卻產(chǎn)生了一種被俯視的感覺。 恍惚間,季東昂聽到席唯問他:“東昂,你怕吃苦嗎?” 季東昂搖了搖頭。 “做調(diào)查記者,可能會很危險。你能保護好自己么?” 季東昂搖搖頭,又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