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房外-現(xiàn)實?
鹿無名在的那輛車在前面開路,無雙和儲晏乘坐另一輛黑色的轎車,無雙知道這是一輛昂貴的奔馳。朔金師父的鄰居李大娘的兒子就有一輛,無雙的手指緊繃著,扣在真皮座椅上。 儲晏拿過她的手:“沒事。” 儲晏只當無雙是在為慈訓擔心:“無論如何,我都會把你師父找回來?!?/br> 無雙點頭:“謝謝?!?/br> 儲晏一愣,無雙的語氣與他們上山之前判若兩人。 無雙不再說話,只是看向窗外,一排排的房子被甩在身后,車子開上高速,視野變得開闊,無雙只是盯著路邊的田野,一言不發(fā)。 無雙并不是一直在深山里長大的,她也去過城市,只是她不喜歡城市,與城市相關的記憶充滿了算計和虛假。 無雙不想再回去。 不知車開了多久,久到無雙撐不住自己的種種念頭,靠著座椅睡過去。 儲晏沒松開她的手,但是她沒有回握。 前排開車的小五從后視鏡中能看到兩人緊握的手,一言不發(fā)。 鹿無名被直接送回孫家,孫家有一個堪比一流醫(yī)院的療養(yǎng)所。但是他們小時候受傷沒法進入這里,只有當你證明過自己有價值以后,你才不是一塊無用的石頭,才配有人給你醫(yī)治。 小五送無雙和儲晏到了一處隱秘的別墅區(qū)。 車子停下,小五輕聲說:“儲哥,到了。” 儲晏不能帶無雙回孫家,在無鳴寺遭到襲擊前尚沒有足夠周全的計劃,現(xiàn)在更不能冒險。 他點頭,松開無雙的手,打算下車再繞過去把她抱出來。沒想到剛松開手,無雙立馬醒過來。 睡了這一覺,她的臉上總算有些血色。 無雙睡眼惺忪,看向儲晏:“這是哪?” 一絲碎發(fā)粘在她的額前,她睡著的時候,儲晏把空調調高了,所以無雙的額頭上有一層細細的汗珠。 儲晏用食指和中指拂去碎發(fā),擦掉她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珠:“是我住的地方。” 無雙每每想起這時,便生出無限的悔恨。她早就該注意到儲晏不對時就離開,也不會釀成后面的一切苦果。 無雙眨眨眼:“鹿大哥呢?” “他去醫(yī)院了,你先和我回家休息,好不好?” 無雙搖頭:“我們不能直接去看鹿大哥嗎?” 無雙對于鹿無名的擔心并不純粹,她想,如果鹿無名醒過來,她能第一時間知道在她離開的這天,無鳴寺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師父到底去哪了? 儲晏拉過她的手:“無名現(xiàn)在還在危險中,就算你過去也沒法探視。你今天也被嚇到了,勞累一天都沒正經(jīng)吃東西。先和我回去休息,無名醒過來第一時間我就帶你去看他,好不好?” 無雙的眼珠子向下,半晌,點頭。 下車之后,無雙才發(fā)現(xiàn)他們在別墅區(qū),若是往常,無雙定要打趣儲晏,但是現(xiàn)在她心里卻有種酸澀感。 她對于儲晏這個人的了解,少之又少。 儲晏沒注意到無雙的異樣,只當她是被今天的事嚇得,小心翼翼地放緩語調說話:“這房子是我和無名……租的,家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住,阿姨每周一才會來打掃一次,你不用擔心?!?/br> 無雙點頭。 儲晏從旁邊的石墩獅子下拿出鑰匙,插進鑰匙孔,推開大門。 門口和里面的門中間有一塊空間用來放鞋柜,儲晏和鹿無名這只有孫曉萱會偶爾來,只備了一雙她的拖鞋。 儲晏的眼神略過那雙白色拖鞋,拿出自己平常穿的那雙放在地上。 “家里沒有合適的拖鞋,你先穿我的,等明天帶你去買?!?/br> “好?!?/br> 推門而入。 儲晏和鹿無名“租”的房子上下一共兩層,算上地下室三層。不同于別墅一貫的奢華,這間別墅顯得太過簡單。 大門對著的便是客廳,空蕩蕩的只有一套棕色的真皮沙發(fā),對面電視柜上放著巨大的電視。 儲晏帶著無雙往里走,客廳斜對角是廚房,透過門口的玻璃能看到里面空無一物。 廚房外是一個簡單的餐桌,無雙認出這是紅木。 儲晏帶無雙往里走,一層是儲晏的地方。 他把無雙帶到自己的房間,從衣柜里拿出自己的衣服和短褲放在床上:“你在這洗,我去樓上洗,洗完之后我叫外賣?!?/br> 說完,儲晏便想轉身出去,被無雙拉住衣角。 儲晏轉頭,無雙湊上來偎在他懷里,像只在雷雨天迷路的兔子,耳朵被雨水打濕貼在兩側。 “不怕?!眱﹃滩恢涝趺春迦?,笨拙地抬起手搭在無雙的頭上。 “儲晏,你會騙我嗎?”無雙問。 儲晏的心跳停了一拍,他聽見自己的心跳,他說到:“不會?!?/br> 無雙抱他更緊。 從小生活在拼殺中的儲晏不知道,此刻無雙的恐懼。她從小便生活在一個叫‘無鳴寺’的玻璃房子里,師父曾說愿她一輩子都能這樣平安無虞地生活。 可是,無雙被從玻璃房子中搶出來過,這是第二次她被迫離開她的玻璃房子,她來到儲晏習以為常的現(xiàn)實中。 她很怕。 “不要騙我?!睙o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