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jié)
“飛哥,你可別壞了規(guī)矩!”一個女人冷冰冰地道:“這女人已經(jīng)看出了我們的身份,你要是憐香惜玉放她走,那明天就會有警察找來。你一個人想去吃牢飯,我們可不想陪著你受罪?!?/br> 王志飛沒有說話,只是盯著那女人,臉上全是殺氣。 被那女人一起哄,邊上幾人也都附和,讓王志飛下決心除掉顧姐和我。 王志飛那陰鷙兇狠的目光投向了我和顧姐。 顧姐嚇了一大跳,緊緊地一把摟住我。我們本來就坐在松樹邊的,這時的顧姐已經(jīng)嚇得沒力站起來了。 王志飛等人忽啦一下就把我們圍了起來,我的心也一下子緊繃了起來。如果他們是尋常人,如果是我和楚雅在,這十幾天我還真不放在心中??墒牵麄兪敲鹦N?,已經(jīng)不是尋常人了,何況我身邊的不是擁有發(fā)丘二指的楚雅,而是嬌柔無力的顧姐,我自保尚難,再加上顧姐的連累,我倆的小命估計得丟在這兒了。 祈禱是沒有用的,逃跑是我們現(xiàn)在唯一的選擇??墒?,我倆已經(jīng)被他們圍住,要想逃出去,就得選擇地個突破口,起碼得先打倒兩人再說。 我把顧姐一拉,讓她先站起來,自己準備沖上去先挑兩個女人,捏軟杮子的道理誰都懂。 可沒想到我一拉顧姐,她可能太害怕了,還沒完全站起,手便脫離了我,重重地栽倒在樹洞中。 只聽得顧姐“啊”地一聲慘叫,就沒了蹤影。其他人都一楞,我立即想到了黎光所說的樹洞秘密,為了擺脫他們,想也沒想就往樹洞中一鉆。 樹洞中果然另有乾坤! 凋零的樹葉把樹洞填的滿滿的,一般人怎么也不會想到這樹根中留有很大的縫隙。顧姐身材苗條,從縫隙中掉落了下去,我卻被背包卡在了樹根中。 樹洞外幾把明晃恍的刀子捅向我,情急之中,我奮力一掙扎,雖然手上臉上被擦得火辣辣的,可還是僥幸掙脫了樹根的糾纏,直接掉了下去。 樹洞口黑了下來,估計是這些人鉆在洞口看遮蓋住了夜光。 “飛哥,現(xiàn)在該怎么辦?這樹洞好象空了,他們躲到下面去了,要不要咱們派人下去干掉他們?” 王志飛的聲音仍是那么陰鷙,他一字一頓地道:“陳老四這批人已經(jīng)下了迷霧谷,咱們不能在這誤了事。這樣吧,你們?nèi)グ醿蓧K大石來,把洞口堵死,讓他們在里面做對短命的快活鴛鴦,我們的秘密也不會有人知道。” 這伙人說做就做,我心里涼涼的,馬亮馬蓉與黎光,當年都沒找到打開機關的秘密,要想往下走幾乎不可能,要想往上逃生,大石堵住洞口,幾乎更加沒可能了。 心中雖然涼涼的,腰上去溫熱,比我早下洞的顧姐,此刻嚇得瑟瑟發(fā)抖,在黑暗中摟住了我的腰。 她不是我懷疑的馬蓉,更不是雅園主人,從她手下人的態(tài)度上可以看得出來。 如果,我心中沒有對楚雅的思念,也沒有對才開始的人生的夢想和追求,也沒有生與死的煩惱,我倒真心希望洞內(nèi)一直這么漆黑,時光就這么靜止,那雙溫軟的臂膊一直能這么柔情地摟著我。 第387章 昔日情憶 那一刻,似曾我摟著的是楚雅。 顧姐聲音有些顫抖:“忘川,這兒是什么地方?他們殺了我們?這里漆黑一片,難道這里就是地獄?” 顧姐的手有此冰涼,我握住她的小手道:“顧姐,你握著我的手時有什么感覺?” 顧姐聲音有些羞澀:“忘川,唉,我都是老太婆了,還會有什么感覺?” 我趕緊解釋道:“顧姐,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是不是覺得暖和多了?” 顧姐“嗯”了一聲,我笑著道:“顧姐,據(jù)說人死后是不知道冷暖的,你能感覺到暖和,那這兒還會是地獄嗎?只是巧了,沒想到這樹洞下還有個這么大的空腔?!?/br> 顧姐的聲音又顯得害怕了,顫抖著道:“什么?這是大松樹下的大洞?想想都嚇人,這里不會有什么可怕的大蛇和蝎子之類的吧????會不會住著黑山老妖?” 我輕輕地說道:“顧姐,你不用害怕,有我在呢!你能不能先松開我,讓我瞧瞧這兒到底是什么地方?” 顧姐怔了怔,似是極不情愿地松開了手。