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能… … ”嬴政氣喘吁吁,似是想要證明自己,故意邁了一大步,腳下打滑,差點摔倒。 琉璃及時扶穩(wěn)他,喊住樊爾:“你來背著他?!?/br> 樊爾雖有不悅,但還是屈膝蹲下。 嬴政趴在樊爾背上,雙臂箍在他胸前,“謝謝你?!?/br> 聽到那聲疲倦道謝,樊爾面色柔和不少,卻什么也沒說。 一個半時辰后,天邊已有亮光,幾人才終于趕回城南。 簡兮早已心急火燎,看到樊爾背上熟睡的嬴政,她捂住嘴巴,差點哽咽出聲,兩行清淚沾濕掌心。 樊爾側(cè)身,輕柔將嬴政放到簡兮懷里。 這個時辰,巡城軍已經(jīng)換崗。 燕丹婉拒簡兮邀請,帶著明同與常岳快步向著城北而去。 目送母子倆回到隔壁庭院,琉璃才打著哈欠,裹緊身上狐裘,快步走進院子,鉆進正屋。 外間風(fēng)聲大作,呼嘯著似是想要擠進每一處縫隙。 趙堰在黑暗中裹著衾褥,縮在床榻角落,眼睛圓睜,那尖銳風(fēng)聲讓他無比心慌。 騙燕丹他們進密林時,他是滿心歡喜的,可聽到林間那凄厲叫聲后,他又頓生后悔。 嬴政也就罷了,他本就是被自己父親丟棄在邯鄲的。可燕丹不一樣,他是燕國太子,為兩國交好而來,若是因此隕了性命,燕國定會借此聯(lián)合他國討伐趙國,屆時君父定不會再慣著,必會對他嚴(yán)懲。 想到那些,趙堰下意識摸著自己脖頸,不住咽著口水,心里慌得要命。 就在他東想西想之際,外面又是一陣疾風(fēng)呼嘯而過,嚇得他一個激靈,身上衾褥裹得更加緊。 不知過去多久,天色終于亮起,趙堰掀開衾褥跳起來,來不及套上布履,便跑了出去,大聲喊來伴讀屠中,讓他帶上一支精銳將士前去尋燕丹。 屠中心里亦是后怕,連連點頭,轉(zhuǎn)身就跑。若真出事,趙王又不會動自己兒子,到時還不是把罪責(zé)都推到他這個伴讀頭上。 燕國安插在趙國的細(xì)作,時刻都在注意著燕丹動向,在他出事后立刻便傳了消息回去。 時下亂世,各國稍微一點風(fēng)吹草動,就會上升到國家層面,更何況燕丹是一國太子。 燕王收到消息后震怒,當(dāng)即派遣丞相栗腹出使趙國。 趙王宮,恢弘大殿上。 栗腹雙手揣于袖中,胸膛挺得筆直,面色十分難看。 “我燕國為兩國邦交,將太子送來邯鄲,趙國竟縱容公子堰殘害我燕國太子,敢問趙王,可是想要撕毀盟約,兵戎相見?” 趙王端坐上方王座,垂眸看著下方栗腹,在聽到那最后高聲質(zhì)問時,他抬手摸了摸嘴邊胡須。 為在使臣面前不失威嚴(yán),他故意挑起眉梢,面容嚴(yán)肅。 “丞相說笑了,燕太子初來邯鄲,寡人便親自下召要對太子依禮待之,我趙國上至公子臣子,下至城內(nèi)黔首,無一不對太子恭敬有禮?!?/br> 栗腹臉色更加難看,趙王這話確實不假,當(dāng)時為表重視,他是親自下了召。可而今… … “公子?臣子?”栗腹冷哼:“敢問趙王,公子堰設(shè)計陷害我燕國太子,是何居心?” 趙王面露不悅,但也沒好發(fā)作,朝一旁宮正揮了揮手。 宮正會意,立刻小跑著出了大殿。 不消片刻,兩名將士便壓著屠中走進大殿。 少年面如死灰,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了。 趙王指著屠中,對栗腹道:“小兒年幼無知,寡人已查明,一切均是這個伴讀從中蠱惑,教唆小兒?!?/br> 第026章 大殿爭辯 栗腹回身向后看去, 那瘦弱小少年正被兩名高大將士左右鉗制著,因為膽怯而肩膀瑟縮,一張臉毫無血色。 不用想, 他也明白趙王是何意, 可他還是明知故問:“一個小小怯懦伴讀, 怎能左右一國公子的言行?趙王莫不是想要搪塞了事?” “瞧丞相這話說的,寡人不是說了嘛… … ” 趙王走下王座, 態(tài)度親和不少。 “堰兒年幼單純,身邊常年跟著這個伴讀,沒接觸過其他人, 自是容易被他言語蠱惑。丞相看看他這賊眉鼠眼相,定是從小就心術(shù)不正, 才會做出蠱惑主子之事?!?/br> 言語頓了頓,他又道:“倘若丞相不放心, 寡人可將他交于丞相處置,不知丞相意下如何???” 聽到這話,屠中‘噗通’跪倒在地, 腦門用力磕在地上, 心里紛亂如麻,想到昨日王后的威脅, 他身體顫抖,恐懼非常。 但他還是只能認(rèn)命大喊:“大王, 我錯了!我不該因燕太子讓公子在學(xué)術(shù)上難堪,就言語蠱惑公子陷害燕太子, 此事與公子無關(guān), 全都是小人挑唆,都是小人從中挑唆?!?/br> 栗腹眉心溝壑加深, 氣憤上前朝著屠中身上狠狠踹了一腳,他自己差點揚倒在地。 一旁宮正忙上前扶穩(wěn)他。 “你這小崽子!學(xué)術(shù)上難堪就可害人性命嗎?自家公子學(xué)術(shù)不精,你就教唆他殺人?作為公子伴讀,要你何用!” 這一通吼出來,栗腹氣的心口生疼,他不得不皺褶一張臉捂住胸口,以防自己氣悶之下昏厥過去。 屠中倒地,滿臉恐懼看著他,皸裂嘴唇顫抖不止,一句話都不敢說。昨晚王后威脅他攬下所有罪責(zé),否則就誅他全家,起初本就是他出主意讓公子整治太子丹,哪里還敢有任何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