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

    “是啊，被我騙來后，他不止一次想跑，其實我們沒有打他，反而對他很好，至少比他那個保姆要對他好，但是他還是不老實，我讓他跟著我，沒有跟著老金，跟著老金他都不知道死幾回了，”他將橘子塞進嘴里：“我啊，就是對他太好了，才讓他能那么作妖?！?/br>
    “那你為什么一定要殺他？或者說，是什么讓你一定要殺他？”

    第105章

    姜至吃完橘子繼續(xù)剝，絲毫沒有在意自己已經(jīng)是個犯罪嫌疑人了，他說：“你還記得一兩個月以前，他撿到你的手機嗎？”

    “記得?！?/br>
    “他不是單純地想幫你們，而是想趁機報警求助，但是我知道，我知道你和你的男朋友是警察，他差點就把事情捅到你們跟前了，當然不能留他了。”

    “那為什么要等到現(xiàn)在動手？”時徽自動忽略了那個稱呼。

    “說來慚愧，那時候我在忙著月考，我知道這件事后，已經(jīng)遲了一兩個月了，不過還好，能來得及?！?/br>
    時徽：“那你后來為什么要一直在你去過的地方留下小丑的標記？”

    “好玩?。　苯燎榫w突然高昂起來：“哈哈哈哈，難道不是嗎？我從來沒玩過捉迷藏，難得有那么多人陪我玩，我當然想一起玩。”

    時徽手里的文件夾上有監(jiān)聽器，監(jiān)聽器那頭，是市局的警員，白楊聽了后哆嗦了一下：“這孩子是不是太瘆人了些？我們累死累活地抓他，而他就認為那只是捉迷藏？”

    柯景行：“小孩子能這樣犯罪，你覺得他還是正常的孩子嗎？”

    他們聽見監(jiān)聽器里的姜至繼續(xù)說：“我很喜歡小丑，在馬戲團里經(jīng)?？匆?，我小時候很喜歡去馬戲團看表演?！?/br>
    “你在第二次見到我的時候，故意讓我看見你未完成的畫，畫上就是小丑，你是生怕我不會發(fā)現(xiàn)你，為什么這么做？”

    姜至想了想：“伯牙絕弦，我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個知己?！?/br>
    時徽嗤笑一聲：“你還挺有文化，為什么你會覺得我是你的知己？”

    “是‘他’說的，而且你的確是啊，不然你剛剛為什么能那么清楚地描述出我心里的想法。”

    “‘他’是誰？”

    “‘他’是個很有趣的人，我很喜歡‘他’?！?/br>
    “‘他’也是你的知己？”

    姜至滿意地看著他：“沒錯，我們都是一類人。”

    “所以‘他’是誰？”

    姜至聳聳肩：“你猜啊，我不能告訴你?！?/br>
    監(jiān)聽器另一頭，柯景行起身，說：“走，把這小孩兒帶到審訊室內(nèi)，白楊你去通知未成年人保護組織派個代表來?！?/br>
    “好。”

    審訊室內(nèi)，柯景行用他一貫的風格問：“說說你作案的經(jīng)過?！?/br>
    姜至白了他一眼，悠哉地倚在椅背上，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

    時徽靠在桌子邊，輕輕擰了一下他的胳膊，低聲說：“你這樣問能問出個屁。”

    他對姜至說：“我猜，你一定要殺李既明的原因，應(yīng)該不止是因為他總是想逃跑去報警。”

    姜至笑著點頭：“嗯哼?！?/br>
    “之前我們抓住了老金，根據(jù)他的說法，你原本是他養(yǎng)的第一個孩子，他很重視你，甚至后來的一些孩子是交給你去培養(yǎng)，我猜，你也會通過他認識什么人，不過，以你的性格，你應(yīng)該不會甘于一直屈居于人下?！?/br>
    姜至：“沒錯，老金那個廢物，這么些年用我們偷來的錢，養(yǎng)的是滿腦肥腸，除了喝酒賭錢，就是打人，我憑什么要聽一個這樣人的話？太掉價了?！?/br>
    “所以，你決定要擺脫他的控制?！?/br>
    “是，不過我現(xiàn)在只是未成年人，能力也確實不足，我只能尋求幫助。”

    “我猜你應(yīng)該是跟著老金，認識了這個人，‘他’和老金不一樣，他溫文爾雅，溫潤如玉，又狠辣果決，你一下子就被吸引住，所以你決定投向‘他’。”

    姜至拍了拍手：“如果不是我被發(fā)現(xiàn)了，或者你幫警察工作，我會很想和你做朋友，我很喜歡你。”

    時徽問：“那你后來是為什么要一直逃跑？身上這個傷又是怎么回事？”

    姜至想了想：“嗯......還是覺得好玩，我想看看警察中有沒有聰明人能夠找到我，至于這個傷，的確是鮑宇軒刺的，不過是我讓他刺的，我知道你們法醫(yī)會檢驗傷口，自傷和他傷是有區(qū)別的，所以我干脆做戲做全套，我想你們應(yīng)該沒有查出來吧？”

    時徽點點頭：“確實，你對自己也夠狠，傷口也很深?！?/br>
    “我是提前了解過，沒有傷中要害，而且我是掐著點的，估算著你們快來了再動手，既能讓鮑宇軒逃跑轉(zhuǎn)移你們的視線，也能讓我不喪命。”

    時徽：“好，那最后一個問題，你是怎么知道我們什么時候能抓到你的？”

    姜至露出一個笑容，沒有說話。

    時徽：“行吧，看來你也不會說什么了?！?/br>
    姜至往椅背上靠：“審訊結(jié)束了嗎？什么時候拘留？我什么時候可以走？”

    柯景行開口：“你是不是以為自己不用被判刑？”

    姜至輕松悠哉的表情有些松動：“什么意思？”

    “看來你不知道刑法修正案，從20年開始，年滿12周歲未滿14周歲的未成年人，犯故意殺人、故意傷害致人死亡或以特別殘忍手段致人重傷造成嚴重殘疾的，都要負刑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