我取下雙肩包,摸出打火機,點燃了一支蠟燭。 火光剛剛亮起,顧姐可能不大適應,雙手捂著臉,低聲說道:“忘川,你真的是摸金校尉?。慷际裁茨甏?,還喜歡點上蠟燭。” 我呵呵一樂道:“不是已經(jīng)打開手電了嗎?我點點蠟燭,是想看看這兒是不是氧氣充足,不作準備的話,萬一把我倆都悶死在里面呢?” 蠟燭紅紅的火苗在跳動著,顧姐忽然從后面再次摟住了我的腰,在我耳邊吹氣若蘭地輕聲道:“忘川,你和當年的他真像。嘻嘻,要是缺氧我也不怕,能和你死在這個沒人知曉的地方,那也是一種幸福?!?/br> 她說這話的時候,微微抬起了頭,雙眼含情脈脈地瞧著我,那神情一點也不像三四十歲的女人,宛如情竇初開的少女一般。 她這神情,讓我再次想到了楚雅,不覺癡癡地瞧著她,心里卻一陣悵然若失:“唉,不知楚雅現(xiàn)在怎么樣了!我天天思念她,她會不會也在思念我?要是這輩子她不能再來大陸,恐怕我將遺憾終身?!?/br> 估計她是瞧見我呆了,她竟然微微合上星眸。雖然那長長的睫毛我明知道是假的,可在燭光下顯得特別好看,讓我不覺看呆了。 顧姐的紅唇慢慢地湊向了我,我像被施了魔法一樣,竟然呆若木雞,壓根就沒氣力推開她拒絕。 她脖頸中的一股特殊的淡淡香水味滲入我的鼻中,我心頭一凜:“這香水味真的很特別,會不會真的是雅園主人?可我覺得她不像??!剛才那些人要真是她手下,怎么可能追殺我倆?可雅園主人的城府深,這會不會是她的一個計,讓我恰到好處地自然到了樹洞下,讓我不會懷疑她,這一切天衣無縫?!?/br> 可是,雅園主人或許會打聽到鳳凰寨迷霧谷,但他絕不可能知道樹下的秘密。她要是真的設計誘我下來的,那只有一個可能,她就是馬蓉。只是許多觀察已經(jīng)讓我排除了她是馬蓉的可能性,想來想去,她或許真的就是一個幼兒院院長,并不是道上之人。 “啊”馬蓉忽然一陣尖叫,突然松開了我的手,退后了幾步,驚恐地用手指指著我,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扭頭用手電一照,也嚇了一大跳,一個青面獠牙的鬼臉正怒目瞪視著我。很快我便鎮(zhèn)定了下來,一把拉過顧姐,故意帶著表情安慰她道:“顧姐,別怕,這只是一座雕像?!?/br> 在我手電光的照射下,看清楚了洞中大致的模樣。洞并不大,約有一面排球場大小。洞中有好些雕像,只是有三個雕像明顯要比其他的高大。 沒見有什么活物,這讓我松了一大口氣。 顧姐突然盯著我臉認真問道:“忘川,你喜歡姐嗎?” 我心中是喜歡,但我更喜歡楚雅。顧姐的這個答案讓我確實難以回答。 她有些嗔怒地道:“忘川,你是不是還記著楚雅?她真的這么漂亮?只是聽說她回了灣灣,這輩子你可能再也見不著她了?!?/br> 這肯定是她從胖哥那里套來的話。 按理胖哥也不可能告訴她,我心頭一動,立即明白了胖哥的用意,這家伙看來是不贊成我與顧姐在一起,故意向顧姐吹的風。 見我默然不語,顧姐很生氣地道:“忘川,我不介意你和楚雅的過去。只是我恨的就是你一直不相信我!” 我楞住了:“顧姐,我怎么不相信你了?” 顧姐生氣一噘嘴道:“還虧你說?剛才在上面時,你懷疑這伙盜墓賊是我的手下。沒錯,我也一直以為他們是我的手下,是我招聘的支教老師,可我哪知道他們是盜墓賊?。俊?/br> 我尷尬地道:“顧姐,對不起。幸好他們沒傷到你,只是我們可能再也不能回到地面上了?!?/br> 顧姐的神情愕然極了,她眼神中盡是害怕,忽然,她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驚喜,笑著對我道:“忘川,你的背包讓我瞧瞧,怎么會帶上手電和蠟燭的?” 她不容分說就奪過了我的背包,雖然她很嬌柔,可似有四兩拔千斤之巧,居然很輕松地就從我身邊拿走了背包。 只是這一刻,我心中又升起了一絲懷疑。顧姐約我出來陪陪她,怎么要求我?guī)衔业谋嘲??難道她是故意的,就想讓我把盜墓工具帶下來?她不會真的是馬蓉吧?