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老宅相當(dāng)破舊,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貌似小張的那批人,就是從這兒走出去的。三姑婆告訴我們,這兒本是村長的老宅,他十幾年前就搬到新宅了,這兒一直空著,直到小張那批外地人到來,村長才讓他們臨時在老宅住下了。 三姑婆臉色肅然,打量了一會我們問道:“你們說見過小張他們這行人?以前認識?” 我搖了搖了頭:“三姑婆,以前我們并不認識他們。只是昨天夜里,我們在西海邊遇到了他們,一起宿營,小張還請我們喝啤酒吃烤rou呢!” 三姑婆一臉驚訝地道:“昨天夜里?你確定你沒認錯人?” 楚雅也在一邊幫腔道:“三姑婆,如果是我們中一個人見過,那可能是認錯人;如果只是小張一個人,也可能是我們認錯,但我們?nèi)艘姷剿麄兯腥?,這就是不可能認錯了?!?/br> 三姑婆“哦”了一聲道:“你們都這么確定,那就不會有錯了。是不是你們幾個早上醒來就不見他們了,然后就來到了我們這里?” 我和楚雅、胖哥幾乎同時“嗯”了一聲。 三姑婆突然咧開了嘴,欣喜若狂地說道:“西王母娘娘顯靈了!是她讓你們來這里的!” 她這話莫名其妙,我也不方便細問。 她一臉笑意盯著楚雅看了好久,然后再轉(zhuǎn)向我道:“蕭忘川,你能來到這里,那你應(yīng)該是會盜墓的。你不用瞞我,說吧,你是哪個門派的?” 三姑婆真厲害!我猶豫了一下說道:“三姑婆,我是南派的,是摸金傳人。只是我雖然會盜墓,可我并不是為錢財而盜墓……” 三姑婆冷冷地道:“別說了!你是不是為錢財,我沒興趣。剛才在村長靈堂,好象你對村長的死另有看法,說說吧!” 我脫口而出道:“三姑婆,你們接待的小張那批人,他們肯定是盜墓賊!而且,你們的西王母廟那兒,應(yīng)該也有什么古墓!” 三姑婆更驚訝了,點頭示意我接著說下去。 我理了下思路道:“錦毛蛇,在我爺爺?shù)墓P記中有著記載。它通體漆黑,卻在頭部兩邊長著金色的羽毛。這本是神話傳說中的蛇,可在民國年間,有盜墓人在宋代古墓中發(fā)現(xiàn)了它的存在。” “爺爺?shù)墓P記中記載了,錦毛蛇咬了人,被咬的人一般情況下不會死,最多是七日之內(nèi)全身癱軟。它的可怕之處,在于被咬的人不能喝酒,如果一喝酒,必然暴斃。三姑婆,村長就是因為喝了酒,被錦毛蛇咬后才死的。” 三姑婆的神色驚訝極了,她毫不猶豫地點頭,說明她對這種錦毛蛇的特性還是相當(dāng)了解的。 三姑婆怔了一會慢慢說道:“錦毛蛇只成活在古墓周邊!它生性懼人,所以,只能在與世隔絕的地方,古墓邊才可能有它的存在。且這種蛇有個玄妙之處,通常都是一雄一雌共同生活的。如果一條蛇不見了,那它的伴侶會憑著超強的氣味觸覺千方百計尋找到它的。當(dāng)它感覺絕望時,就會對人展開攻擊。只是……” 我接上道:“三姑婆,錦毛蛇并不是主動攻擊人!只有當(dāng)它發(fā)覺同伴被囚,且有酒精刺激它的情況下才會咬人。” 三姑婆楞住了:“還有這說法?這個我倒是不知道。哎,你爺爺看來真的是高人吶,連這個都記載下來了。” 我得意地道:“我在村長家發(fā)現(xiàn)的那個陶罐,它可不是普通的,大有來頭。嘿嘿,這陶罐我在張教授那兒看過繪畫,簡直一模一樣,據(jù)說是好幾個古墓中都發(fā)現(xiàn)過,是墓主人死后陪葬的酒。密封得好,一直沒有揮發(fā),經(jīng)過幾百上千年,這酒更醇厚了,對錦毛蛇的刺激更強?!?/br> 三姑婆驚訝地說道:“蕭忘川,你是因為聽到村長老婆說那陶罐是小張送的,所以,你才肯定小張是盜墓賊?” 