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謝微星自然明白,這么多年過去,變故陡生物是人非,那位胡姬是否還在長安城尚未得知,是繼續(xù)做舞姬,還是早早嫁為人婦,亦或是換了其他營生,都無處猜測。 但那天晚上,她到底看到了什么呢? 程屹安在長安詩會上被人刺傷,到底是魏清明蓄意報復,還是與山灣渠案有關? 正想著,屋外響起幾聲急促的“吱嘎”聲,腳步雜亂沉悶,不似女子那般輕盈,倒像是男子直奔這邊而來。 聲音驟然消失在門外。 謝微星緩緩坐直身子,一臉緊張地盯著門板,胸腔中“咚咚”作響。 不可能,不可能是陸寂…… “砰——” 屋門被人從外踹開,這一腳帶著滔天怒意,竟直接將門樞踹斷一半,整扇門斜斜掛在墻上,要掉不掉地晃來晃去。 仿佛那個怎么也逃不出的夢境變作現(xiàn)實,陸寂又一次以相同的姿勢出現(xiàn)在門框中,他堵住去路,臉色陰沉地像一潭死水,讓人看一眼就不寒而栗。 謝微星還懵著,他先是看了眼從未離開的青成,又迷茫地朝四周望去,直到瞥見門外一閃而過的綠色裙角,才如當頭棒喝,渾身僵住。 “……木槿是你的人?” 他早該想到的,他的逃跑計劃那么完美,虛晃一槍又一槍,陸寂怎么可能猜到他在花船樂坊,又怎么可能精準地將他堵在那個上貨的小門? 下船的路是木槿指給他的,消息自然也是木槿遞給陸寂的。 他又被陸寂給耍了! 【作者有話說】 青成:王爺說了,不得流連女色。 鹵雞:但可以流連男色。 ◇ 第49章 添油加醋引怒意,火上澆油吃苦頭 “尋、歡、作、樂?”陸寂沉著臉邁入門內,“青成。” 青成頭皮一緊,僵著身子跪在一旁,“王爺?!?/br> “今日都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一一道來?!?/br> 青成低著頭,眼珠子卻悄悄往謝微星那邊撇去。 陸寂喝道:“說!” 青成身子俯得更低,他兩眼一閉,干脆利落道:“謝小公子今日把平康坊的花樓逛了個遍!叫了胡姬喂酒!還說要跟別人生七十八個孩子!” 謝微星:“???” 這怎么還添油加醋呢? 什么人能生七十八個孩子,他又不是那甩籽兒的蛤蟆。 陸寂臉色越來越黑。 他雖然不入煙花之地,卻也見過那些胡姬喂酒,是要扭著身子坐進恩客懷里,肌膚相貼,唇畔留香,更有甚者還會以嘴哺酒。 他已然壓制不住怒氣,上手捏住謝微星的下巴,強迫對方打開雙唇,“怎么喂的酒?你同她們碰唇了?” 謝微星叫陸寂鉗住說不出話,青成好心幫忙解釋一句:“沒有碰唇!謝小公子只是摸了那些胡女的腰!” 謝微星:“……”不如不解釋。 聽完青成所說,陸寂松開謝微星的下巴,轉而執(zhí)起那只不老實的右手,用力攥住拉高,目光緊緊貼在上頭,將掌心、指腹、連帶縱橫的紋路都剜了個遍。 他用陰森扭曲的語調問:“就是用這只手……碰了別人?” 謝微星還倔強著:“是,那又如何?” 陸寂拽住謝微星的手腕,拖著人往里屋走去,“青成!關門!” 青成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三兩步跑出門,順勢將門帶上,只聽得“咣當”一聲巨響,那可憐的門樞終于徹底斷裂,門板脫離束縛,“咚”的一下掉在地上,緩緩朝里歪倒。 青成:“?。。 ?/br> 他眼疾手快將門拉回來,大展著胳膊緊緊抱住。 “陸清野!你大爺?shù)?!松手!唔唔唔……?/br> 主子已經(jīng)在辦事了。 那一瞬間他腦子里冒出無數(shù)個解決辦法,但絕不是這個時候找人來修門。 他屏住呼吸將門抱了起來,一點點挪到門框中,門板總算回到了它該待的位置,嚴絲合縫,除了外面有個扶門的人,一切如常。 青成松了口氣。 也算是把門關上了。 屋內,謝微星偏頭躲開陸寂,橫過手臂壓在被陸寂嘬麻的嘴皮子上,甕聲甕氣道:“陸清野,你生氣的時候就只會把人往床上拽是吧?這么大的腦袋里全裝著床上那點破事?” 陸寂一言不發(fā)起身,以一種下頜微揚的姿勢,垂著眼簾,冷冷盯著身下的人,他緩緩握住謝微星的手腕,溫柔摩挲幾下后用力一掰,手心朝上按在枕側。 陸寂力氣太大,謝微星甚至聽到自己腕骨發(fā)出“咔咔”兩聲,手指也因血液循環(huán)不暢而漲得麻木。 他攥起拳頭掙了掙,“手麻了,松開……” 而這個時候他尚且不知道陸寂要做什么,直到看見后者從懷里掏了一把匕首出來。 “你想干什么。”謝微星雖有些慌張,但他篤定陸寂不會傷害自己,十分平靜地看著陸寂將刀鞘去掉。 寒光一閃,刀尖壓下來,幾乎觸到謝微星掌心。 謝微星下意識抽了抽手,板起臉震懾:“陸清野!你敢!” “謝微星,你說要找別人,我只當你在說氣話,當你是故意氣我的……”陸寂氣紅了眼,刀尖又往下半分,“你竟敢來真的?” 那種異物馬上要刺破皮膚的感覺讓謝微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緊張地咽了下喉嚨,破天荒為自己解釋:“我是去查案的,又沒想同她們做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