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楚雅更迷惑了,我告訴她,如果我所猜不錯,到子夜時,汪家可能會有人出門,我們到時盯著就行。 楚雅有點不開心了:“忘川,你什么時候愛管閑事了?哼,大半夜的,讓我也跟著你擔驚受怕?” 我嘿嘿一笑道:“楚雅,沒你可不行?。∽蛱煳液腿舜蛄撕镁?,也只是個平手。要是有你的發(fā)丘二指相助,那我就能贏了?!?/br> 楚雅低呼一聲:“發(fā)丘二指?那可是我們發(fā)丘一派的秘技,可用來破復雜的大墓機關?!?/br> 我嘻嘻一笑道:“除了破機關,你的發(fā)丘二指難道不能對付棕子?” 楚雅“啊”了一聲,我告訴她,雖然汪洋不像棕子,但可能與棕子有關系。 楚雅越聽越糊涂,我簡單地說道:“楚雅,你我雖然是不同的門派,可我們都相信,黑驢蹄能對付棕子,是吧?” 楚雅“嗯”了一聲,我把我這兩天見到的怪異事全告訴了她。 可能是棕子作祟,并不是鬼,楚雅的害怕立即消失了很多。 我倆在汪家附近的樹叢中藏了起來,沒多久,汪家果然有人出來了。 只不過,出來的人不是從正門出來的,而是從后門溜出來的。 奇怪的是,那兩個身影我一眼就瞧出了,佝僂的就是汪半仙,他還背著一個人,另個瘦削的就是汪洋了。 三人行動并不快,我和楚雅也能輕松悄悄尾隨。 想不到他們來到了一處山坳中,汪半仙放下背著的人,在一處草叢中拔拉了起來。 躺在地上動也不動的人,在月光下,那身新娘裝特別顯眼,她應該就是劉琴。 不多時,汪半仙又過來背起了劉琴,同時引著汪洋忽然消失不見了。 我和楚雅對望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們消失的地方。 沒想到,被拔開的草叢后竟然露出了一個大洞。 這種洞太熟悉了,就是我經(jīng)常見到的盜洞,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那洞口挖得大了一點。 洞里面有些動靜,我和楚雅互相捏了下手,悄悄地進入了洞中。 小心地挪動了二十多步后,眼前忽然豁然開朗,而且里面還點著蠟燭相當?shù)亓痢?/br> 真的是一個墓室!墓室中央還擺放著一具黑棺! 我心中震驚極了,這黑棺立即讓我想起爺爺?shù)谋I墓筆記上的一句話。 “黑漆涂棺,尸骨不爛;驢蹄聲絕,必出棕子!” 意思就是一般的棺木都是上的紅漆,如果是上的黑漆,那安葬的人,是刻意想保住死人的一股怨氣。 只是棺中的死尸也因為被黑漆鎮(zhèn)住,所以魂魄不能完全去往陰曹地府,那留下的一絲半魂,就能讓沒腐爛的尸身變成一個沒有思維的棕子。 但棕子怕黑驢蹄,所以,附近只要有驢子,死尸就不大可能變成棕子。 怪不得大嫂說這方圓三里路內驢子都死光了,原來是有人要看到看到尸變出棕子。 這人是誰?那還用說,自然就是汪半仙了。 這廝大半輩子在外跑江湖,又是擺攤算命的,搞不好從哪里學來了什么邪術。 我和楚雅都屏住了呼吸,不敢驚動他們。 只見汪半仙打開了棺材蓋,把里面的一具尸體扶著半坐了起來。 果然,那尸體并沒有腐爛! 汪半仙把一只驢蹄塞進了尸體的嘴中,然后又讓汪洋與尸體面對面坐了下來。 汪洋忽然開了口,在燭光下,依稀能見到他流下了淚。 