我點點頭道:“對!你們西園溝幾乎與世隔絕,對誤闖此處的外來人相當(dāng)警惕,尤其是村長。那什么東西能讓村長抵受不了誘惑?酒,而且必須是世間難見一見的古酒。” “小張他們肯定是到過你們的禁地西王母廟,而且他們也知道錦毛蛇的特性。他們用心了,抓住了其中一條裝進了木盒中。然后又借送村長回家的機會,把木盒放在村長的小桌下。另一條錦毛蛇尋來時,村長正在喝著古酒,因此,悲劇就發(fā)生了?!?/br> 楚雅憂傷地道:“那個小張看上去也不像壞人,心腸卻這么毒?還設(shè)計殺了人?!?/br> 我瞧著她說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小張肯定是發(fā)現(xiàn)了西王母廟那兒有古墓。只是那兒本就是西園溝的禁地,入口平時有人把守。只一個人,也許能溜進去,可小張他們有十幾人,這么多人一起行動,要想不被發(fā)現(xiàn),那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們必須把守衛(wèi)調(diào)走?!?/br> 楚雅瞪大了眼睛道:“忘川,你的意思是小張發(fā)現(xiàn)的古墓規(guī)模很大,而且比較復(fù)雜,要想下地,決不是一兩人能解決的,所以他們才需要這么多人同時下?” 我點點頭道:“對!那么,要調(diào)走守衛(wèi)該怎么做?只有村長死了,全村人到他家吊唁,小張他們才有機會。可如果是他們殺了村長,那全村人會到處找兇手,他們更不安全。所以,用錦毛蛇來殺村長,意外死亡是不會引起村民們懷疑的,這才是他們的妙計?!?/br> 三姑婆打斷我們道:“蕭忘川,既然你是摸金傳人,那你自然清楚小張他們會從哪里下手。讓你去找他們,是最合適的了。有楚雅留在我這里,也不怕你耍什么滑頭。我可警告你,西王母廟那兒的一切,你都不能動,否則必然遭到西王母的懲罰。” 第161章 深山故交 小梅和小云把我與胖哥送到了一個隱蔽的山坳口,楚雅則被留在了三姑婆身邊。 這個山坳口甚是奇怪,它隱藏在密林深處,極為狹小,如果沒有人帶路很難發(fā)現(xiàn)。通過一段狹窄的山道后,眼前突然開闊了起來,呈現(xiàn)在我們的又是另一番景象。 沒錯,這兒就是那只白兔消失的方向??晌液团指缯伊死洗蟀胩欤矝]見到有什么西王母廟。 胖哥累了,提議我用羅盤看看這兒有什么異常。我想想也是,正在掏羅盤時,突然眼光瞥到一絲火光。 我驚喜地說道:“胖哥,前面是不是火把?那咱倆還等什么?趕緊前去瞧瞧。 胖哥一聽也來了勁,可神色卻也顯緊張,畢竟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遇到什么陌生人未必是什么好事。 我和胖哥摸索了一會,剛轉(zhuǎn)過一堵山壁,就見到了一堆篝火。 眼前的一切讓我倆目瞪口呆:這個場景就是我們在西海邊見到過的,小張他們十幾人正圍著一堆篝火在喝酒吃rou。 胖哥和我同時發(fā)出了驚訝的叫聲,聽到動靜,篝火堆邊那些人停止了喧鬧,一個女人起身迎面走了過來。 她就是小張,仍是如前夜初見時那般笑吟吟的。 小張卻似不認識我們,笑吟吟地說道:“深山老林中,你倆怎么會在這兒?是不是迷路的驢友?那一起喝酒吧!對了,二十一瓶。” 胖哥遲疑了,他的神情顯得驚駭極了。楞了好一會,胖哥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道:“你……你們是人是鬼?” 小張卻也不氣惱,扭頭對著那些同伴高聲笑道:“呀!