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婚久驕 第1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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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左右,部門經(jīng)理才喊下班,眾人齊齊起身伸懶腰活動,原本寂靜的辦公室里瞬間變得嘈雜了起來。 蘇藜將方案保存好,順便備份好,關(guān)掉電腦,收拾東西。 剛拿上外套,就有同事走過來問,“蘇藜,我們等會要去吃烤rou,你要一起嗎?” “不了,你們?nèi)グ??!彼郎\笑著回。 “哎呀,別啊,一起嘛,都這個點了,累了一天,你就不餓嗎?今天可是組長請客耶,不得好好宰他一頓?” 其他幾個同事跟著附和。 蘇藜就不知道該怎么拒絕了。 性格問題,她是個不太會社交的人,但脾氣很軟,心也軟,很好說話,也不懂得去拒絕別人。 自小的成長環(huán)境讓她骨子里是有一絲怯懦的。 就這樣,她被他們幾個拉著一塊離開了公司。 幾人說說笑笑的,倒也熱鬧,只有太過文靜的蘇藜在這群人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到樓下時,外面的雪也停了,路面濕噠噠的,出了大門,一股凜冽的寒風(fēng)襲來,蘇藜忍不住顫栗了下身子。 “哎,那邊那個男的好帥啊?!?/br> “喲,還是邁巴赫耶,是個土豪?!?/br> “阮芙,快上啊?!?/br> 阮芙是未方公認(rèn)的美女,長得漂亮,性格還好,和誰都聊得來。 她笑著擺了擺手,“別鬧了,那帥哥像是在等人。” 蘇藜其實長得也很漂亮,只是不似阮芙那般明媚動人,她屬于那種小家碧玉清純得像一朵無暇的茉莉花似的。 大家伙也相處了四五個月的樣子,也知道蘇藜不善社交的性子,所以這種時候也不會故意去鬧她。 免得她會不好意思,會害羞得連飯都不和他們一塊去吃了。 在他們聊起那個帥哥時,蘇藜一眼就認(rèn)出了靠在路邊邁巴赫車門上的男人。 她心里‘咯噔’一響,還想拉著他們快點離開,可唇瓣動了又動,終是不知道該開口說點什么打斷他們的暢聊。 “蘇藜?!?/br> 喬霈嶼梭巡到人群中的倩影,晦暗卻先溫和的眼眸一瞬不瞬的鎖定在她身上,清潤的嗓音劃過這蕭瑟的寒風(fēng),清晰悅耳的傳遞在每個人的聽覺中。 所有人的聲音在這一刻戛然而止,茫然又屏住呼吸的看向蘇藜。 蘇藜聽到他喚自己的全名就覺得頭皮發(fā)麻,心臟發(fā)緊。 “蘇藜,那帥哥……你認(rèn)識???”阮芙試探的問。 蘇藜面露尷尬和不自然,聲音輕輕的,“我……我哥。抱歉,不能和你們?nèi)コ钥緍ou了,我先走了,拜拜?!?/br> 說完,她揮了揮手,紅著臉小跑過去。 昏黃的路燈將喬霈嶼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他穿著棕色的大衣,里面是一件黑色打底針織衣,很休閑的穿著。 只是那張略白卻又十分俊逸溫潤的臉在這冬日的夜晚里,又多了幾分病態(tài)感。 “你……你怎么來了?”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尾音不禁帶著幾分顫。 “接你下班。” “我不需要你接,你……” “好冷?!彼麥芈暣驍嗨脑挘焓掷∷氖滞?。 冰涼刺骨的指尖在觸碰到她皮膚表層的那刻,蘇藜渾身一顫,“你……手怎么這么冷?你站在這多久了?” 喬霈嶼眉眼里落下幾顆零碎的星星,蘊藏著層層疊疊的笑意,語氣溫和,說出來的話卻漫不經(jīng)心,“沒多久,才一個小時。” 蘇藜擰眉,那張清秀的小臉立馬變得苦大仇深,“你不會在車?yán)锏取?/br> 也不對,應(yīng)該說,他就不應(yīng)該來,不應(yīng)該等。 可每每,她總能輕易而舉的被他的話帶偏了原先想好的軌道。 他總能拿自己致命的弱點讓她心軟,讓她妥協(xié),更讓自己在她面前變得無懈可擊。 被帶進(jìn)坑里的蘇藜不想說話了,收回自己的手,想著身后還有同事在看著,也怕他突然做出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舉動來,便問,“你還能開車嗎?” “嗯?!?