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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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沒想到,陸聽瀾去和余真分析了一番形勢。 陸聽瀾告訴余真,不管是跟言居瑯走,還是留在郢國當(dāng)空殼王妃,都是一條死路。但是嫁去魏國,則是一條險路。 “仙門不以凡俗身份為尊,你去了凌絕宗,就要從高高在上的公主,變成仰人鼻息的卑弱凡人,言居瑯普普通通閉個關(guān)出來,可能你就老了?!?/br> “留在郢國就更荒唐,要人沒人,要權(quán)沒權(quán)。死遁又能去哪里?你要是真有死遁這份決心,不用到郢國,這趟路上我就能幫你逃走,免得白走這么遠的路?!?/br> 余真這個時候已經(jīng)清醒了許多,知道自己犯了蠢,聽了陸聽瀾的話覺得十分有道理,忍不住面皮發(fā)熱,又虛心請教,“那險路是什么?” “你在宛國宮廷做了什么,在魏國宮廷,同樣能做,只是會辛苦一些,但也好過前面兩種選擇,至少沒那么被動?!标懧牉懜嬖V她。 余真想要權(quán)利。她明白了。 余真回憶當(dāng)日的情形,“多謝陸大人指點,若非有您,我現(xiàn)在只怕已經(jīng)選錯了路。” “也許吧,但我想,按照你的本事,不會讓自己陷入絕境的?!标懧牉懙?。 余真見他泰然自若,仿佛并不為言居瑯的離開而沮喪,明明她曾經(jīng)見陸聽瀾為言居瑯殫思極慮。 她忍不住問,“陸大人現(xiàn)在選的這條路,也是最好的一條嗎?” “哪條路?在宛國當(dāng)小官?”陸聽瀾嗤笑,與余真四目相對,讓后者看到他眼中的不屑。 余真看得心驚,她低聲問,“大人并不喜歡他嗎?” 陸聽瀾不搖頭也不點頭,只是視線往帳篷外瞧了一眼,旋即收回目光。送客。 余真有些失望,又有些顫栗,若真如她所想,陸聽瀾并不喜歡言居瑯,那他為什么能裝的這么好,為什么選擇在郢國? 陸聽瀾對言居瑯有利可圖,自己對泰王有利可圖……原來這條險路該這樣走。 陸聽瀾不知道自己的行為給余真帶來了啟發(fā),他只是被祂提醒,知道雁景惟過來了。 第29章 雁景惟過來,倒也不是為了別的什么。 早上的時候陸聽瀾同他請教泠弦子的性情,正趕上隊伍行軍,有下屬主簿吏員來向陸聽瀾回稟,二人討論到一半停下,約定了晚間再詳談。 他過來,正瞧見余真的背影。 從半路分開,他并不知道余真和言居瑯陸聽瀾之間發(fā)生的事情。 走進帳篷,陸聽瀾正在倒茶,給他也倒了一杯。 雁景惟接過茶杯,淺淺飲了一口,沉吟道,“仙師性情平和,胸懷大義,最是憐惜窮苦百姓,卜算也多為百姓生計,只是修煉到仙師的境界,一舉一動牽動天機,故而不再輕易為此?!?/br> 陸聽瀾早上聽他說了這個,心中已經(jīng)有數(shù),怡然道,“我只是想見一見他,至于卜算與否,并不強求?!?/br> “屆時我會為你求情?!毖憔拔┑馈?/br> 陸聽瀾聞言戲謔道,“承天命之人的恩情,只怕日后不好還。” “不必還。”雁景惟回答。陸聽瀾的事情就像執(zhí)念一樣,刻在他的心里,若能得到一個確切的答復(fù),他也好徹底放下,日后不管陸聽瀾如何,都不關(guān)他的事了。 陸聽瀾臉上帶出笑意,以往他不覺得,現(xiàn)下看,才覺出雁景惟也是個執(zhí)拗的人。 外人夸他沉穩(wěn)寡言又十分刻苦,兼之大方并不高傲,誰說起來都是夸贊的。 陸聽瀾心中想著,又牽出另一件事來。 自上次雁景惟與他們分開后,趙茹就躲在小壇子里不再出來,雖說本也很少出來,但總將鬼塞在壇子里也不好,總感覺都要憋壞了。 如此隊伍又前行了一個多月,踏入魏國土地。 期間陸聽瀾與燕度多有往來,但都是避開眾人耳目,只有一個雁景惟瞞不住,陸聽瀾便也不瞞著他。 雁景惟問起,他也只說與燕度性情相投,互相交流了一番民生。 雁景惟只當(dāng)他在郢國受了命令要和魏國皇子來往,得了個敷衍的解釋后,便也不再問。 再過半月,一行人踏入魏國都城。 陸聽瀾帶著任務(wù)來的,但又身份低微,一到都城便向上投遞國書,卻要等皇帝處置完事情之后才能的接受覲見。 他無所謂,正好讓雁景惟帶自己去見見泠弦子。 雁景惟去而復(fù)返,叫泠弦子驚出一身冷汗,還以為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待雁景惟說要求見,泠弦子便片刻也不敢耽誤,將所有事情都推開來見。 待人到了跟前,才知道是還是為了先前的事情。 泠弦子壓抑著心中的激動,神色平平道:“既已經(jīng)到了跟前,也沒有不見的道理,罷了罷了,你安排他過來吧?!?/br> “多謝仙師?!毖憔拔┧闪艘豢跉猓ソ嘘懧牉懥?。 他一走,泠弦子便安排師凈儀灑掃庭除,端上鮮美的瓜果點心,于是靜待陸聽瀾的到來。 師凈儀自那日得了師父的命令去找雁景惟沒找到,后面師父就當(dāng)沒這回事了,他只好咽下心中的疑惑,比如雁景惟所求那人的劍骨,究竟能不能彌補,又究竟是不是在問緣島上。 除此外,泠弦子連天命都沒有同他說過,足足將這個秘密憋在心里,不叫第二人知道。 師凈儀不知泠弦子心中所想,卻見泠弦子同雁景惟碰面后,如此重視的模樣,更覺得師父是算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