聽到了沒?這兩個人還懷疑我們是鬼呢!” 一個身材強壯的家伙也了過來,打量了一番我們,傲慢地道:“你們應(yīng)該不是鬼吧?嘿嘿,就算你們是鬼,我們這么多人也不怕你們。小子,遇到我們是你們的運氣,要不然,恐怕你們再也走不出這大山,恐怕都得死在這里,到那時,你們倒真的變鬼了?!?/br> 胖哥仍是驚訝地問道:“你是小張的男朋友王強吧?你不記得我們了?” 這下輪到小張吃驚了:“什么?你認識我還有我男朋友?我這些朋友你們?nèi)家娺^?這不可能!” 胖哥不服氣地道:“前天夜里,你們也是這些人,在西海邊架了篝火喝酒,還邀請我們一起喝酒的,難道你們都不記得了?” 小張的神情更顯吃驚了,她緩緩搖頭道:“這不可能!我們這十幾人已經(jīng)在這山里轉(zhuǎn)了十多天了,怎么可能會在西海邊認識你們?” 胖哥嚷道:“西……” 我趕緊從背后擰了一下他,胖哥立即住了口。在進入這里前,三姑婆再三叮囑過我們,說是小張他們極為狡滑,遇上他們后,千萬別提什么西園溝。 我摸了摸口袋中的三只小小的瓷瓶,極力淡定地問道:“你真的叫小張?你朋友也叫王強?呵呵,不好意思,我朋友在逗你們呢!哎,這小子以往也經(jīng)常這樣蒙不認識的人,十多年了,一直都是稱女的為小張,男的叫王強。嘿嘿,沒想到你倆還真這么稱呼,讓這小子蒙上了。” 小張疑惑地瞧著我,見到我神色相當(dāng)坦然,小張似乎相信了,大聲地笑了起來。 我摸出幾張錢,遞給了小張,然后毫不客氣地走到篝火邊,提起地上的一灌啤酒就喝了起來。 見我這個樣子,胖哥也放松了,篝火邊又恢復(fù)了歡聲笑語。 我喝著酒,和小張開玩笑地道:“小張,你是東北人吧?怎么說話口音不大像呢!” 其實,在西海邊,她已經(jīng)告訴我了,她是寧城人。可我已經(jīng)為胖哥圓了一個謊,要是這個時候我說小張是寧城人,她肯定會立即起疑心。 小張卻爽朗地說道:“蕭忘川,我是寧城人,嘿嘿,王張才是東北人呢!蕭忘川,你和胖哥真的是迷路的驢友?” 我和胖哥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小張淺笑如花,對著王強說道:“王強,你告訴他倆,在你手下做過了多少土地?” 這話讓我大驚失色! 難道他們承認了自己是盜墓賊?還因為內(nèi)訌而滅口過同伙? 王強悶聲說道:“小張,應(yīng)該有三個了吧?也不能怪我,誰讓這些家伙不守諾言,想甩開我們單干呢!” 我裝作一臉迷茫地問道:“小張,王強,你倆在說什么?我一句也沒聽懂?!?/br> 小張對著另個精瘦的人淡淡說道:“小李子,你來告訴他們吧!” 小李子“嗯”了一聲,站起身走到我身邊,眼睛瞪著我道:“小子,想活命,就給我乖乖聽話?!?/br> 他竟然要對我搜身! 可在十幾個人的眼光注視下,我也不能強行拒絕,只得任由他開始在我身上摸索。 他一下子就搜到了我身上的羅盤,把它在空中晃了一下道:“蕭忘川,這個是什么?你還說你什么都聽不懂?” 小張咯咯笑道:“蕭忘川,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倆的身份?我們在這兒喝酒時,小李子在暗中警戒的。他親眼見到你摸出了羅盤,立即向我說明了。呵呵,如果說你們是驢友,進深山老林帶著指南針,那一點也不奇怪,可隨身帶只羅盤,除了盜墓的還能有什么?” 我知道瞞不下去了,立即反客為主道:“不好意思!我承認,我是盜墓人。你們看來也是盜墓的吧?既然都是道上人,那也何苦結(jié)個冤家呢?你倆看中的寶地,我和胖哥決不會想分一杯羹。” 