想想既可怕又可恥,因為我為之意亂神迷的少婦,竟然是一個七十歲的老太。 顧姐看了一下,笑嘻嘻地道:“忘川,你還想瞞我嗎?你真的是摸金校尉?!?/br> 心中不好的預感更強了,我沉著臉道:“你怎么這么肯定?難道你……” 顧姐嫣然一笑道:“傻瓜,你忘啦?我以前那個男朋友就是摸金校尉。我是懷疑過你,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今天讓你帶著背包下來,只是為了找回些當年的感覺。哎,沒想到,你背包里那些東西居然和他當年的差不多,你不是摸金校尉是啥?” 第388章 三才戰(zhàn)陣 不管她是幼兒園園長顧姐還是馬蓉或雅園主人,看來我只有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才有可能引出真相得知她的真實身份。 顧姐看到我點頭后,她眼中盡是驚喜之色:“忘川,你真的是摸金校尉???那太好了,我們肯定不會死在這兒了。我以前聽男朋友說過,不論什么地方,必有生門與死門。你是這方面的高手,應該能在這兒找到出路?!?/br> 我用手電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這個地洞,發(fā)現(xiàn)它雖然全是山巖,但有很明顯的人工開鑿的痕跡。 更讓人驚嘆的是,空間雖然不大,可里面氣勢倒是很足,一群雕像各執(zhí)武器像是在進行一場驚心動魄的戰(zhàn)爭。 雕像只是擺設,沒見有什么特別之處。只是我隱隱覺得那三座雕像是在講述著什么故事,四處繞了幾圈,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石室四壁除了一些線條精美的巖畫外也沒什么可疑之處,這兒就像是走入了死胡同,沒有任何可以開啟的機關。 哎,難怪當年馬亮發(fā)現(xiàn)了這個地方,卻與女兒馬蓉沒悟出其中的奧秘,或許,這兒根本就沒有什么秘密。 顧姐好奇地打量著那些雕像,不一會問我道:“忘川,這些雕像是講的什么故事?為什么有三個人顯得很特別?他們是不是古代打仗時的將領?” “還能有什么?這兒是鳳凰寨,他們都姓黎,自稱是蚩尤的后裔。他們祭祀祖先蚩尤,這兒的雕塑可能就是描述的涿鹿之戰(zhàn)吧!”我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 顧姐忽然驚喜地道:“要真的是涿鹿之戰(zhàn),那這兩個一伙的就是我們?nèi)A夏的祖先黃帝和炎帝,那他們對面交戰(zhàn)的那個人,就應該是戰(zhàn)神蚩尤。” 顧姐暫時忘卻了被困的煩惱和后果,她喜滋滋地掌著蠟燭津津有味地察看著四壁的巖畫。 我在苦苦思索著離開的辦法,有一搭沒一搭地時不時回一兩句顧姐的問話。 她又對著我感嘆道:“忘川,這兒的巖畫這么精美,又保存得這么好,如果有學者能好好研究,或許會改寫上古人類史呢!” 我懶懶地道:“遠古時的巖畫,只是它存在的歷史價值。古人沒啥工具,刻繪的巖畫談不上精美。” 顧姐一聽,生氣地道:“誰讓你像傻瓜一樣呆站著?我可沒有騙你,你過來看一下就知道了?!?/br> 我一楞,在顧姐的催促下快步來到了石室壁邊上。顧姐還真沒騙我,這巖繪真夠精美的,甚至連人物的臉部表情都栩栩如生。黃帝時代竟然能有這種技術?我感嘆不已,忽然想到,擁小明王的李岱曾在附近的黑嶺上修建了明王陵,那這個石室會不會就是他修建的? 要是李岱修建的,這巖畫自然就精美了,畢竟他是明末清初之人。 可李岱修建明王陵本就是一個極其浩大的工程,他挖空心思在崖邊的松樹下修建一個石室,真的只是為了放幾座雕像? 李岱是絕世聰明的高人,這兒決不會是我想象的那么簡單。馬亮和馬蓉當年為了這兒費盡心機仍不肯放棄,他們肯定也是這么認為的。 唯一奇怪的是,在蚩尤身后有一個大坑,只是我跳下去看了好久,也沒發(fā)現(xiàn)有任何不對的地方。 大坑中也是空空的,估計是當年李岱想放什么玩意,卻因為不知什么原因而最終沒完工。 