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爾漲紅臉, 像被拎住后頸的貓一樣驚恐掙扎，“小公主你他媽大清早干什么！你先冷靜下來，做個自身病毒查殺行嗎？你要是真正常我挖給你！我他媽就沒見過這種病毒！我他媽的害怕！”

    e低啞笑出了聲。

    維爾的聲音她聽不見, 也不想聽見，她眼中只有那迷離的紫色，情不自禁的湊近，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親吻那雙眼睛。

    不過啊……那雙眼睛可能是被她的行為嚇壞了, 閉得緊緊的。

    維爾努力掙扎, 卻發(fā)現(xiàn)e的力道大的驚人，抓住他肩膀的手指簡直能捏碎鋼鐵，炸毛地叫喚，“艸！小公主你住手…我義眼要被你摳出來了！”

    【節(jié)制……永遠(yuǎn)都要記得節(jié)制】

    e停頓了一瞬, 伸出舌尖，隔著眼皮輕輕掃過那被遮蓋住的眼球。

    光學(xué)義眼。

    維爾這雙眼睛是很老舊的光學(xué)義眼, 動作捕捉器都容易遲緩。

    其實她很早之前就盯上了這雙眼睛。

    這雙眼睛的色澤是非常漂亮的晶紫。

    為什么呢？她專門查過這個型號的義眼, 色澤和光彩卻完全和維爾眼眶里的不一樣。

    如果說維爾眼眶里的這對義眼是含著終結(jié)城的迷離色彩的火焰紫晶, 那同樣款式同樣型號的廉價義眼簡直連渾濁的劣質(zhì)玻璃珠都比不上。

    真想要啊……

    好想要, 好想要，好想要這雙眼睛……

    e蒼白的臉已經(jīng)蔓延上了病態(tài)的潮紅，越來越有變瘋向鬼佬轉(zhuǎn)變的稱勢。

    她的體溫很低，被濡濕的眼皮一片被蛇類鱗片摩擦過的冰涼，給風(fēng)一吹，又酥麻麻的泛起了熱，在整個眼眶留下一片紅。

    【節(jié)制……不節(jié)制是野獸行徑，你是人，記的嗎？】

    e深吸一口氣，留戀地松口，后退一步留出安全的社交距離，若無其事道，“抱歉，我難免腦子不清醒，請原諒我的冒犯，早上好?！?/br>
    “對不起……”維爾訥訥道。

    他明顯心有余悸，頂著紅潤的眼眶像受了什么大委屈，開口卻是對不起。

    這很奇怪。

    e疑惑道，“不該讓我說嗎？”

    維爾卻內(nèi)疚道，“對不起……e，我沒錢給你修腦子……昨天晚上我出去問了……最出名的醫(yī)生都說你的全身殺毒沒有任何問題，要修就只能換義體，可是你又說你的腦機型號是20幾年前的，現(xiàn)在的義體很難匹配，所以只能換腦機和中樞神經(jīng)，然后把你的全部零件都給換了……不然又有可能會染上病毒……”

    e沉默了半響，由衷嘆道，“我沒病，不過我覺得你可能腦袋有什么大病?！?/br>
    “我，我沒有?。♂t(yī)生說我很正?！貌恢鴵?dān)心我……”維爾小聲道，“我以后不找流鶯也不賭錢了……昨天在新星區(qū)看到的柏青哥店也絕對不去……總能攢夠的……”

    ［人格余薪：61％］

    “閉嘴，去吃飯，吃完干活，我們快揭不開鍋了?！眅打斷他。

    “昂……”

    ……

    雇傭兵收拾東西總是特別麻利，沒用著幾分鐘他們就出門了，在樓下墻角的自動售貨機里一人買了一盒蝸?？觳汀?/br>
    吃什么不挑，反正都是冷的，附近也沒什么正經(jīng)的東西。第章

    天色蒙蒙亮，馬路上被ecpd的警車?yán)龅狞S黑色虛擬警戒線圈出來一塊地，三個警察圍著作案現(xiàn)場，投影儀交織模擬出案發(fā)時的情景。

    受害者是一個被槍/殺的女人，她懷著孕，從另一條馬路逃到這邊，跑了很遠(yuǎn)，死后還被兇手剖開了肚子，掏出內(nèi)臟與胎兒。

    不過監(jiān)控中的尸體今天早上不見了，這才緊急派了一隊警察過來。

    靠近了會被警察認(rèn)為是嫌疑人直接開槍攻擊，e和維爾就坐在馬路邊的人行道臺階上，邊吃快餐邊圍觀作案現(xiàn)場。

    e的那份蝸?？觳褪窍炭诘?，維爾的是甜口的。

    都黏糊糊的，甜口的油膩，咸口的像漿糊，合成的粘稠湯汁混著螺旋藻做成的飯塊，吃進(jìn)嘴里總感覺惡心得像鼻涕。

    e和維爾坐在馬路邊就著兇殺現(xiàn)場吃早餐。

    受害者被槍擊后痛苦的尖叫一遍又一遍，聽著卻有些熟悉，e能辨認(rèn)出，這就是打斷她在夢中被同化的尖叫。

    感謝受害者和施暴者。

    殺人和死亡的時間十分恰當(dāng)，及時救了e一命。

    她冷漠的咽下一口混合著湯汁的冰涼飯塊。

    ecpd的警察辦案能力堪憂，受害人的虛擬影像在模擬重演中被殺死了40多次，他們?nèi)耘f還沒有找出兇手。

    虛擬的內(nèi)臟和血跡都快把那片地兒堆滿了。

    維爾挖走了一勺e的咸味快餐，又十分沒眼力見的舀了一勺甜的遞給她，“要不你嘗嘗我的？”

    “我寧愿吃鼻涕漿糊，都不想吃那種甜膩的東西?！?/br>
    e這樣說著，還是沒有拒絕維爾的好意，直接張嘴一口把甜膩到惡心的那勺快餐咽下去，擰開剛剛帶下來的杯子，灌了一口燒開后放涼的水。

    甜味把她膩壞了，喉嚨里都是酣的。

    維爾從她手中接過水杯，正打算喝，卻見e把水在嘴里轉(zhuǎn)了一圈，咋吧咋吧嘴，“這水怎么一股蟑螂味兒？”

    “那你還喝！”維爾連忙搶下杯子去掐e的下巴，“快吐出來！！”

    “沒了，喝下去了?！?/br>
    e面色不變，“可能是蟑螂在水里淹死了，或者是燒開水的時候蟑螂爬進(jìn)去，把蟑螂燒死在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