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蕭國舅可是為了靜王殿下一事心煩?” 蕭遠橋頓住腳步,側(cè)頭看去,“你這么問,可是有什么主意?” “算不上什么主意,蕭國舅不如去找一個人?!?/br> “誰?” “前國子祭酒,西門伯言?!?/br> 蕭遠橋一點就透,他哈哈一笑,茅塞頓開,“是啊,我怎么沒想到?” 昨日在殿前同他跳腳對罵的人,得有一半出自西門伯言門下,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他先把師傅拉攏過來,徒弟哪敢不聽? “好,好,好!”他連說三個好,臉上終于露出些喜色,他轉(zhuǎn)身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姓萬,太子殿下給奴才賜名有福,說希望萬家百姓都有福。” “萬有福?”蕭遠橋走回去,拍拍萬有福的肩膀,“明日——哦不,今日就來昭德殿伺候,小殿下和靜王殿下年幼,還得你來看顧?!?/br> 萬有福喜極而泣:“是、是,太好了,奴才嘴笨不會說話,但奴才發(fā)誓,定會對小殿下和靜王殿下忠心!” 蕭遠橋這人多的是心眼和算計,他前腳叫萬有福來昭德殿伺候,后腳便找來人叮囑一番:“務(wù)必盯住那個叫萬有福的,若他有異心,就直接殺了?!?/br> 說罷趁著夜色正濃匆匆離開。 【作者有話說】 鹵雞(一臉嚴肅):記住了,遇到謝微星才能解開腰帶。 ◇ 第34章 長跪雪階表誠意,話糙理直看天命 剛出朱雀門,天上便下起大雪,蕭遠橋撩起車簾瞅了眼,鵝毛大的雪花打著旋飄進來,馬車里跟個冰窖似的。 雪越下越大,不過須臾便覆了厚厚一層積雪,好在去西門家不過幾步路,終于趕在手腳僵住前進了西門家的大門。 西門伯言年事已高,去年便已辭官,正準(zhǔn)備過完年就回鄉(xiāng)下種田,可未曾想趕上田庚善打入城內(nèi),一家老小被困在宅子里沒能走成。 蕭遠橋大晚上突然登門拜訪,西門家先是惶惶不安,而后推了西門伯言的長孫西門賀良出來待客。 “我也不與你們廢話了,你們也知道,我要推靜王殿下朝前攝政,那群老臣不同意,所以我想請西門先生出山,幫我一把?!?/br> 他不跟西門家繞彎子,直截了當(dāng)說明自己來意,卻遭到對方干脆拒絕。 “蕭郎君,祖父今年已然八十有六,行動尚且不便,更是無力參政,蕭郎君還是再想想其他法子吧?!?/br> 蕭遠橋掐腰站起來,在堂前走來走去,時不時嘆息幾聲,“這件事我已想不出別的法子,能否請西門先生見我一面,我親自同他說?!?/br> 西門賀良面露難色:“蕭郎君,祖父身子不好,已經(jīng)睡下了?!?/br> 蕭遠橋眼珠一轉(zhuǎn),作勢要往后院闖,“那我便去西門先生門前等著!” “哎蕭郎君!”西門賀良連忙去攔人,“蕭郎君留步!后院還有女眷,萬萬不能亂闖!” 蕭遠橋腳步不停,他身形高大,西門賀良一個文人并不是他的對手,被他拽著往前走。 “你告訴我西門先生住哪兒,我絕不亂闖女眷院子。” 兩人正膠著時,夜色中匆匆走來一中年男子,西門賀良趕緊松了手,朝那邊點頭示意,面容愧疚,“父親,蕭郎君非要往里闖……” 來人正是西門伯言長子,西門長云。 西門長云沖西門賀良揮揮手,“你先去休息吧?!?/br> 待西門賀良離開,西門長云看了眼蕭遠橋,無奈搖頭道:“唉……蕭郎君隨我來吧?!?/br> 蕭遠橋旋即跟上,隨西門長云進了院落。 西門長云指了指那一格昏黃的窗,語氣不佳,“父親這幾日憂心朝政,夜里總睡不好,方才蕭郎君一番吵嚷,已經(jīng)把父親吵醒了?!?/br> 蕭遠橋連忙鞠躬道歉:“實在是對不住,明日我差人送幾根上好的白參給西門先生補補身子。” “那便不必了。”西門長云冷哼一聲,催促道:“蕭郎君有什么話就趕緊說,說完父親還要休息。” “是是是?!笔掃h橋走上前去,一掀袍子,“撲通”一聲跪在廊下的雪地里。 西門長云驚道:“蕭郎君這是做什么!” 蕭遠橋跪得板板正正,一改往日嬉皮笑臉,神情嚴肅,鏗鏘有力道:“蕭獨橫請老先生出山。” 他就這么跪在大雪中,沒過一會兒身上已經(jīng)全白,像是覆了一層絨絮,肩頭棱角被軟化消磨掉。 額角的碎發(fā)被雪打濕,又瞬間結(jié)冰,隨著低頭的動作支棱起來,好看的眉眼也越發(fā)僵硬,臉已凍得做不出任何表情。 但他自說完那句話后就沒再催促,只是盯著窗子,耐心地等著。 良久,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屋內(nèi)傳出,氣息不穩(wěn),說話時喉嚨中發(fā)出“嘶嘶”的雜音。 “蕭郎君請回吧,老夫于亂世中茍得性命,整個西門家俱仰仗此身,不敢再入廟堂?!?/br> “老先生,聽說您這幾日因擔(dān)憂朝政睡不踏實,不知在下能否為您排憂解難?” “呼哧呼哧”幾聲粗喘過后,窗邊顯現(xiàn)一道人影,“左右睡不著,那便聽蕭郎君說說罷?!?/br> “老先生,如今朝中只剩太子靜王兩名幼童,小的尚在襁褓,大的不過八歲之齡,幼子登基垂簾聽政也并非奇事,可內(nèi)憂已排,外患尚在,老先生一定在憂心幾年之后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