我心已經(jīng)涼到了極限,這里看不出有任何機關存在的跡象,也就是說,除非有人挪開口的大石,否則我和顧姐都只能在這里等死。 顧姐的神情也相當絕望,幽幽地道:“忘川,難道這兒真的是死地?可李岱花費這么大功夫就弄這個沒用的玩意?忘川,你趕緊想想辦法,咱們一定要出去,把那伙人繩之以法?!?/br> 一直高貴典雅的顧姐,此刻猶如一個小女孩一般楚楚可憐。我真不忍心她這樣子,雖然我心中也很絕望,但仍是安慰她道:“顧姐,你就放心吧!我相信這兒決不是一個普通的密室,肯定有地方能讓我們出去?!?/br> 顧姐輕輕地“嗯”了一聲道:“忘川,古人打仗好奇怪。現(xiàn)代人打仗,將領是不用沖鋒陷陣的,可是你瞧,這三個神像居然都沖在最前面,他們各自的軍隊像長蛇一樣圍繞在他們身邊?!?/br> 我若有所思地瞧著眼前的三位人文始姐,看到他們的士兵果然一字排開在他們兩邊,不覺心中一動,脫口而出道:“難道這是三才陣?大明時,抗倭英雄戚繼光就用三才陣大倭寇。李岱是明末之人,他精通兵法,肯定好熟知戚繼光的三才陣,所以才會把涿鹿之戰(zhàn)雕刻成這個樣子。既然是三才陣,那么他們各自的首領炎黃二帝與蚩尤,就是合三才之數(shù)了。三才者,天地人。黃帝最終統(tǒng)一了華夏,他應該代表人界,而他原來是炎帝的部下,在他獨立出來并戰(zhàn)勝炎帝后,炎帝又敗于蚩尤,不得已與黃帝結盟。炎帝既然地位原來就比黃帝高,那李岱把他象征天數(shù)也很正常。蚩尤嘛,敗者為寇,雖然他部落留傳下來的子孫很多,也是事實上的中華文明的三始祖之一,可炎黃怎么會讓蚩尤受民間百姓擁躉?所以,他們常把蚩尤妖魔化,甚至說成是地獄之魔,因此,蚩尤極有可能象征著三才中的地?!?/br> 顧姐聽得出了神,良久,她悠悠嘆了一句:“忘川,故事好聽,三才陣也神秘,可是,我倆現(xiàn)在被困在地下,這要出不去了,咱倆的命就丟在這兒了。你是摸金校尉,還是不要先想著故事,看看四周有沒有疏忽的地方,是不是有機關?” 我眼光又無意中瞥見了蚩尤身后那個深坑,心中一動,不禁喜滋滋地道:“顧姐,李岱是什么人?他也不知從哪找來個姓朱的,冒充大明皇室正統(tǒng)起兵對抗清廷。在明王死后,他想借蚩尤之神力讓明王復活,那他最想干什么?蚩尤的魂魄被九天玄女鎮(zhèn)在黑嶺之下,那李岱想讓明王復活,就得首先放出蚩尤的魂魄?!?/br> 第389章 泥土士兵 九天玄女奉黃帝之命把蚩尤之魂鎮(zhèn)于黑嶺之下,這已經(jīng)不是我等凡天俗子所能想象的了。鬼神的存在與否在世間尚爭論不休,甚至連華夏的人文始祖的許多事也大多為傳說,真相如何已經(jīng)無人可知,李岱又怎么能把蚩尤之魂從黑嶺之下解救出來? 歷史就是已經(jīng)發(fā)生過了的現(xiàn)實,是無法改變的。李岱所能做的,一切基于虛無的幻想。他造這個樹洞秘室,絕不是為了再現(xiàn)涿鹿之戰(zhàn)。李岱很有可能是想在遠古人物死后現(xiàn)代人或許改變他們在另一世界的命運,雖然這些很荒誕,但對于明末的人來說,很有可能相信,而且這對他起兵對抗清廷收買人心也有很大的蠱惑性。 想明白了這些后,我用敬畏的眼光瞧著黃帝、炎帝與蚩尤的神像說道:“顧姐,古人可能是想幫助死后的蚩尤,可他又對已經(jīng)發(fā)生的涿鹿之戰(zhàn)無力改變結果,所以,他很有可能是想借幽冥之力,臆想蚩尤能夠在另個世界的涿鹿之戰(zhàn)中擊敗炎黃二帝。所以,這里雖然找不到機關,可應該有機關,而這機關與當時建造的人的理念有關?!?/br> 可雖然我想明白了這個道理,可接下來該怎么做,我也真的是沒一絲頭緒。 顧姐憂傷地道:“忘川,那這么說來,我倆將被困死在這兒了。唉,我反正已經(jīng)老了,也沒什么盼頭了,可你年輕著呢,人生這粒芝麻才開花,多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