他哽咽著道:“爹,你能收手嗎?我已經(jīng)死了,就這樣人不人鬼不鬼地活著,我很痛苦,還不如讓我死了,放過劉琴吧!” 汪半仙沉著臉罵道:“你這小畜生,爹都是為了你好!你從小就身體不好,幸好爹有次在湘西碰到了高人,他指點我借命之術,爹才想到了如何救你?!?/br> 汪洋沒有再吭聲,汪半仙自然也不再說下去。 忽然,一聲驚叫打破了墓室的死寂,誰也沒料到,劉琴竟然醒了過來。 她見自己身處墓室,害怕得哭了起來。 汪半仙上趕緊上前,用麻繩捆住了劉琴,他嘆口氣道:“劉琴,我也不想這樣,你是一個好姑娘??蔀榱宋覂鹤幽芑钕聛?,我不得不這樣做,你到了那邊,要是以后想尋仇,就來找我好了?!?/br> 劉琴顫栗著問這是怎么一回事? 汪半仙一指那尸體,陰森森地說道:“這黑漆涂棺,鎮(zhèn)住了死人。我又每隔三天用一只驢蹄鎮(zhèn)住它,這使得它既不能化作棕子,又變不成鬼,只是體內那股陰氣是越積越重?!?/br> 聽著汪半仙對劉琴說起,我才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汪半仙自知他如果去半夜偷殺驢子,那很快便會讓人發(fā)現(xiàn),而他這身板是打不過別人的。 他計上心來,一方面用尸體體內的怨氣來維持汪洋的半死人狀態(tài),一方面又讓汪洋去半夜殺驢偷蹄。 第42章 借命陰術 怪不得汪洋死了還能復活!其實他并沒有復活,只是留著一絲精神,由體內那股陰氣在維持著假象的體征,說白了就是半個棕子。 而且汪洋有了棕子的特點,所以我那一椅砸他頭上,汪洋根本不會死,也不會昏過去。 他這么瘦削還力大無窮,就是體內那股陰氣的力量在作祟。 汪半仙獰笑著道:“今天是月圓之夜,正是陰氣最重之時。這附近的最后一頭驢子也沒了,按理說這死尸今夜就可變成僵尸?!?/br> 他沒說棕子而是言僵尸,我猜想汪半仙和盜墓界沒什么關系,只是不知道他是如何找到這處墓室的,可能是他救子心切,一直在費心。 汪半仙說死尸快要變成僵尸時,體內陰氣已經(jīng)達到極致。這個時刻,如果讓那陰氣輸入汪洋體內,再用陰陽調和之法,就能讓劉琴的命續(xù)給汪洋,而汪洋也能慢慢恢復成一個真正的人。 劉琴嚇得大哭起來,她再怎么笨,也懂借她的命是什么意思。 汪半仙假仁假義地說道:“劉琴,你不要害怕,你是我兒子的救命恩人,我每年會多燒些錢給你的?!?/br> 劉琴顫聲道:“汪半仙,你要是殺了我,家里人找不到我了,你也不會有好下場!” 汪半仙得意地道:“你放心吧,我只要借你的血,讓這死尸吸了你的血,我再在死尸后背一戳,這血就吐給我兒子了,他就能活了過來。我再一把火燒掉它,這死尸也不會變成僵尸害人。” 劉琴燃起了一絲生的希望,她哀求道:“汪半仙,你要我的血,那你割點出來好了,求求你放過我一條命?!?/br> 汪半仙沉著臉道:“不行,這借命之術要起作用,這死尸必須喝光你身上所有的血。嘿嘿,你家人也不會找我麻煩,你瞧見死尸的變化了嗎?” 我和楚雅定睛一看,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死尸雖然沒動,但塞進嘴里的驢蹄兩邊卻慢慢地長出了一對獠牙。 不好,這正是尸變成棕子的節(jié)奏! 