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婚久驕 第1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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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選的蛋糕什么時候丑過?”喬惜雅撇嘴,哼了聲,“那你別老站著,肖醫(yī)生說你得多休息,放下心里的雜念……” 算了,說了也沒用,那些雜念,不是他們說放他就會放下的。 兩個小時后,喬惜雅帶著一個粉色唯美的蛋糕回來,還特別顯擺,“是不是好看?我眼光不錯吧?!?/br> 喬霈嶼抿唇,眉宇間帶著點(diǎn)不悅,“她不喜歡粉色你不知道?” 喬惜雅:“……” “那姐還不愛吃蛋糕呢?!彼瘩g。 “今天不一樣?!?/br> 蛋糕其實不大,兩個人吃剛剛好,但喬惜雅就在旁邊看著,喬霈嶼也沒分過她一口,一個人全部吃完了。 喬惜雅倒不希罕蛋糕,皺著眉問,“哥,你一次性吃那么多蛋糕沒問題嗎?” 喬霈嶼沒說話,讓她把東西收走后,喝了口水就躺下休息了。 醒來后,病房里空無一人,他打開微信,找出蘇藜的頭像,點(diǎn)進(jìn)朋友圈。 他的微信早就被蘇藜拉黑了,點(diǎn)進(jìn)去除了能看到個頭像,什么都看不到。 可即便這樣,他每天也想點(diǎn)進(jìn)去看看,給自己的精神找一個寄托。 蘇藜有個小紅書賬號,發(fā)的動態(tài)比朋友圈要多一些。 知道她玩小紅書,他后來也注冊了個賬號,連名字都沒改,依舊是一串代碼關(guān)注著她,也沒告訴他。 可能是小紅書里沒太多的熟人和家人,她喜歡在這上面發(fā)。 但小紅書今年也沒發(fā)過什么動態(tài)。 他總覺得,今天是她生日,她應(yīng)該會發(fā)點(diǎn)什么才對。 他從早上七點(diǎn)起來開始,小紅書刷了不下十遍,什么都沒有。 身體緣故,他壓根熬不了夜,可也硬生生熬到了零點(diǎn)過,在十二點(diǎn)半準(zhǔn)備睡覺時,他又刷新了下蘇藜的朋友圈和小紅書。 朋友圈依舊很干凈,但小紅書卻率先有了一條動態(tài)。 他心口一跳,入眼的第一張照片是一張生日蛋糕。 不知為何,他忽然沒有點(diǎn)進(jìn)去的勇氣,心臟不知道被什么東西狠狠揪住,就連呼吸都輕盈了許多。 他手指輕抖著點(diǎn)進(jìn)去,照片里的蛋糕是一個綠色偏森系的蛋糕。 是她喜歡的顏色。 下面的配文:愿余生所遇皆是溫柔,26歲的自己,生日快樂。 一共有六張圖。 他手指往左邊滑動,下一張是她雙手合十,閉眼許愿的照片。 燭火映在她白皙的臉龐上,顯得她整個人都很安靜溫柔。 他唇角微微揚(yáng)起,嘴里呢喃著,“就是瘦了,是不是沒好好吃飯?!?/br> 他貪婪的在這張照片上停留了三四分鐘,最后點(diǎn)了保存,才又滑到下一張圖,可照片一映入眼簾,讓他呼吸一滯,心臟一緊,瞳孔狠狠縮住,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照片中,她身邊站著一個高個子模樣還不錯的男孩子,摟著她的肩膀,彎腰親在她的臉頰上,而她嘴角還掛著一抹淺淺淡淡的笑。 喬霈嶼覺得有些呼吸不上來,光看到這一張照片,就足以讓他崩潰了。 剩下的四張照片,都沒來得及去看,整個胳膊都變得僵硬,手機(jī)掉落在了被子上。 他捂著胸口,脖子上凸起一道又一道的青筋。 “蘇藜……蘇藜……阿藜……” “噗——” 胸腔一熱,他噴出一口血,染紅了白色的被子,下瞬,整個人往后仰去,意識逐漸變得模糊。 眼睛半闔著時,他仿若看到了蘇藜穿著一條白色裙子,站在連云山莊外的梧桐樹下朝他招手,溫溫軟軟的喊著他‘大哥’。 在眼睛徹底閉上后,他聽到一些由遠(yuǎn)而近的混亂聲。 “喬先生,喬先生……” 第186章 【喬蘇】缺失 喬霈嶼被推進(jìn)搶救室后,虞清瑗聞訊趕來醫(yī)院后,泣不成聲。 喬逸興摟著她一直安慰著。 兩個小時后,搶救室的燈才由紅變成綠。 醫(yī)生嘆了口氣,“我聽護(hù)士說,他今天下午吃了一整個蛋糕,他氣血不足,胃也虛弱,受不得刺激,再加上他心里……” “怎么……怎么了?是……他……怎……” 虞清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上來,生怕下一秒從醫(yī)生口中聽到什么噩耗來。 喬霈嶼的身體其實這兩年真的好多了,至少每次體檢,指標(biāo)都是綠色的。 