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他望著喬聿白:“對了,這案子當(dāng)年錯判了,是吧?” 喬聿白慢慢點了下頭:“兇手當(dāng)年用了障眼法,就連我的老師也沒有看出來,m國的法律體系和華國不一樣,陪審團商量了很久,只能將動機最明顯的那個人送了進去……直到若干年后真兇自首,這案子才落下帷幕?!?/br> 公關(guān)吸了口氣:“上這么大難度,咱們嘉賓能找出真兇嗎?” 喬聿白看著監(jiān)視器屏幕上鎮(zhèn)定自若的談寧。 “……我相信,她可以?!?/br> * 唐子晉有點狼狽,就在剛剛,他和夢茹背著觀眾吵了一架。 快到集合時間了,a組差不多已經(jīng)完成搜證,只是在李文慧這里沒找出來什么證據(jù),唐子晉還想再找一遍。 ——夢茹自然而然地認(rèn)為男友對李文慧的演員抱有好感。 趁著等電梯的功夫,在攝像頭拍不到角落里,夢茹摘下耳麥,“子晉,你是不是覺得她長得好看?” 唐子晉嚇了一跳,也摘下耳麥:“誰?” 夢茹板著臉:“你說誰?!?/br> 唐子晉了解她的脾氣,前段時間忙著進組,到底冷落了女友。 ——可是他有自己的生活,跟組里爭取了一天假趕過來上同一期節(jié)目,甚至跟始終不同意他公開戀情的經(jīng)紀(jì)人翻臉,已經(jīng)是他做出的最大的努力了。 斟酌了一下,他輕聲道:“夢夢,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就是想帶著a組贏得比賽而已?!?/br> 夢茹用那雙含水的眸子盯著他:“你最好是。” 邢牧和裴司晨像兩根木頭人站在角落,面面相覷,一句話也不敢說,直到電梯傳來“?!币宦?,才腳底抹油,趕緊溜了進去。 第一次集中討論即將開始。 當(dāng)唐子晉帶著a組走進會議室時,才發(fā)現(xiàn)談寧他們已經(jīng)舒舒服服地坐下了,還不慌不忙地吃著不知道從哪里順來的零食。 談寧抬頭看a組一眼,唐子晉和夢茹臉色都不大好看,邢牧看起來快要累麻了,在看見談寧郜曲聞人汪毛雪晴時,神色才歡快起來。 裴司晨手上抱了一大堆證據(jù),竟是唯一認(rèn)真搜證的人。 到底是聞人汪的發(fā)小,談寧不由刮目相看了幾分。 她抱起b組搜集的線索來到白板前,將孫芳芳的戒指,李海生的錄音磁帶,徐蘭的車禍新聞和何彪的筆記通通梳理了一遍。 “——綜上所述,何彪對李海生的作案動機最明顯。” 唐子晉聽得很認(rèn)真:“所以,你們懷疑他是本案兇手嗎?” 談寧回到座位,語氣有一種公事公辦的平淡:“不,b組目前沒有懷疑對象?!?/br> “好吧?!碧谱訒x收回視線。 他不敢承認(rèn),談寧站在臺前不過短短十分鐘,他已經(jīng)被那種鎮(zhèn)定而強大的風(fēng)采吸引去全部注意力。 穩(wěn)住心神,唐子晉打定主意,要對夢茹專一,更要對談寧保持一如既往的冷漠。他起身來到白板前,“我來說說a組這邊。” “首先是案發(fā)現(xiàn)場,我們在抽屜里找到了一張署名為麗華的黑白照片,她應(yīng)當(dāng)是李文慧的母親、李海生的前妻,黑白照,意味著她已經(jīng)去世很久了。” b組四人組點點頭。 唐子晉輕咳一聲,“我們猜測,李海生發(fā)家的第一筆金可能與妻子家族的幫助有關(guān)系,甚至麗華才是集團真正的創(chuàng)始人,因此即便她死了,李海生也不敢改去公司的名字,還給李文慧提供了工作職位?!?/br> 這一段沒什么線索,猜得成分居多,邏輯鏈薄弱,還好無人出言提問或反對,唐子晉悄悄松了口氣。 “酒店經(jīng)理錢家明,他有很多照片,特別是孫芳芳的劇照。” 談寧點點頭,低聲道:“這兩人的關(guān)系只怕不單純?!?/br> 唐子晉補充:“哦,除了孫芳芳的照片,還有他小時候同一位拳腳師父的合照,不過這些應(yīng)該不重要,是干擾信息……” 一絲疑惑從談寧心頭漫過,她偏了偏頭:“錢家明師父叫什么名字?” “……嗯……是,找到了,是阿添!”唐子晉低頭翻著照片,這才反應(yīng)過來,“你們剛才是不是找到一個相關(guān)證物?” 談寧和三位組員互看一眼,回答唐子晉的問題,“是的,徐蘭早年車禍的肇事者就叫陳阿添。” 主控室里,看到這里的導(dǎo)演嘖了嘖,戳著旁邊的副導(dǎo)演:“你不是說唐子晉玩劇本殺挺行的嗎?” 副導(dǎo)演撓了撓頭:“唉,沒想到他這么中看不中用,銀樣镴槍頭!” 會議桌邊,談寧纖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 錢家明、陳阿添、徐蘭、李海生…… 她在筆記本上寫下四個人的名字,在旁邊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何彪固然可疑,但直覺使然,她覺得這四人間必有隱情,與多年前的那場車禍逃不開關(guān)系…… 還有孫芳芳那本上了鎖的日記本…… 她凝眉思索間,唐子晉給出最后一個信息—— “我們找到了錢家明的大哥大,上有未接來電,奇怪的是,旁邊有張紙,紙上竟謄抄了這個號碼,不知道什么用意?!?