幸好汪半仙說過,他會在那時戳住死尸命門,讓死尸最終還是不會變成棕子,并要一把火燒掉死尸。 只是那樣做會害死劉琴,就算我不想多管閑事,楚雅也決不會默許汪半仙這么做的。 劉半仙笑嘻嘻地道:“劉琴,那兩顆牙齒咬住你吸血,你死后,我會告訴你家人,你是被蛇咬死的,你瞧這牙印,是不是會很像?” 劉琴嚇得只是哭,汪半仙安慰她道:“沒事,你別害怕。我聽湘西那高人說過,這半僵尸咬住人吸血的時候,被咬的人會覺得很舒服,有一種從沒體會過的快感。” 汪半仙說著,讓汪洋作好準備,他看看時辰已到,準備下手了。 劉琴被她抱到棺材上,架空躺在死尸和汪洋中間。 汪半仙剛拔出死尸口中的驢蹄,沒想到劉琴忽然跌落在棺材邊上。 汪洋流著淚請求汪半仙放過劉琴,他就算能活下來,那也一輩子會心里痛苦內疚,不如早點死去。 沒想到竟然是汪洋推落劉琴的,可想他雖然半人半棕了,內心的最后一絲良知還沒滅絕。 汪半仙怒不可遏,他大聲罵道:“小畜生,為了這個女人你寧可自己死?沒時間了,再拖下去,錯過時辰,這死尸真要變成僵尸,到時我們三人一個也活不了。” 死尸嘴邊冒出的白氣越來越重! 眼見汪半仙再次強行把劉琴抱上棺材,楚雅再也按捺不住了,她一跳出來大聲吼道:“汪半仙,你這禽獸不如的東西,放開劉琴?!?/br> 汪半仙父子與劉琴顯然都吃了一大驚,瞪大著眼瞧著我倆。 我也對著汪洋吼道:“汪洋,你還算有一絲良知。知道我是誰嗎?就是昨夜與你打的那人?!?/br> 汪洋有氣無力地嘆了口氣,看來,今天他還沒輸?shù)剿朗w內的陰氣,是不可能變成那半人半棕的超人狀態(tài)和我斗的。 汪半仙怒道:“小子,昨天去我家搗亂,我就知道汪洋空手而回是你壞的大事。識相的就趕緊退下,別多管閑事,要不然這一尸變,你倆也活不了?!?/br> 楚雅沒有理他,快步?jīng)_上前,從棺材上抱下了劉琴。 汪洋竟然對著她說了聲“謝謝”,看得出,他倒真不想這么人不人鬼不鬼地活下去。 汪半仙惱怒了,他從背后抽出把尖刀,對著楚雅撲了過去。 楚雅正抱著劉琴向我走來,壓根沒想到背后有尖刀刺來。 我急得大叫一聲,可也來不及上前阻止。 忽然一聲慘叫,我驚喜地發(fā)現(xiàn),楚雅仍是好端端地抱著劉琴,汪半仙卻倒在地上直哼哼。 真的尸變了! 死尸已經(jīng)成了棕子! 他一甩手,汪半仙就被他打成了這樣,而坐他對面的汪洋也被他摔出了棺材,躺在地上氣若游絲。 受到驚嚇的楚雅,失手把劉琴掉在了地上。 她后退了幾步,迅速回到了我身邊。 棕子在“呵呵”地喘著粗氣,它一把掐住地上的劉琴,把她拎到了半空中。 棕子不住地嗅著劉琴,忽然張開大口就要向劉琴咬下去。 沒想到地上躺著的汪洋不知哪來的力氣,居然一下子跳了起來,伸出一只手擋在了劉琴脖子前。 棕子一口咬住了汪洋的手,它忽然“呸”地吐出了一口黑血。 顯然是汪洋雖然還能像人一樣動,但其實早就死了,他的血也變黑了,就連棕子也不愛喝他的尸血。 汪半仙見兒子被棕子掐住,他不顧一切地撲上來尖刀直刺棕子。 受到襲擊的棕子慢慢轉過身,瞪著汪半仙,忽然一伸手,把汪半仙的脖子咔嚓一記擰斷了。 汪半仙摔在地上,身子不住地抽搐,顯然是不可能活了。 我趁棕子沒轉身的機會,摘下自己的摸金符,一下子戳到了棕子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