可他們不知道,這幾年,蘇藜哄著他喝過多少次藥,他為了不讓蘇藜不哭鼻子,積極鍛煉身體,配合醫(yī)生喝藥治療。 記得前年有一次,因為城市頻發(fā)流感,喬霈嶼恰好就中招了。 他抵抗力本來就差,那次的治療是痛苦的。 他從小沒少聽過‘病秧子’‘藥罐子’這類的罵聲,連他自己都是這樣認(rèn)為的。 即便父母總是安慰他,可卻斷絕不了他和外界的接觸。 他總得上學(xué)的。 要不就順其自然,命數(shù)如此,讓他去了得了,也少些痛苦和煩惱。 至少,不用再喝那么苦的中藥,不用吞五顏六色數(shù)不清的藥丸。 常年積累下來的情緒堆積在那,怎么也化不開,他不喝藥,拒絕治療。 也是那次,向來好脾氣,性子軟的蘇藜朝他發(fā)了火,哭得不能自已,最后干脆惱怒的不管他了。 蘇藜是個倔脾氣,別看她性子軟,可從來都不是好哄的,那三天,她沒去醫(yī)院看過他,連喬霈嶼給她打的電話,發(fā)的消息都沒接過,沒回過。 可以說,那是蘇藜在喬霈嶼面前脾氣最硬的兩次之一。 后來,他連著哄了快小半個月,還是用賣慘的方式把人哄回來的。 蘇藜與他而言,就像注入骨髓里的鮮血,早就剝離不出來了。 而蘇藜的離開,就像是要將他的骨血一分為二,而他最終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離開。 醫(yī)生說,“目前是沒什么危險,只不過,他這會陷入昏迷,什么時候醒來就不知道了,他心里裝著事,都說養(yǎng)病養(yǎng)病需要心情愉悅,他這樣不僅養(yǎng)不好病,還會讓他的病情變嚴(yán)重?!?/br> “最好啊,是盡量把他的心結(jié)打開,說句不好聽的,如果他再像今天這么來一回……” 后面的話醫(yī)生沒說下去,但表情就足以說明一切了。 虞清瑗腳一軟,跌落在了喬逸興的懷里。 喬霈嶼是第二天一早轉(zhuǎn)入普通病房的,在昏迷期間,蔣見霖每天都來看過他,昏迷的第二天,霍硯遲也來過。 他是第三天的下午醒來的。 整個人面上沒有半點(diǎn)血色,唇色慘白。 虞清瑗在看到他醒來后,激動的抱著他哭了一會,還是喬惜雅連忙去叫了醫(yī)生。 檢查過后的結(jié)果就是太虛弱了,要靜養(yǎng)。 可喬霈嶼整個人都像是丟了魂似的,眼神空洞,好似一具行尸走rou的軀體。 他除了拍了拍虞清瑗的肩膀安慰了句,“媽,我沒事,讓你擔(dān)心了。” 后面就不怎么開口說話了,喬逸興和虞清瑗說的話,他偶爾‘嗯’一聲,其余時間都是靜靜望著窗外,面上沒什么情緒變化。 “阿嶼,你到底怎么了,告訴媽好不好?” 虞清瑗看著他這樣別提多心疼了,“我已經(jīng)讓你爸想辦法去找阿藜了,相信過不久她就會回來?!?/br> 聽到‘阿藜’這兩個字,喬霈嶼神色才有所動容。 他動了動唇,又輕輕搖頭,“別找她,別打擾她。” 虞清瑗一愣,“阿嶼,你是不是……知道阿藜在哪???” 他還是搖頭。 他不知道,但知道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過得不錯。 既然她拼盡全力的要逃離自己,離開后,還過得不錯,他好像沒有什么理由再把她囚禁在身邊了。 畢竟,他這破碎的身體,說不定哪天去了,留她傷心,又何必呢。 想到那張刺目的照片,他又覺得喉嚨干癢,心臟疼得不行,沒忍住抬手重重咳了兩下。 “阿嶼。” 虞清瑗連忙幫他順氣,在看到他手背上有血絲,腦袋嗡的一下,又哭了,“阿嶼,媽求你了好不好,你別這樣糟踐自己,你不為了你自己,也要為我和你爸著想啊,你要是有點(diǎn)什么事,你讓媽怎么活,你讓你爸怎么接受啊?!?/br> 虞清瑗懷喬霈嶼時,其實是雙胞胎的,那時候早產(chǎn)出來,喬霈嶼是弟弟,第一個是jiejie。 jiejie出生時,體重比他重,也比他健康。 可是后來一個多月時,jiejie發(fā)燒感染,還是沒了。 那件事情對虞清瑗打擊不小,喬霈嶼身體要比jiejie弱得多,她太害怕同樣的事情再發(fā)生在兒子身上,日夜守在他身邊,生怕出點(diǎn)什么差錯。 失去兒女的事情,她又怎么承受得住兩次呢。 喬霈嶼看著虞清瑗鬢角處生出的幾絲白發(fā),心里一揪,反握住了虞清瑗的手,輕輕柔柔的說,“媽,對不起,讓你替我cao那么多心?!?/br> “傻孩子,你是我孩子,媽替你cao心不是應(yīng)該的嗎?你好好保重身體好不好?” “嗯,我會的。” 他還是決定將自己的命交給上天定奪,但也會好好吃藥,積極配合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