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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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漫川并不意外,似是隨口問了一嘴:“你覺得她和楚崖會是什么關(guān)系?” 這兩人都姓楚,楚崖七百年前是玄仙巔峰,而楚溟適才剛剛進(jìn)階金仙,他們實(shí)力相差甚小,應(yīng)是同輩,且年齡相差無幾。 “師尊,弟子估摸著,他們二人應(yīng)是兄弟姐妹吧?”蘭則安聲音很輕,語氣也不絕對。 褚漫川側(cè)過臉看他,無端笑了一聲,問道:“那你現(xiàn)在覺得,我和楚崖關(guān)系如何?” 來了!蘭則安心里猛一突突,垂下眼瞼,遲遲開不了口。 其實(shí)那天親吻時,褚漫川呢喃出的那聲“楚崖”就很不對勁。那樣親密的姿勢,那樣親密的舉動,便是再不清醒,也不該叫出那個名字。如此跡象只有一個答案,但那時,蘭則安幾乎是潛意識里就否決掉了那個猜測,或者說,他根本不想知道真相。 如今,褚漫川可不想再慣著他,也沒有那個閑心陪他繼續(xù)消磨:“本尊問你什么,你如實(shí)回話便是。如此拖拉,莫不是還想著如何欺瞞本尊?” 蘭則安心里空落落的,原本明亮的黑眸似有似無的摻雜上了一抹悲涼:“回師尊,弟子不知。且弟子私以為,此事弟子不便知曉?!?/br> “不便知曉?”褚漫川咬著字,再往前邁了一步,與蘭則安的距離將將半尺,眼中有些許涼意正在醞釀,“可本尊看你知道的也不少???” 蘭則安想解釋,但想好的話卻又在喉嚨間無聲消散,發(fā)不出一點(diǎn)聲音來。 無論如何,他都知道今日過后,他跟師尊再也回不去從前了。 “你不說,那就由本尊來替你說。”褚漫川微微一笑,但那雙眼卻是讓人看得心中一寒,“你知道楚崖的劍心,你也知道書房里被他藏起來的那兩本書。你看了,發(fā)現(xiàn)了,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本尊問你,你避而不答就算了,還跟我在這虛偽的說什么‘不便知曉’。若是真的‘不便知曉’,那你那日趁著本尊療傷之后意識模糊、以下犯上時在想什么?” “弟子什么也沒想?!碧m則安這次沒有猶豫,在褚漫川話音剛落下時就給出了答復(fù),“師尊,弟子——弟子確實(shí)有罪,且罪孽深重,但弟子當(dāng)時,真的什么也沒想?!?/br> 事后他幾次回憶,都覺得自己當(dāng)時像是迷了心竅,有種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恍惚感。 “什么都沒想?”褚漫川嘖了聲,拖著腔調(diào),意味深長地看著蘭則安,“你說你什么都沒想,那就是無意為之了?無意為之,乃無心之過,那本尊是不是不應(yīng)該說你、也不能說你啊?” “弟子絕非此意!”蘭則安脫口而出。 “是不是這個意思都不重要,也沒什么關(guān)系。”褚漫川神色薄涼,唇邊帶上了譏嘲的笑意,“你以為本尊會在意嗎?你說什么、做什么、包括你這個人,你覺得能讓本尊放在心上嗎?你莫不是忘了,本尊在滄凈山收下你時,是怎么說的?” 一陣尖銳的疼痛在胸口出現(xiàn),蘭則安自嘲地笑了聲,強(qiáng)撐著開口:“我沒忘,當(dāng)時仙尊說,我長得很像仙尊死了七百年的弟子?!?/br> “記性不錯。”褚漫川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你這么聰明,想必多少也能猜到些本尊與楚崖的情意。” 說到這,他停下瞥了眼蘭則安。 蘭則安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雖然他一直都知道師尊收下他做弟子是因?yàn)槭裁?,但切?shí)聽到師尊這么說時,心里也不可避免地抽了一下。無數(shù)想法在他腦海中翻涌變幻,楚崖這個名字像魔咒一樣圍繞著他,帶給他連綿不盡的酸澀之意。 褚漫川眼底的偏執(zhí)顯而易見,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蘭則安,聲音里透出理所當(dāng)然的惡劣:“這些日子在宗門里,想必你也聽說了不少關(guān)于你師兄楚崖的消息,只是很少有人知道,他不僅僅只是本尊的徒弟?!?/br> 蘭則安還是沒說話,依然低著頭,好像這樣,就能裝作什么也沒發(fā)生、什么也沒聽見一樣。 魔域的天空不如仙域明亮,迷霧森林中的空氣也透著股潮濕陰冷的味道,蘭則安單是站在這里,什么也沒做,就覺得壓抑沉重。褚漫川的聲音仿佛帶著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奇特力量,落在耳中,壓得他喘不上氣,全身仙力也變得虛弱起來,在體內(nèi)流轉(zhuǎn)得緩慢艱澀。 “仙尊走得急,倒是叫我好找?!边@時,遠(yuǎn)處遙遙傳來了一聲懶散隨性的男聲。 胥蒼辰不疾不徐地走了過來,視線毫不收斂的落在蘭則安身上,仔細(xì)瞧過后,遞給褚漫川一個‘果然如此’的眼神。 褚漫川微瞇著眼,猜到他會過來,卻不知是何來意。 “在下胥蒼辰,敢問這位小兄弟如何稱呼?”胥蒼辰最后停在蘭則安對面,溫文有禮地問道。 蘭則安抬眼望他,一副一看就很虛偽的笑容,并著兩顆像寶石一樣的紫色眼珠。 他語氣輕淡,并不熱絡(luò):“在下蘭則安?!?/br> “蘭則安?真是個好名字?!瘪闵n辰像是一點(diǎn)也沒看出他的敷衍,親熱地同他攀談,“有道是‘既來之,則安之’,如若我沒料錯,小兄弟應(yīng)是第一次來我們魔域,大可與你師尊多待些日子,也好讓我略盡地主之誼,好好款待二位貴客。” 蘭則安不說話了,此人說的是‘二位’,那這個問題自然就拋到了師尊身上。要走要留,當(dāng)然也是師尊決定。 “若是殿下沒有什么要緊事,本尊就告辭了?!瘪衣ìF(xiàn)在沒心情跟他說這些廢話,直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