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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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敢阻攔,任云忱一路暢通無阻地走進了深院。 云忱找到瑾王的院落,走進去,一屁股坐在了紅鋪紅被的床上。 他剛坐下,就感覺到身后有微弱的呼吸聲。 云忱回頭,這才發(fā)現(xiàn)紅色的大床上還有一個男人。 那人面部輪廓十分鋒利,眼睛閉著,眉宇之間卻帶著抹郁色,黑發(fā)鋪在枕邊,皮膚蒼白,一動不動的樣子讓人無端聯(lián)想出西北邊疆連年不化的雪山。 這就是宋承弼。 云忱能判斷出來,是因為他的臉和當今皇上有些相似。 宋承弼只穿著紅色里衣,外袍許是還沒送來,直直躺在大床內(nèi)側(cè)。 云忱湊近了嗅嗅,見他不動,又伸手揪了下他衣領(lǐng),一股血腥氣撲面而來。 受的傷不輕。 不能是已經(jīng)死了吧? 云忱將掉下來的喜帕再往上撩撩,露出大半張臉來,手伸到了宋承弼鼻端。 倒是還有一絲微弱的氣流。 云忱正要把冒犯進行到底,摸摸這皇親國戚的喉結(jié),看看和尋常人有什么不一樣時,忽地手腕被人死死拿住了。 云忱唔的哼了一聲,都沒看清宋承弼是如何出的手。 宋承弼那雙深邃的眼眸睜開,盯著這個穿著喜袍的少女。 林尚書的小女兒? 當真是花容月貌,眉眼間還生了幾分英氣,不過她膽子可著實不小,敢動習武之人的喉嚨。 宋承弼過幾天就要回邊疆去。 這次朝廷大清洗,禁軍減裁重編,兵營又陷入了‘兵不知將,將不知兵’的局面,為了避免叛亂,還需他早日回去坐鎮(zhèn)。 可林尚書狼子野心,勾結(jié)殿前司都虞候,與幾個將軍里應(yīng)外合,密謀造反。 皇帝和宋承弼商量一番,決定將這樁先帝安排的婚事重新提起,扣下尚書府的女兒做人質(zhì)。 宋承弼并不打算真的為難一個女人。 他吩咐了屬下,準備將林家小姐暗中扣押在開封,派親信嚴加看守。 他剛要叫手下來將人扣走,就聽到一道清凌凌的少年嗓音在耳邊響起。 “宋承弼!” 云忱的命門讓個罪人扣著,感覺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不等宋承弼開口就先發(fā)狠地朝床邊踹了一腳:“你他娘的給老子放開!還不放開?!” 這聲線。 不是女子? 他有意放林家一馬,而林家卻不知天高地厚,送個男人過來羞辱自己? 宋承弼眸光驟然一沉。 久束邊疆的肅殺之氣奔涌而出,手上力氣也愈發(fā)的控制不住。 云忱連忙掙脫了,使勁兒揉了兩把他的手腕。 娘的。 勁兒真大。 看來還是棍子挨得少了! 云忱將喜帕徹底掀了,扔在一邊,袖子蹭了一圈臉上的胭脂。 他本意是想露出自己原本的樣貌,但奈何對女人的胭脂了解不多,直接蹭成了個花臉。 自以為又是那個鮮衣怒馬的風流少年了,云忱叉腰,滿臉厭惡對宋承弼道:“你給我擦亮眼睛看清楚,我可不是我阿姊!” “上來就抓女人手腕子,你是王爺還是流氓?!” 宋承弼緩緩從床上坐起,咳了兩聲,再看眼前這個囂張肆意的花臉少年,一片陰翳在眼底悄然浮現(xiàn)。 圣上說的沒錯。 林尚書一脈的確無法無天,教養(yǎng)出的兒子也如此囂張跋扈。 既然來的不是女子。 不如,就順了圣上的意思,讓那位戶部尚書嘗個帶血的教訓(xùn)。 第40章 別吵 云忱原本叉著小腰氣勢洶洶。 可當他看到半倚在床上的宋承弼逐漸露出兇光之時,頓時有些慌了陣腳,后退幾步,腰撞上了檀木圓桌。 云忱:“你盯著我作甚,我說了我不是阿姊……” 宋承弼微啞又自帶威嚴的聲音低低道:“過來?!?/br> 云忱才不會傻到再過去被他攥一回腕子。 他又后退幾步,徹底拉開距離,那小表情囂張的,簡直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我可是戶部尚書家的公子!” “你一個謀逆之人,憑什么命令本公子!” “喂,把被子撩開,讓小爺看看你的腳銬?!?/br> 云忱還沒見過大理寺的那些真家伙。 現(xiàn)在就是非常好奇! 等他看了摸了,回去跟那幫朋友喝點酒,吹噓吹噓,花樓的姑娘們豈不是更佩服他的見多識廣? 宋承弼這一年多的時間都住在開封城。 云忱這樣的紈绔子弟見得多了,見云忱突然神氣地勾起唇角,就把他心理活動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兵不厭詐。 宋承弼抬手,有些虛弱地掩住胸口咳了幾聲,唇邊有血沫嗆出。 看到宋承弼指縫溢出血線,云忱睜大了眼。 看來城里百姓說的一點沒錯,這人在大理寺沒少挨那殺威棍! 云忱心里頓時放松不少,手欠的毛病就又犯了,抬腳就要過去掀他的被子看。 剛邁出一步,宋承弼咳的更兇:“滾!” 讓云忱過去他不敢,但讓他滾,云忱可就不害怕了! 云忱激動極了,大步邁過去一彎腰,唰的掀開蓋在宋承弼腰際的喜被。 云忱朝他腳腕看,可哪有什么腳銬……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