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樊爾未再言語,手腕用力,赤星劍刃利落刺穿武鳴謙心口。 武鳴謙不敢置信低頭,傳說鮫人感性,最易被人言語蠱惑,他以為把責(zé)任都推給羋檀,樊爾就會放過自己。 “我自然會去找她,但也不會輕易放過你?!?/br> 樊爾抽回劍,嫌棄除去上面血跡。在對方魂魄飄出身體的剎那,毫不猶豫將其擊碎。 武鳴謙到死也不知道,樊爾如此對他,是因他用琉年和樊胤煉制鮫人油。 星知在庭院中尋到水池,拿起木桶又覺得桶小,一桶一桶拎過去不方便,環(huán)顧四周,她索性返回。 降風(fēng)一直在用靈力壓制雄黃粉的侵蝕,雖多處顯現(xiàn)鱗片,好在還沒幻化出真身,行動還不算艱難。 星知攙扶起他,向庭院走去。 因著急而團團轉(zhuǎn)的星言,忙跟上去。 子霄緊隨其后。 進入水池后,降風(fēng)身上雄黃粉很快被沖掉許多。 星知蹲在水池旁不住抹淚,抽抽噎噎。 星言看不下去,出言揶她:“有膽子逃出來,就莫要哭哭啼啼!” 下意識抬手打去,沒有觸碰到任何,星知反應(yīng)過來,哇的一聲哭出來,斷斷續(xù)續(xù)念叨著愧疚之言。 見她哭的傷心,星言也有些難過,想到還有許多事沒有實現(xiàn),他很不甘心,可身體已化為烏有,容不得他不甘心。 恢復(fù)些許靈力的降風(fēng)脧了女兒一眼,冷哼:“這次可有長記性?” “君父,我錯了!”星知唇角耷拉著,雙眼紅腫不堪。 待身上雄黃粉沖洗的差不多了,降風(fēng)起身走出水池,走到星言身邊,抬起手才反應(yīng)過來他已是一縷魂魄。 頹然垂下雙臂,哀嘆一聲,他道:“回去吧!” 庭院外,滿地尸身,樊爾不知所蹤。 星知環(huán)顧四周,入眼的只有冬日枯木。 “別看了,他應(yīng)是走了?!苯碉L(fēng)拍拍攙扶著自己右臂的那只小手,語氣無奈。 倏然收回視線,星知低垂眼眸。 不多時,暗沉天色飄下雪來,紛紛揚揚灑落地面,雪白的雪與血紅的血交匯在一起,很快凝固成冰。 琉璃趕到紀山,入眼的是滿地尸體,和刺目的血花。她心里咯噔一下,飛掠近前,開始四處翻找樊爾的尸體,不過好在只是虛驚一場。 她準備離開,轉(zhuǎn)頭之際瞧見距陽城中心方向,一處府邸上方縱橫著熟悉術(shù)法。 是羋檀!琉璃神情凝重,消失在原地,再出現(xiàn)時,已至侯府上方。 府邸內(nèi)亂成一片,奴役四處逃竄,上百府衛(wèi)軍正手持長矛圍攻樊爾,侯府侍衛(wèi)則負責(zé)斬殺意圖逃走的奴役。 俯視著亂成一團的侯府,琉璃細眉蹙起,亂世中最卑微的莫過于諸國奴役,他們沒有自由,危難面前連決定生死的權(quán)利都沒有,想要爭得一線生機,主家卻不允許。 低聲輕嘆,她足尖輕點,降落到樊爾身邊。問:“確定了?” 樊爾點頭:“武鳴謙臨死前已交代清楚,一切皆因羋檀而起。” 確定鮫族變故與嬴政沒有關(guān)系,琉璃無聲松了一口氣,沒有出言勸阻樊爾。人總要為自己犯的錯付出代價,羋檀亦不例外。 就如從前那般,主仆倆沒有傷那些無辜將士的性命,只是傷了他們手腕。 奢華寬敞的房間內(nèi),羋檀步步后退,直到退無可退。她跌坐在地,滿臉淚痕質(zhì)問:“為何要這般對我?我只不過想和你在一起而已,又有何錯?” “有何錯?”樊爾冰冷眼神緊緊盯著她,“你知不知道,你所服下的丹藥是用我阿父煉制的!你追求長生,為何要我阿父付出生命!” “我… … 我… … 我不知那是你父親… … ” 羋檀不敢去看那雙猶如寒潭的柳葉眼,橫亙著殺父之仇,她知道自己徹底失去了和樊爾在一起的機會。 清楚哀求已是無用,她抽出懷里那把匕首,用力刺進身體。胸口被刺穿的瞬間,出于求生本能,她有些后悔,可看到自己妖化后的雙手,她又釋懷了,與其不人不妖活著,還不如就此了結(jié)性命,注定不能和樊爾在一起,余生也不會再有盼頭。 撐著最后一口氣,她問:“倘若沒有發(fā)生這一切,你可會… …對我動心?” 樊爾面無表情啟唇,冷漠吐出‘不會’兩個字。 心里的希冀熄滅,羋檀眸中最后一絲光亮也隨之消失,她這一生最后悔之事,便是在章臺宮多看了樊爾一眼。身為王后候選人,她知道自己不該有別的心思,秦王相貌卓然,不輸絲毫,且身份尊貴,無論從哪方面考慮,都是良配,可她偏偏喜歡了他人。人心,真是捉摸不透的東西。 濃烈血腥氣撲面而來,琉璃皺了皺眉頭,出聲提醒:“走吧?!?/br> 樊爾沒有回頭,而是陡然出手擊碎了脫離羋檀身體的魂魄。 琉璃呼吸一滯,并未出言質(zhì)問。君父和樊將軍不再有來生,這些與之相關(guān)的人總該付出一些代價,只是不知改變?nèi)俗遢喕氐拿鼣?shù),會不會對樊爾有影響。 走到侯府前院,主仆倆怕再生變故,又一一拿走了所有人的記憶。 蒙毅收到楚國傳回的消息,趕在宮門關(guān)閉之前入了章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