/br> 兩人上了車,蘇藜抓著包包的肩帶,神色有些惆悵。 還是喬霈嶼打破了這份寂靜,“剛剛那群人是你同事?” “嗯?!?/br> “你們剛剛是要一同去哪?” “吃烤rou。” “看來,你和他們相處得還不錯。”喬霈嶼笑了下,“難怪不愿意和我回s市?!?/br> 蘇藜心里一緊,“你明明知道我不回去是因為……” “我。” 喬霈嶼替她補充,默了片刻,“餓不餓,想吃什么?” “不餓?!碧K藜抿唇,“你把我送到公寓樓下就好?!?/br> 喬霈嶼沒說話,確實是把車開到了她住的公寓樓下,但是跟著她一塊下車了,還一同往小區(qū)里走。 蘇藜又氣又急,卻又說不出重話來,“你……你干什么?” “我餓了?!?/br> “你餓了就去……” “我想吃你煮的面。”喬霈嶼望著她,“這個點外面很多店都關(guān)門了,夜宵城和烤rou店這些,我吃不了?!?/br> 因為身體的緣故,他在飲食方面的要求格外嚴(yán)格,即便在外吃東西,店都是需要嚴(yán)格挑選的。 正因為蘇藜了解他的身體狀況,所以,他說這些,她是拒絕不了的。 就這樣,喬霈嶼理所當(dāng)然又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了。 公寓是個一居室,并不寬敞,但她一個人住著也足夠了。 屋子里被收拾得干干凈凈,沒有過多的布置,卻也有幾分溫馨在的。 前兩天他和喬惜雅一塊來過,倒也熟稔的換了鞋,坐在了沙發(fā)上。 蘇藜給他倒了一杯溫水,便去了廚房下面。 她廚藝很好,是五歲到她叔叔家,被她嬸嬸‘鍛煉’出來的。 用她嬸嬸的話來說:‘我們蘇家不養(yǎng)閑人,要想吃飽穿暖,就得干活’。 她不記得五歲的孩子能有多高,手掌能有多大,她只記得第一次做飯,因為水放多了,煮成了稀飯,被嬸嬸拿著柳枝摁在板凳上打。 尋常小孩子都是七八歲后才開始記事,可她的童年每一幕都印象深刻。 成了她現(xiàn)在都無法忽略的巨大疤痕。 要說好日子,大概是從13歲那年,被喬氏夫婦倆接來了喬家,他們用愛澆灌著她成長,用行動告訴她,原來,被愛,被呵護(hù)是這種感覺。 原來不用洗衣服做飯干家務(wù)也能吃飽飯,冬天也不用挨凍。 喬家對她的恩大過天,對于喬家夫婦,她有著很深很深厚且無法割舍的感情。 五歲那年,父母出車禍去世,叔叔嬸嬸為了那八十多萬的賠償款撫養(yǎng)了她,可那八十多萬不僅一分錢沒花在她身上,還給了她無盡的苦楚和蹉跎。 她膽小怯懦,不敢說自己的需求,下意識喜歡去迎合別人,不會拒絕,都是在她叔叔嬸嬸家的八年里養(yǎng)成的。 傷害之深,陰影之大,是喬家夫婦無論用多少愛和呵護(hù)都無法將她這個怯懦的性格徹底改掉。 剛到喬家那會,她覺得像是在做夢,也時時刻刻害怕自己會被拋棄,所以,她拼命的討好喬家所有人。 乖巧,懂事,聽話,都是最簡單且必要的。 她和喬霈嶼的糾葛一兩句話說不清楚,要說罪惡的源頭,還是她19歲那年的夏天,他那句‘阿藜長大了,想談戀愛了,哥哥和你談好不好?’開始。 徹底變得一發(fā)不可收拾了。 喬霈嶼這個人看著溫溫柔柔,平日臉上總是掛著和煦清潤的笑,人也顯得病懨懨的。 可只有蘇藜知道,這個男人的占有欲有多么強勢可怖。 病嬌。 沒錯,這兩個字用在他身上正正合適。 蘇藜下了一碗面條,臥了倆雞蛋在上面。 她端出來,放在餐桌上,朝客廳喊了句,“面……好了,過來吃吧?!?/br> 喬霈嶼走過來,看著桌上那碗熟悉的面,唇角微微勾起。 差不多有半年沒吃過她做的面了吧。 “你不吃?” 蘇藜搖頭,“我不餓?!?/br> 不大不小的屋子里很快就靜下來了,只有他吃面的聲音。 蘇藜有點想去洗澡,但他還沒走,她也不敢輕舉妄動。 忽的,她漸漸有了困倦之意時,忽然聽到了一道急促的呼吸聲,讓她猛地清醒過來,連忙走到喬霈嶼身邊,見他捂著胸口處。 “你……你怎么了?” “沒事?!眴迢瑤Z搖頭,“我外套口袋里有藥……” “我去拿?!?/br> 蘇藜動作很快,不僅拿了藥,還給他倒了溫水,看著他用水送服。 喬霈嶼因是早產(chǎn)難產(chǎn)兒,自小身體就比較羸弱,也沒有什么特定的大病,就是免疫系統(tǒng)有缺陷,兩歲和十一歲那年高燒到41度,在鬼門關(guān)走了好幾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