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琉璃得知后安慰他,“找不到便算了,我讓樊爾尋個鑄劍師父再為你打造一把新劍。” “可終究不是那一把。” 嬴政很失落,僅僅一年半的時間,送他弓的外祖父不在了,而他也弄丟了琉璃送他的生辰禮。 在琉璃看來浪費人力去污水里找一把舊劍,還不如重新鑄造一把新的。本以為久尋不到,嬴政會作罷,然而她還是低估了他的執(zhí)著。 一日晚間,武庚身形飄忽,顧不得禮數(shù),穿門而入,闖進(jìn)琉璃寢殿。 “恩人,不好了,那孩子竟親自下湖撈劍?!?/br> 正在奏案前對著人族文章昏昏欲睡的琉璃聽到這話,困意頓時消失無蹤,嘟囔了一句‘真是不讓人省心’,起身從牖扇處翻身出去,同時還不忘提醒:“通知樊爾?!?/br> 深夜,宮里只有巡夜將士還在走動,琉璃小心避開他們,掠上宮墻,幾個瞬移間,很快到達(dá)偏僻的人工湖附近。 月色繚繞,湖畔空無一人,她悄無聲息落到地面,快步走過去,左右環(huán)顧,始終不見嬴政身影。 初夏深夜寂然無聲,微風(fēng)掠過,留下些許涼意。 就在琉璃轉(zhuǎn)身之際,平靜湖面突起波瀾,嬴政自湖水里鉆出來,漂浮在湖面,大口呼吸。 “嬴政,你不要命了!” 聽到熟悉之聲,嬴政回身驚訝問:“你為何會知我在此?” 琉璃沒有回答他,嚴(yán)厲呵斥:“上來?!?/br> 水聲傳來,湖中人影向后退一丈,“無需擔(dān)憂,我水性很好?!?/br> “不過區(qū)區(qū)一把劍,就那么重要?” “是!”嬴政固執(zhí):“那不止是一把劍,那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生辰禮,我不能丟?!?/br> 那雙清澈含笑眸子,讓琉璃一時啞然,她沒想到他會如此珍重自己所贈之物。 僵持半晌,她服軟妥協(xié):“你上岸,我下去幫你尋找。” “我弄丟的,理應(yīng)親自尋回來?!?/br> 話音未落,嬴政復(fù)又鉆入湖底。 “嬴政… … ” 琉璃頭一次氣急敗壞,一掌拍在石雕圍欄上,圍欄發(fā)生一聲輕微聲響,裂開一條縫隙。 樊爾遠(yuǎn)遠(yuǎn)看到她微傾身子,以為她要跳下去,立時面容嚴(yán)峻,大步上前,不由分說拉住她的手臂。 緊跟而至的武庚,急聲詢問:“恩人,那孩子呢?” “在湖底撈劍呢!” 琉璃直起身子,推開樊爾的手,望向恢復(fù)平靜的湖面,那原本被打散的彎月,蕩漾著再次凝聚成型。 樊爾凝視湖面月色,片刻才問:“少主,可需我下去幫他?” “不用?!?/br> 他說他要親自尋回來,不知為何,琉璃莫名相信他。 不知過去多久,嬴政終于再次浮出水面,在月色下舉起手中長劍,笑容粲然。 “我就說那些將士沒有認(rèn)真找,你們還不信。” 看到他安然無恙,琉璃松了口氣,催促:“信你,快上來?!?/br> 安世劍失而復(fù)得,嬴政將劍放置在兵器架上,再也不敢隨身佩戴。 沒了母親庇護(hù),公子成蟜再無可能爭奪太子之位,后宮也因此沒了紛爭。 時間流逝飛快,轉(zhuǎn)眼間,嬴政已褪去稚氣,成長為挺拔如松的小少年。 而秦王贏子楚卻已病入膏肓,自從兩年多前落下病根,他的身體便日漸頹勢。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他也下定決心冊立嫡長子嬴政為大秦太子。 三年時間,呂不韋已坐穩(wěn)大秦丞相之位,贏子楚為了秦國,也為了兒子能坐穩(wěn)秦王之位,在臨終前立下遺詔,命嬴政尊呂不韋為相邦,稱其仲父,王后監(jiān)國,與呂不韋共同輔佐年幼兒子治理大秦。 對此,嬴政很不滿,他平時甚少與呂不韋接觸,又哪里愿稱他為仲父,然而王命不可違,他不得不遵照父親遺詔,屈尊那所謂的相邦之下。 即位秦王當(dāng)日,嬴政頭戴王冠,端坐在議政殿王位上,卻始終插不上一句話,從始至終都是呂不韋說了算,根本不給他任何開口的機會,這跟他想象的不一樣。 他曾幻想過未來自己成為秦王的場面有多威嚴(yán),但他萬沒想到會是而今這般,十三歲即位,人人都以他年幼為由,不讓他接觸權(quán)利,身下王位就僅僅只是王位而已,而他這個新任秦王只是被當(dāng)做擺設(shè),沒有任何實權(quán)的擺設(shè)。 第057章 王的權(quán)利 沒有大權(quán)在握的心安, 嬴政并不開心。當(dāng)初他曾那般堅定日后勢必要住進(jìn)章臺宮,可當(dāng)他終于如愿,卻只有悵然若失。 呂不韋獨攬大權(quán), 不讓他觸碰絲毫有關(guān)國政之事, 這樣的秦王之位得來何用! 每日議政殿上, 他只能如一個物件般被擺放在王位上,靜默聆聽眾臣們分析時下局勢, 而他連發(fā)表意見的權(quán)利都沒有。不該是這樣的,他想要的王位不該只是虛設(shè)。 若是長此以往被困在這咸陽王宮做一個無任何實權(quán)的君王,那兒時夢想何時才能實現(xiàn)!他要何時才有機會結(jié)束這吃人的亂世! 嬴政不明白為何未及弱冠便不能親政, 父親把王位給他,卻將權(quán)利給了呂不韋與母親。他自五歲跟著琉璃研讀諸子著作, 學(xué)了整整八年,他認(rèn)為自己是懂帝王之術(shù)的, 也有能力處理國政,可在那些所謂的大人心中,他就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 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