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有人聲逐漸朝這邊靠攏，阿溫連忙回到卡牌里。

    虞清收回毛筆，把棺材板重新蓋上，退出房間，一個翻身跳出祠堂。

    下一秒結(jié)伴而行的幾個長老推門進(jìn)入，看見被壓扁的蠟燭，還以為是神明降罪，趕緊去通知族長。

    族長：“……”

    對昨晚發(fā)生的一切，還心有余悸的他一句話也不敢說。

    肯定是他對神明不尊敬，導(dǎo)致神明生氣了。

    不過好在新?lián)Q上的蠟燭還能點燃，那就證明不是大問題。

    ……

    ……

    虞清避開村民爬進(jìn)了張諶房間，張諶還躺在床上睡覺。

    “……”她喊醒了睡的沉悶的少年：“太陽曬屁股了?！?/br>
    “嗯……”張諶睜開惺忪的睡眼，見床邊坐著一個人，宕機的大腦激靈一下清醒過來，想起了虞清來幫他的事。

    “漾姐，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張諶掀開被子下床穿鞋。

    他平常就沒有裸睡的習(xí)慣，此時穿著藍(lán)色的春秋睡衣。

    “暫時沒有。”虞清問他：“你沒有發(fā)現(xiàn)你們村天亮的特別快嗎？”

    張諶想了想：“好像沒有吧……”但他確實很久沒睡好了。

    似乎從回來的那天起，所有的村民看起來沒問題，但眼底都有深深的黑眼圈，之前他沒覺得有問題。

    還有昨晚，他感覺自己剛睡著沒多久，怎么漾姐就回來了。

    張諶看向半拉開的窗簾，窗外陽光明媚，但空氣稀薄，好像霧霾天開，鳳兀村的地帶不應(yīng)該有霧霾天。

    陽光又是怎么透過霧霾傾灑下來的呢？

    “咚咚?！?/br>
    門口突兀的響起了敲門聲。

    田月玲的聲音透過木門傳進(jìn)房內(nèi)：“小諶，該起床吃早飯了?！?/br>
    “知道了！”張諶看向虞清：“漾姐，我們先下樓吃飯吧?！?/br>
    張諶走在前面開門，手放在胃部撫摸著，臉色微微有些慘白。

    餓。

    很餓。

    他要吃飯，吃飯……

    手剛摸上門把手，后脖頸突然觸碰到一股涼意。

    張諶混沌的眼神逐漸變得清明，他呆楞的看著自己的手。

    怎么回事，他剛才想做什么來著？

    “張諶，你們村問題很大啊?！北澈箜懫鹗煜さ那謇渖ひ?。

    張諶緩慢的轉(zhuǎn)身，瞳孔印出了少女精致的臉：“我想起來了，每次我覺得哪里不對勁，想要去想明白的時候，總會把這件事給忘了?！?/br>
    他已經(jīng)徹底清醒了。

    對！他之前也覺得有地方很奇怪，可他每次想要深入貫徹，想清楚問題所在的時候就會莫名遺忘。

    那段記憶也是空白的，就好像大腦被寄生蟲侵入了一樣。

    “先去吃飯吧?！庇萸宕蜷_房門走了出去，沒有在門口看到田月玲，她應(yīng)該是去樓下了。

    張諶跟在虞清的身后走下樓梯，他的房間在二樓，一樓正對著院子是客廳，同樣也是用飯的地方。

    張光澤跟田月玲已經(jīng)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是還沒有動筷子，在等張諶跟虞清兩個人下來。

    早飯是簡單的紅薯粥，加幾碟小菜，都是自家腌制的，酸辣開胃。

    第117章 都是人變得

    用過早飯以后張光澤跟田月玲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虞清準(zhǔn)備去看看族長送過來的羊。

    柵欄門關(guān)著，能看見里面的場景，四只奶山羊湊在一起，詭異的瞪著黑眼珠子看虞清，沒有牲畜看到人類的害怕。

    很有紀(jì)律的站成一排，從黑瞳中甚至能看出幾分怨恨。

    毛筆在柵欄上敲了兩聲，似乎敲進(jìn)了四只奶山羊的心里。

    它們咧開嘴露出尖牙，警惕的目光凝視著背光而立的少女。

    “都是人啊……”

    四只奶山羊齊刷刷的瞪大眼睛，沒錯，山羊的黑珠子快要瞪出來。

    最初的怨恨逐漸變成質(zhì)疑，最后化為一抹無聲地求助。

    “什么都是人？”剛換完衣服的張諶走過來：“我們現(xiàn)在出門轉(zhuǎn)轉(zhuǎn)嗎？”

    奶山羊們見到他過來激動的“咩咩”叫喊，前面兩肢羊腳瘋狂撓著柵欄，恨不得立刻沖出來。

    張諶像是習(xí)慣了一樣，沒什么反應(yīng)，還解釋道：“這些山羊一看見我就這樣，我都不知道為什么，可能是我長得帥吧?！?/br>
    還真不是他自戀，幾乎所有的奶山羊看見他就會激動的發(fā)春似的，還真找不出其他理由。

    虞清意味不明：“也可能是在向你求救。”

    “……”求救？“現(xiàn)在奶山羊都成精了！”

    “……”

    虞清回道：“有沒有可能是這些奶山羊，本就是人變得。”

    張諶不可思議的看著奶山羊，然后震驚不已：“你的意思是……可人怎么會變成奶山羊？”

    瘋狂撓著柵欄的四只羊這會已經(jīng)安靜下來了，紛紛望著虞清的方向，好像在證明她說的是真的。

    “人也是可以變成奶山羊的，”草原那次就是：“又或許不是變，而是一種幻覺也說不準(zhǔn)?！?/br>
    張諶：“……”

    “這也太離譜了！”

    虞清卻在想另一件事，或許那些被關(guān)到祠堂的人都被變成了奶山羊，而不是關(guān)在里面出不來。

    ……

    ……

    白天的村莊還挺熱鬧的，今天沒有長生儀式要舉行，但所有人都圍在其中一家門外，里面隱隱飄出羊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