這時,我心中開始涼涼的了,終于明白小張叫王強告訴我他做過多少土地的含義了。 小張仍是笑吟吟地說道:“那怎么成?你們就算不要什么,萬一出去后,這嘴一大,我們即使得手了,恐怕也沒命享這福了?!?/br> 身邊十幾個男人立即刷地一下站了起來,把我和胖哥圍在了中間。 小張仍是笑吟吟地說道:“兄弟們,緊張什么???好歹也得讓他倆喝完了這頓酒?!?/br> 她說得溫柔,我卻聽了心驚rou跳。 在眾人的哄笑聲中,王強突然“咦”了一聲道:“小張,這小子的羅盤和我的有些區(qū)別,倒和你的那個有些相同,這是怎么一回事?” 第162章 南派同門 小張接過羅盤看了好一會,眉頭緊鎖道:“蕭忘川,你給我說實話,蕭問天是你什么人?” 我去!這女人也最多比我大幾歲,怎么會知道我爺爺?shù)拿??難道就憑這只羅盤? 可她既然這樣問,那可能里面有些淵源,我如再不套套近乎,恐怕和胖哥一起真要被他們做了土地。 “小張,你怎么會提到我爺爺?” 小張眼睛里驚喜的神色一閃,趕緊追問道:“蕭問天真的是你爺爺?” 我“嗯”了一聲回應(yīng)道:“如假包換!他老人家什么也沒給我留下,就留給我父親一堆破羅盤,父親去世前再傳給了我?!?/br> 小張也摸出了一個羅盤,又讓王強也拿出了羅盤,與我的那個擺放在了一起。 她讓我看看有什么不同?我瞧了半天也沒瞧出有什么大區(qū)別,只能硬著頭皮道:“有什么不同呢?我沒看到有明顯之處,各家所造的羅盤,材質(zhì)和刻字上有些區(qū)別不是很正常嗎?” 小張點點頭,笑吟吟地說道:“你說得沒錯!可是,你瞧見沒?我那個羅盤上有個劉字,你這個上面有個宋字,而王強那個上面則沒有字?!?/br> 我仔細瞧了一下,果然真如小張所說。只是我不明白這里面有什么關(guān)系,小張笑著道:“北派的各家,羅盤上都沒有姓氏。唯獨南派的蕭家,上面的羅盤才會刻著一個姓。蕭忘川,難道你父親沒告訴過你?” 我搖了搖頭,小張忽然瞧向夜空,一臉神往地說道:“當(dāng)年你爺爺蕭問天幫了北派各家一個大忙,救了他們。所以北派各家很感激你爺爺,每家都做了一個羅盤,上面刻上自己的姓氏送給你爺爺。剛才王強見到了你的羅盤上有字,我又想到你姓蕭,所以才問起了你爺爺蕭問天?!?/br> 我反問道:“小張,你剛才說了羅盤上刻姓氏,只有我南派蕭家。那我倒不懂了呢?你的羅盤上怎么也會有姓氏?你可別告訴我,我還有一個jiejie活在這世上??!” 小張咯咯嬌笑道:“這怎么可能?你姓蕭,我姓張。嘿嘿,你爺爺當(dāng)年追求過我太奶奶,也傳授過她一些盜墓的門道,順便把這羅盤上刻字的故事也告訴了她。呵呵,你說好笑不?當(dāng)年你爺爺還哄我太奶奶,說只有羅盤上刻字的,不但北派人見到了會承認她是南派的,還會認同她是蕭家的女人?!?/br> 我爺爺?她太奶奶?我楞了一下,立即明白了,因為我爺爺與父親都是老來得子,傳到我這代,雖然我年齡比小張還小,但輩份大她一輩,這倒是完全有可能的。 想到這兒,我忍不住笑了起來。胖哥也開心大笑起來:“忘川,咱可沾你光了。小張美女要是叫我一聲叔叔,那多擔(dān)待不起??!” 小張“啐”了一口道:“胖哥,你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當(dāng)年,蕭問天已經(jīng)對不起我太奶奶了,如今他的后人還好意思再沾我的便宜?” 總之這事我覺得有些蹊蹺,但又說不出什么。 小張對著那些人罵了一句:“還這么緊張干什么?都是自己人了,蕭忘川以后就是咱們一伙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