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得到保證,星知松了一口氣,卻聽嬴政問:“那些術(shù)士是如何得知你們身份的?” “我只在秦王宮內(nèi)提及過一次,想是那次被人聽了去?!被卮鹬螅侵裆胤磫枺骸安恢@幾個月來可有人行為異常?亦或無故消失?” 平時忙于公務(wù),嬴政并未注意過那些,唯一無故消失的只有羋檀??桑е畷r,星知和子霄早已落入術(shù)士之手… … 想到另一種可能,他神情不由一變,這些年羋檀對樊爾的心思一直不曾改變,若是得知世間存在長生之術(shù),有很大可能會與術(shù)士聯(lián)手。倘若這種猜測是真的,也就不難解釋她為何會突然消失,還有那些術(shù)士聚集在楚國同樣可疑。 “二位可有辦法在最短時間內(nèi)聯(lián)絡(luò)到他們?” 星知一直以為琉璃和樊爾還在咸陽,逃亡的路上未曾想過施法傳音聯(lián)絡(luò)他們。時下更不知他們身在何處,傳音術(shù)要在一定距離內(nèi)才會成功。 “辦法是有,若他們還在秦國境內(nèi),應(yīng)該可以聯(lián)絡(luò)到,但若相隔較遠,可能不會成功。”說著,她戳戳子霄手臂:“你試一試能否聯(lián)絡(luò)到他們?!?/br> “是?!弊酉銎鹕硇兄链蟮钪醒?,抬起雙臂,雙掌結(jié)印,捻了一道傳音術(shù)。 暗灰色靈力絲絲縷縷如煙霧般飄出大殿,消失在漆黑夜幕中,外面候著的一眾人都未曾發(fā)覺。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恍若不覺間,已至深夜。 癡癡等在殿外的鄭云初始終不見星知和子霄出來,心底升起不安,可又不敢闖進大殿。 隨行宮女張了幾次嘴,都不敢開口勸她回去。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周圍突然起風(fēng),似是有降溫趨勢。鄭云初下意識裹緊身上衣袍,眼底失落一點點褪去,對身旁宮女道:“回去吧?!?/br> “諾。” 宮女仿佛是得到饒恕的死刑犯,如釋重負松了一口氣,端著的雙肩放松下來。 與此同時,大殿之內(nèi),三十六盞青銅燈盞相繼發(fā)出輕微噼啪聲,火光映照在二十四根漆黑中柱上,使得大殿更加肅穆威嚴。 嬴政垂目看著案上奏章,不時點墨批閱,但內(nèi)心卻有些焦灼。 同樣焦灼的星知,遲遲未見子霄有任何回應(yīng)。最后實在熬不住了,她側(cè)身看向那熟悉的高大背影,“可有回應(yīng)?” “沒有… … ”子霄回身面對上首,“他們應(yīng)是不在秦國境內(nèi)?!?/br> 傳音術(shù)雖有距離限制,但卻可以瞬間抵達,若兩個多時辰還得不到回應(yīng),那便是距離原因。 嬴政倏然抬眸,視線落在子霄身上,出聲問:“你可有辦法感知他們在何處?” 子霄搖頭,他們不能彼此相互感知,這世間只有鮫皇可以施法感應(yīng)到鮫族少主的具體位置。 夜半時分,若無家國大事,是不可以隨意開啟城門宮門的,距離天亮還有兩個半時辰,嬴政從未覺得時間如此緩慢過。 “當真… … 沒有任何辦法?” “沒有!”子霄面容一如既往肅穆。 星知神情凝重,起身走向子霄,雖然人族雄黃粉奈何不了鮫人,但有人族術(shù)士的地方就有危險,不可再耽擱下去。 “我們現(xiàn)在出城去尋他們?!?/br> “不可!”子霄伸手攔住她,“萬一路上遇到那些術(shù)士,這個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斕羽?!?/br> 見星知變了臉色,他忙補充:“我并非是要阻止你去救樊爾,你安心在咸陽等著,剩下的交給我,我保證會安全將他們帶回來。” “樊爾為了尋我,置身危險,我必須親自去尋他?!?/br> 星知繞過他,欲要走出大殿,手臂卻被一只有力大掌桎梏住,無論如何都無法掙脫。她臉色沉下去,厲聲命令:“放手?!?/br> 子霄非但沒松手,掌心反而收緊。 眼看著他們要僵持下去,嬴政屈指叩響案幾,開口建議:“不如就依子霄,寡人調(diào)遣最精銳的一千人馬給他,這樣你也放心一些。” 他看得出來子霄極有可能與樊爾一樣是親侍,他不知道鮫族有幾位少主,但星知身份應(yīng)該不低。 對于這個提議,子霄沒有任何異議,有一千精銳將士相助,遠比他獨自涉險好得多,找到鮫族少主的概率也更大一些。 星知當即拒絕:“不行,要去一起去?!?/br> 子霄壓低聲音提醒:“少主,莫要忘記身份,你絕不可再落入人族術(shù)士手中,他們?nèi)舻弥愕纳矸?,定然會拿你威脅首領(lǐng)。” 聽到這番話,星知猶豫了,她一邊要顧及種族大義,一邊又覺得自己傾慕樊爾的心不夠堅定。糾結(jié)到最后,她還是選擇了蠑螈族,她可以為了樊爾去死,但絕不可以讓全族因她罔送性命。 一夜無眠,天邊將將泛白,嬴政便親自前往軍營,調(diào)遣一千最精銳的騎兵,安排他們身著便衣,跟隨子霄前往諸國尋找琉璃和樊爾。 將士們先前便聽說過君王有位劍術(shù)師父,這件事情嚴格說來也可以算得上是公事,他們欣然接受,很快整頓完畢,跟著子霄出發(fā)。 星知立在城樓之上,眼巴巴目送子霄帶領(lǐng)的隊伍遠去,直至消失,她也不肯離去。相處三百多年,在她心里,那早已不是主仆情誼,而是親情。此去定然危險重重,此時此刻,她不再心心念念樊爾,而是滿腦子都是子霄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