/br> 談寧:“你們沒打一下試試嗎?” 裴司晨有點委屈地跳起來:“我想打來著,可是他們說這肯定是節(jié)目組隨便填的號碼,打了也沒人接!哼!” 向小伙伴告完狀,他雙手叉腰,一臉不服氣地看向夢茹。 意思很明顯,攔著他的就是夢茹唄! 夢茹功力深厚,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假裝什么都沒聽見。 談寧垂下眸子,可以確定,裴司晨至少不會再這個節(jié)目上對夢茹一見鐘情了。 唐子晉回到座位,現(xiàn)在兩組已經(jīng)分享完了搜證結(jié)果,大家對著筆記本上的一堆線索,看不出什么頭緒。 頭頂天花板“叮咚”了一下,廣播聲傳來—— “各位偵探,現(xiàn)在,請開始你們的第二輪搜證,時間為三十分鐘?!?/br> 這一輪搜證沒有任何附加條件,談寧向唐子晉走過去,準(zhǔn)備商量一下要不要交叉行動,搜證上一輪對方搜過的地方,或許可以發(fā)現(xiàn)遺漏線索。 談寧面向唐子晉站定,剛喊了聲“唐沙展”,對方就板著臉,一臉無視她的模樣,從桌邊站起身,直接離開會議室。 夢茹跟在他身后,回頭看了眼談寧,流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談寧:“……” 無所謂,她自會出手。 比起急著去搜證的a組,談寧帶著b組隊友們留在了會議室里制定計劃。 “案發(fā)現(xiàn)場肯定得再去一趟,我還有個猜想需要驗證。”談寧說著自己的思路,“李文慧和錢家明的房間,還有孫芳芳的日記本鑰匙……” “寧姐,我去找孫芳芳?!泵┣缰鲃诱埨t,“我是女生,好開口?!?/br> 談寧點點頭,“我回案發(fā)現(xiàn)場,另外兩個房間,就拜托你們了。” 郜曲聞人汪拍胸脯:“放心吧!” b組兵分三路,毛雪晴從會議室里出來,直接走向安置嫌疑人的空客房。 孫芳芳不在屋內(nèi),錢家明伸了個腦袋:“女警帶她去洗手間了。” 毛雪晴說好,正要離開,錢家明卻通過門口巡警,將一把小小的鑰匙遞了過來。 “你們想要這個吧?”錢家明眼神閃爍,輕聲道,“讓你們看見日記也沒有關(guān)系,她……沒有殺人想法的?!?/br> 毛雪晴接過來,點了點頭。 事不宜遲,她立刻打開日記本—— 事情果然和談寧的猜測一樣,孫芳芳與錢家明互生好感,但是許多篇日記都說明,她也很需要李海生的錢和成為富豪太太的虛榮感。 從這個角度來看,孫芳芳并不會因一時的戀愛腦起了殺人的念頭。 毛雪晴腳步松快起來,去案發(fā)現(xiàn)場和談寧匯合。 結(jié)果剛踏進李海生辦公室,就看見談寧蹲在地上擺弄著時鐘的碎片,喃喃自語。 “原來如此……” 毛雪晴小心翼翼跨過地上的死者:“寧姐,怎么了?” 談寧微微一笑,朝著毛雪晴揚起眉梢,用嘴型輕輕道—— “我知道兇手是誰了?!?/br> * 郜曲和聞人汪的動作也很快,距離搜證結(jié)束還有五分鐘,b組所有人已經(jīng)回到會議室,a組四人也帶著一臉沮喪回來了。 【談姐是找出真兇了嗎?大展身手的時候到了!】 【我還以為唐頂流有多厲害,切~】 【樓上,捂好你的談粉馬甲!】 【我們裴少爺才虧了好不好,明明那么聰明,唐子晉夢茹這也不讓那也不讓,根本不讓人發(fā)揮實力】 【感覺這一期的邢牧已經(jīng)進入了待機狀態(tài)】 這一輪暢所欲言,毛雪晴向嘉賓們展示孫芳芳的日記,郜曲和聞人汪報告新搜出來的線索—— 李文慧的房間里,a組沒發(fā)現(xiàn)的線索是藏在床頭夾層里來自李家老管家的信,這封信寫明了李文慧的身份——她的確不是死者的女兒,而是李海生的妻子麗華女士和保鏢真心相愛的結(jié)晶。 只是麗華婚內(nèi)出軌,李海生惡言相向,用冷暴力逼得她產(chǎn)后抑郁,吞服安眠藥結(jié)束了自己的生命。 聞人汪也撥通了錢家明大哥大上的號碼,電話被正在總統(tǒng)套房搜證的裴司晨接起,兩人還“嘿bro”了幾句。 號碼加上日記,證實了錢家明和孫芳芳的地下戀情。 “我覺得奇怪的是——孫芳芳動機不足,錢家明對李海生的恨意卻來得莫名其妙。”聞人汪舉起一張皺巴巴的紙,“這是我從垃圾筒里翻出來的,上面寫著——肇事逃逸,殺人惡魔,花錢買兇,血債血償!” “肇事逃逸,花錢買兇……”毛雪晴眼睛一亮,推理道:“所以,撞死人的并不是陳阿添,錢家明這么恨李海生,就是因為他師父被買兇入獄!” 聞人汪豁然開朗,“小晴晴,你越來越得談姐真?zhèn)髁?!?/br> 而a組那邊,因為b組搜證太徹底,即便這一輪給了邢牧和裴司晨足夠自由,也沒有找出什么值得說道的東西。 邢牧站起來又坐下,用兩只大手狠狠搓臉。 裴司晨抱著杯子瘋狂喝水,看著手舞足蹈的郜曲和聞人汪直撇嘴:“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