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韓子晟:“……你失望什么?” 謝微星開始忽悠人:“小陳大人方才都同我說了,怎么到你這兒卻不敢承認?” 韓子晟一張臉愈發(fā)漲紅,“他、他都同你說了?” 謝微星又道:“小陳大人向我求助,但你們倆這件事,實在棘手?!?/br> 韓子晟憋不住了,上前托住謝微星的雙臂晃了晃,一吐為快:“謝燦!你一定要幫幫我!那書呆現(xiàn)在不愿見我,我當(dāng)真是無路可走了,你幫我問問,他愿不愿意同我、同我……同我回韓家?!?/br> 謝微星疑道:“小陳大人有自己的家,同你回韓家做什么?” 韓子晟一個大老粗,急得眼圈都紅了,才強忍著羞意開口:“我既然同他有了夫妻之實,那八抬大轎明媒正娶,一樣都少不了他?!?/br> 謝微星一驚:“嚯!” 韓子晟:“……你嚯什么?” 謝微星本以為倆人又在朝堂上鬧了不愉快,正想幫忙說和幾聲,卻沒想到事情完全反轉(zhuǎn),朝著一個意想不到的方向奔去。 他表情嚴肅,急中生智:“小陳大人心氣兒高著呢,怎么愿意跟你回韓家?!?/br> 韓子晟六神無主:“那怎么辦?” 謝微星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一句:“莫要著急,這事還需慢慢來,現(xiàn)在我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br> “什么更重要的事?”韓子晟問完,又立刻反應(yīng)過來,“等下!為何是我們?” 謝微星勾住韓子晟的脖子,湊近了小聲打聽:“韓將軍在大理寺可有相熟的人?” 韓子晟順著謝微星的話踅摸片刻,點了點頭,“還真有這么個人?!?/br> 謝微星連忙道:“那趕緊帶我去大理寺走一趟?!?/br> “你去大理寺做什么?” “我去見一見梁鳴泉?!?/br> 馬車中空氣仿佛瞬間凝滯,韓子晟恍然大悟,他“蹭”地一下指向謝微星,橫眉怒視,“好你個謝燦!梁鳴泉素來與謝家程家交好,他一朝下了官帽官衣,你偷偷潛入大理寺可是要同他私會!” “什么私會?瞧你說話難聽的,怪不得小陳大人不愿見你?!敝x微星把險些懟到鼻尖上的手拂開,“梁鳴泉勾結(jié)張顯忠,意欲陷害程大人,這才被關(guān)進大理寺,我有件事要問他,問完就出來?!?/br> 韓子晟還在猶豫。 謝微星暗暗翻了個白眼:“韓將軍有何顧慮?若我謝家有問題,早早便同梁鳴泉一起關(guān)進去,你哪能在這兒見到我?” 倒也是這么個理兒,韓子晟開始動搖。 謝微星:“待從大理寺出來,我?guī)湍愀£惔笕苏f和說和。” 韓子晟:“一言為定!” 午時三刻,天最熱的時辰,謝微星同韓子晟躲在堆積成山的卒衣下頭,這才瞞過守門,偷偷進了大理寺。 悶了幾天的汗臭味已經(jīng)發(fā)酸發(fā)餿,熏得謝微星睜不開眼,他從衣裳堆里爬出來,強忍著要吐的欲望,看了眼正在干嘔的韓子晟。 “韓將軍,你所謂相熟的人,就是在大理寺浣衣的?” 韓子晟嘔得雙目赤紅,聞言惡狠狠瞪了他一眼,“浣衣又如何?大理寺從上月就不準隨意出入,若不是浣衣的,你連大門都進不來!” “上月?”謝微星直起腰,隨手撿了件獄卒的衣裳換上,“梁鳴泉昨日才關(guān)進來,為何是上月?” “我如何知道?”韓子晟沒好氣道,他這一個月都在絞盡腦汁想著如何堵陳其其,連朝中閑事都許久沒管過,哪里顧得上大理寺的事? 待兩人穿戴好獄卒行頭,韓子晟又后知后覺琢磨過味兒來,“不對,你下去找梁鳴泉,我去做什么?” 謝微星瞥他一眼,“都已換好衣裳,便隨我走一趟吧?!?/br> 可這并不是個好差事,韓子晟亦步亦趨跟上,小聲念叨:“謝燦,我們不會掉腦袋吧?” 謝微星:“不會?!?/br> 陸寂怎么敢砍他腦袋? 砍不砍韓子晟那就不知道了。 大理寺獄專押京中官吏,獄卒每隔一個時辰便要倒一班,剛好給了他們可乘之機。 兩人在門口等了會兒,待上一班出來,才得以下去。 關(guān)押官吏的地方到底與其他大獄不同,腳下還算干凈,也沒什么怪味,只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韓子晟萬分警覺,每走兩步便要停下來查看一番,再轉(zhuǎn)頭時,前頭的人已經(jīng)走出去老遠。 “謝燦!”他追上去,聲音從嗓子眼里往外擠,“你找梁鳴泉到底要問什么?” 謝微星一步不停往前走,根本沒打算滿足韓子晟的好奇心。 事情說起來實在復(fù)雜,一句話兩句話也解釋不清。 今日那張“聞廉熟水性”的信息再次印證他的猜想。 ——刺殺木槿失敗,從花船后窗跳河離開的正是聞廉。 從景和十七年到現(xiàn)在,一樁樁一件件,都跟聞廉脫不了干系。 他知道從陸寂口中問不出什么,所以干脆來大理寺獄問一問梁鳴泉,那個從后門進程家的人,是不是聞廉。 一個張顯忠的人,潛伏在程屹安身邊,先是殺害魏書勝以嫁禍程煥章,又于長安詩會刺傷程屹安,在得知木槿下落后,更是冒險上門。 “啊啊啊啊啊——” 正想著,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慘叫,兩人腳步一頓,情急之下找了間空牢房藏好。